94 .很遺憾是嗎
我倒下坡后,身子狠狠撞在一棵大樹上,陸明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趕到我身邊,他一把抱住我,焦急又緊張問:「開顏!你怎樣?受傷了嗎?痛嗎?!」
我只知道我動彈不得,整個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腰間是錐心的疼,我好半晌都沒吭聲。
陸明見我半天沒有反應,他將我抱了起來喘著氣問:「開顏,你說話。」
我喘了許久,便滿頭大汗朝陸明的臉看去,我緊抓住他的手,搖頭說:「我沒事,別擔心。」
我這句話剛落音,後頭樹叢里穿梭的腳步聲越來越逼近,我和陸明抬頭往後看去。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可陸明卻想抱起我接著逃,此時我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帶著我只能是一個累贅,我手緊抓著他的手腕說:「陸明,別逃了,沒用的,無論我們逃去哪他們都能找到我們。」
陸明情緒激動說:「不!開顏!我們一定要離開,一定要,我們行的!」
他依舊堅持的抱著我朝前跑,可是又能跑多遠呢?沒一會我和陸明便被那些警察團團圍住。
接著山上傳來一個女人的喊叫聲,她說:「陸明!你回來!你難道真的連爸爸媽媽都不要了嗎?!」
陸明抬頭看去,他的姐姐陸雲清便現在山頂看向我們。
上面下來許多的人,有警察有保鏢。
就在我們愣怔那一刻,我們便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嚴實圍住。
陸明知道,我們是註定走不了了,他身子踉蹌了兩下,便抱著我垮了下來,垮坐在地下。
他的姐姐陸雲清,見我們終於不逃后,她也迅速從山頂跑了下來,等她來到我們身邊后,她對陸明說:「陸明,你以為你能帶著她逃去哪裡?」她手指著我:「這個女人已經結婚了!她如今是別人的妻子!和你早就沒了可能,你到底明不明白這點?!」
陸雲清像是要將陸明喊醒。
陸明卻看向陸雲清哀求著說:「姐,你就放過我們吧,你明知道我回來是為了什麼,我只想跟她在一起,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成全我們?」
面對陸明的話,陸雲清問:「你以為你們現在只是我們不成全的問題嗎?陸明現在就算我們肯成全,可你覺得你們之間還有可能嗎?她現在是有夫之婦,你去問問陳青川,以及她們許家成不成全!」
陸明說:「可是姐,只要你現在肯放我們離開,就已經算是一種成全,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一直都很疼我包容我,這一次,你就再幫我一次吧,我求你了姐!」
陸明抱著我,伸手去抓陸雲清的衣角,他苦苦哀求著。
可能陸雲清從未見過她的親弟弟陸明如此卑微又狼狽過,面對他的哀求,竟然半晌都沒有說話。
陸雲清似乎有些動搖。
陸明見狀,再次哀求:「姐,求求你就幫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陸雲清想說什麼,這時山上又傳一個男聲:「陸小姐難道是要答應嗎。」
這聲音一傳來,所有人抬頭朝上方看去,陳青川正站在山上看向我們。
陸雲清有點意外,不過很快,她涼涼一笑說:「陳總的動作倒是比想象中快。」
陳青川站在上方笑著說:「還是比陸小姐晚上一點。」
接著他從山上下來,帶著定坤,等走到陸雲清身邊后,他對陸雲清問:「剛才要不是我趕來及時,陸小姐是不是就要動搖了?」
陸雲清冷笑:「陳總,這件事情我是有分寸的。」
陳青川嘴角含笑說:「你有分寸就好。」他便又低眸看向陸明懷中的我,此時我已經疼得全身冷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任由陸明抱著。
陳青川問陸明:「怎麼,陸先生還不肯放下我妻子嗎?」
陸明冷冷看著陳青川,他沒動,他似乎也不打算動,顯然是沒有要放下我的意思。
陳青川什麼話都未再說,便彎身來抱我,可陸明卻抽出一隻手,反手便拽住陳青川的領口,他瞪著他,而陳青川動作一頓,和陸明對視著。
雙方眼裡風起雲湧。
陸雲清見陸明竟然有要同陳青川動手的趨勢,便在一旁呵斥:「陸明!你放手!」
陸明沒有動,依舊和陳青川對視著。
陸雲清便衝過來,一把扯住陸明拽住陳青川領口的手說:「陸明,你給我鬆手!」
陸明回頭朝陸雲清看過去,可就在他看過去那一瞬間,陸雲清便甩了陸明一巴掌,相當的清脆,甩得陸明身子都晃動了兩下。
陸雲清依舊鉗住他手說:「陸明,我讓你放手!」
陸明紅了眼,他死盯著陸雲清,拽住陳青川衣領的手依舊沒有放。
陸雲清越發來氣了,氣急之下又想揮手去給陸明一巴掌,可她那巴掌還沒揮出來,我便用儘力氣大聲喚了句:「陸明!」
在場的所有人看向突然發聲的我。
陸明也低頭看向我。
我說:「放手吧。」
我帶著哭腔說出的這句話,我知道他想帶我離開這件事,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實現了,從第一次我拒絕他開始,到現在更加不太可能,我不想他因為我,而和全世界為敵,而和家人為敵。
我們之間我早就不太可能了,只是我們心裡都尚且還抱著一絲僥倖而已。
我朝他搖頭,哭著說:「放手吧,陸明,我們都該回去了。」
陸明皺眉說:「開顏,你答應過我要同我離開的。」
我說:「是,我答應過,可是我們還走得了嗎?」我握緊陸明抱住我手的手說:「我們已經不再有可能了,陸明,放手吧。」
陸明依舊不肯,他反握住我的手,搖頭說:「開顏,不,我不會放手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一定會成功帶你離開這裡的!」
我用力推著他緊圈住我身體的手,大聲說:「沒這可能了,陸明!」
我見他還不肯松,我手用力推著他,不顧我身上的傷,就在我這掙扎間,陸雲清也拽著陸明的手用力往後一拉,陸明也一個踉蹌,他抱住我身子的手忽然無力一松,我身子往下沉,在我感覺我即將往下墜時,陳青川迅速抱住了我。
陸明便被陸雲清拉去了一旁。
他踉踉蹌蹌的站在那盯著陳青川懷裡的我,一臉恍惚的模樣。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視線接觸,也不想再給他任何希望,便將臉用力一別,躲在陳青川的懷中。
陳青川抱著我站在那良久,便對陸雲清說:「既然無事了,那我便把人帶走了。」
他冷著臉,也沒再看任何人,便抱著我離開。
定坤和那邊的警察在交代著什麼,交代完后,很快他也跟了上來。
到達山上后,定坤將車門給拉開,陳青川抱著我彎身坐去車內,這時玉玲正坐在車前,她冷冷的看向陳青川懷中的我,便問陳青川:「陳總,咱們現在回A市嗎?」
陳青川說:「是的,回A市。」
玲玉明白后,便打開車窗對後面的人說:「回A市。」
後面的人,迅速上了車,我們的車發動后,便開離了這。
車上一直是安靜且沉默的,大約二十分鐘,可能是我媽打來的電話,陳青川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接通后,在電話內簡短的同我媽說幾句:「我已經接到了開顏。」
「現在正在路上。」
「今天晚上會趕回來。」
「可能需要先去一趟醫院。」
「嗯,是,是。」
「好。」
車內只有陳青川簡短的幾句話。
電話到這已經結束,陳青川放下手機,便看向一旁的我,他沒有對我說一個字,便閉上了雙眸坐在那。
而我靠在車門上,也一直都沒有動,我盯著他陰沉的臉好半晌,也閉上了雙眸。
我不知道腰傷在了哪,在去機場的路上,我全程都不敢動,一直維持著靠車門的姿勢。
等車子在機場停車場停下后,陳青川抱著我進的特殊通道,我們上了飛機,飛機便關閉了機艙起了飛。
我聽著外頭飛機飛行的聲音,一直閉著眼坐在那,而車內也一直都沒人說話,玉玲沒有,定坤沒有,陳青川更沒有。
車子飛行了大約兩個小時,最終降落在A市的機場。
我依舊不能動彈,陳青川再次彎腰將我抱起,可是他才剛一用力,我便感覺腰間傳來刺骨的疼。
我手死死握成拳頭,我緊閉住雙眸,感覺有冷汗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陳青川動作停了停,便看向我。
我臉上是明顯的疼痛,他也問我,而是等我緩和能一些,然後再次將我抱了起來。
我疼得叫了出來,玉玲和定坤全都朝我看了過來,這時空姐經常拿了一塊毛巾裹在我身上,陳青川便抱著我下飛機。
我已經感覺自己疼到麻木了,腰間沒有一點知覺,陳青川抱著我出了幾場,便又上了車。
這次他沒有再放下我,而是一直抱著,車子在A市的城市道路上疾馳著。
我盯著窗外的一切,沒想到自己又回到這。
這時,陳青川冷冷地問了句:「很遺憾是嗎。」
這是他今天開口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