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不該

  我抬眸盯著陳青川看了良久,卧看不穿他那張臉下藏著的是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時間越久,我卻越來越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了解他了。


  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清楚,還是說從一開始我就沒看透過他。


  他見我還在看著他,並且沒說話,他又再次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從他身上收回視線,悶著聲音說:「沒有。」便不再看他。


  陳青川只當我是陸明要結婚了,在心裡不高興著,所以他也沒多說什麼,去了沙發那端繼續看書。


  不過在他坐下后,我忍不住問:「陸家和謝家聯姻是誰在中間牽的線?」


  對於我這個問題,他抬眸看向我,隨即繼續波瀾不驚的翻著那本早就不知道翻過多少遍的書說:「不太清楚。」


  我冷笑問:「你不是跟謝易雙很熟嗎?老情人了,怎麼不清楚?」


  我這句話一出,陳青川忽然將手上才翻開一半的書,用力一合,然後對我說:「開顏,你別又再沒事挑事。」


  他冷眼看向我。


  我冷哼了一聲,便沒再理他。


  陳青川見我不再找事情,便又再次翻開手中的書。


  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謝易雙太可疑了,她根本就不喜歡陸明,從頭至尾,可她為什麼要追陸明,又為什麼和她結婚?

  我再次看向陳青川,我一肚子的疑問。


  又再次忍不住問:「你真不清楚謝易雙是怎麼攀上陸家的嗎?在這A城,上流名媛,書香世家大家閨秀多的是,為什麼陸家偏偏選種謝易雙?」


  陳青川說:「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或許去問陸明本人更合適?」


  他臉上沒多少表情。


  他一句話堵住了我。


  他放下書,便從椅子上起身說:「屋內有點悶,我出去抽根煙。」


  他便不再看我,撈起沙發上的衣服起身出了病房。


  我躺在那,真有掄起床上的枕頭朝他狠狠砸過去的衝動,不過好在我忍了。


  正當我躺在床上生悶氣時,忽然放在床邊的手機嗚的震動了下,是來簡訊的提示,我以為是陳麗娜,便立馬拿起來看了一眼,可是一點開,並不是,而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一張圖片。


  一對鑽戒的圖片。


  我盯了良久,直接退出了簡訊頁面,鎖了手機。


  可又過了十分鐘,裡頭竟然又再次發來了一條,這次是一張婚禮現場,布置唯美的寬闊草坪,擺滿了香檳塔,而照片的正中心對準的,正是一張結婚海報,海報里的主角是陸明還有謝易雙。


  我不知道這號碼是誰的,但是想想並不難猜這號碼是誰的。


  我依舊不在意,又再一次鎖了手機。


  而這時病房又進來一個人,竟然是陳麟,她推門進來后,第一句便問:「我哥呢。」


  我沒想到她會來這裡,我躺在那面無表情說:「不知道。」這句話一出,陳麟將門給關上,然後朝我走來。


  我看到她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杯,她放在我床頭,我有點說意外看向她,心想這是刮的什麼瘋,這個討厭鬼給我送吃的了?


  下一秒,她對那保溫杯解釋了來歷說:「我媽聽說你摔傷了腰,讓我送過來的。」


  她不知道我是怎麼摔傷的?

  我望著陳麟。


  她見我瞧著她,便很兇的問:「你看著我幹什麼?」


  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估計陳青川沒同他家裡的人說真正的實話。


  我笑著說:「沒什麼,替我謝謝你媽了。」我想了想又說:「麻煩你給我倒了杯水,謝謝。」


  陳麟沒想到她一來我便使喚她,她直接將手上一袋從鄉下帶過來的東西,丟在沙發上說:「你使喚錯人了吧?!」我知道她不會給我倒,便也在意。


  陳麟忽然想到什麼,又說:「聽說你被綁架了?」


  看來陳麟他們還真是對其中細節一無所知的徹底啊,陳青川瞞得還真好。


  我要笑不笑說:「你哥跟你說的?」


  她說:「我看的報紙。」


  我說:「你去問問你哥不就成了?」


  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陳青川從外面抽煙回來,他看到陳麟在我病房,便問:「你怎麼來了。」


  自從上次陳青川打了陳麟一巴掌后,陳麟便很久沒出現過了,她對陳青川翻了個白眼說:「你當我想來?我媽讓我來的,順便替她看看你那殘廢的老婆。」


  陳青川不太喜歡陳麟最後那一句話,他語氣略帶不悅問:「不會說話嗎?」


  陳麟可能是發現陳青川臉色有些不太好,便沒再不識趣,過了會兒,她又問:「媽問你他們要不要過來看看,讓你擇個日子。」


  這個時候陳青川便說:「不用,我會和二老說的,他們來趟這邊不容易。」


  陳麟說:「那你去跟媽他們說吧,反正我只是個帶話的。」陳青川便嗯了一聲。


  他似乎頭有些疼,便揉了揉眉,對陳麟說:「要喝什麼。」


  陳麟說:「可樂。」


  陳青川說:「只有白開水。」


  便去給陳麟倒,陳麟便站在屋子中央再次打量著我,在那幸災樂禍的說:「嘖嘖,還真是慘,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我說:「你哥沒告訴你,我是跟人私奔才摔傷腰的嗎?」


  我這句話一出,陳麟果然皺眉瞬間提高音量問:「你說什麼?!」


  陳青川正好從廚房端著水出來,他可能沒聽見我那句話,便將手上的水杯遞給陳麟。


  陳麟看向陳青川,陳青川見陳麟看向他,便不解問:「有什麼事嗎?」


  陳麟忽然將陳青川手上那杯茶狠狠一推,她冷著聲音說:「哥,你可真窩囊。」


  她轉身就走,也不再看陳青川。


  陳麟忽然的發作,陳青川便看向我,我躺在床上一臉無辜說:「我可什麼都沒說。」


  陳青川放下手上灑掉的那杯水,他看了我良久。


  我一臉冤枉說:「她突然這樣的,關我什麼事?」


  下一秒陳青川的手機便響了,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他低眸看了一眼來電提醒,眉頭皺緊,他便嗯了接聽鍵,喚了句:「爸。」他人便又再次朝外頭走。


  我躺在那幸災樂禍,心情竟然開始好轉,拿著遙控器在那換著台。


  正打算找個狗血的電視劇打發打發時間,可誰知道手機內又竄出一條簡訊,這一次是一張請柬,下面還多了一行字,短短的一行:「恭候老同學大駕光臨了。」


  陳青川是二十分鐘后才再次回的房間,他到達病房后,護士正在給我換藥,他臉色相當的差看向我。


  他終是什麼都沒說。


  護士離開后,我便躺在眯了一會兒,其實也並沒說過去,只是一直眯著眼睛躺在那沒動而已。


  陳青川坐在沙發上看書,不過看了幾秒,他便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我,他便起身走了過去關了電視,然後又將屋內的暖氣調高了些。


  這時金媽送晚飯過來,見屋內安靜,便看了眼床上的我,她問陳青川:「開顏睡了?」


  陳青川說:「睡下一會兒了。」


  金媽笑著問:「小姐今天還算聽話嗎?」


  陳青川對金媽說:「還算好。」金媽說:「那天夫人來了一趟,都被她氣得不行,也只有姑爺您耐性好。」


  陳青川問:「媽,身體怎樣?」


  金媽說:「好了許多了,今天才心情舒暢點。」


  陳青川說:「金媽,你讓媽別計較開顏的話,她人並不壞。」


  金媽嘆氣說:「我們何嘗不知道,太太怎麼會怪小姐呢,終歸是她的女兒。」


  陳青川說:「等她過了這段時間彆扭勁便會好了。」這時我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依舊是震動聲,陳青川和金媽本來是在交談的,聽到這聲震動,便朝我手機看了過來。


  金媽沒在意,提著手上的晚餐便去廚房溫好,陳青川可能是怕吵醒我,所以他走了過來,將我手機從床頭柜上拿了起來,正要關機,不過他手指在摁上關機鍵時,停頓了幾秒。


  他直接將我手機解了鎖,我聽到了解鎖聲。


  他點進了那條簡訊,他看了良久,什麼都沒說話,直接將手機關了機,又放在了我床邊。


  金媽正好從廚房出來,她問陳青川說:「姑爺,你也千萬別跟小姐計較,我看她倒並不是真喜歡那陸明什麼,倒是帶著幾分小孩子心性的逆反,你偏不讓她幹什麼,她偏就讓幹什麼,對您對我們都是如此。」


  陳青川對金媽笑著說:「我知道。」


  金媽點頭說:「您知道就好,她很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又乖又聽話,可是慢慢長大,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也許是先生的去世,對她多少是有些打擊吧。」


  金媽今天難得跟陳青川說這些,陳青川安靜聽著,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便對金媽說:「金姨,是不是因為我小顏才變成這般的。」他沉默了許久,又說:「也許、」他停頓了幾秒,語氣略帶了些迷茫和傷感說:「是我不該來這個家。」


  金媽沒料到陳青川會如此說,她立馬打斷他這樣的想法說:「姑爺,小姐還是很喜歡您的,您千萬別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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