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愛
我撒著嬌說:「晚上沒有你,我都睡不熱。」
我將臉埋在他懷中嚶嚶嚶假哭著。
陳青川也擁著我,沒說話,他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接著他臉便低了下來,貼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也想你。」
我嘿嘿笑了。
便緊扒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陳青川的懷中總是讓人莫名安心,外面此時是大風天氣,只聽見窗戶外風在鳴叫著,外面的一切被月光照得陰冷陰冷的,在他懷裡,我整個人便暖烘烘的。
才沒多久,我便有些昏昏欲睡。
陳青川還睡不著,他的手在溫柔的撥動我的鬢邊的髮絲,語氣溫柔的問:「很困了嗎?「
我眯了眯眼,便小小的嗯了一聲說:「有點困了,青川哥哥。」
他在我唇上又落下一吻說:「嗯,睡吧。」
我還是又強打起精神看向他說:「可是我想跟你聊天。」
我在說這句話時,眼皮又開始往下搭著,陳青川笑了,他說:「你想跟我聊什麼。」
我想回答,可是話還沒完全出來,便徹底在陳青川懷中睡了過去,我實在太困了,在鄉下折騰了一天,又坐了這麼久的車,最後僅剩的一點意識,只清楚陳青川在那撫摸著我腦袋,哄著我睡著。
之後便徹底墜入了夢鄉。
我再次醒來,是被噩夢驚醒的,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在那喘著氣,這時陳青川被我驚醒了,他也坐了起來,皺眉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接著,他將檯燈拉開,然後用手來探我額頭,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是做噩夢,而現在離我睡著時,也僅過去兩個小時,才十二點而已。
我回頭看向陳青川,見他在身邊,便立馬撲在他懷中害怕大哭著。
陳青川雖然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他清楚我是做噩夢了,便摟著我,輕拍著我低聲說:「怎麼了?哭什麼嗎?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不想抬頭看他,只是抱著他,頭埋在他懷中哭著。
我全身都是冷汗,陳青川也發現了,便沒再強迫我抬臉,只是抱著我,低聲哄著說:「好了,我在這,不要怕,只是夢而已。」
我也不知道在他懷中哭了好一會兒,陳青川怕我哭聲吵醒金媽和我媽,便又抱著我躺了下來,用被子裹住。
我身子依舊在抖著,我趴在陳青川身上抽泣著,不過從噩夢的恐懼中逐漸蘇醒后。
陳青川便吻著我的額頭問:「夢見什麼了,告訴我。」
我沒說話,只是緊攥著陳青川的睡衣扣子,到現在我都還覺得心有餘悸,我沉默著,什麼都不肯開口說。
陳青川也沒再追問,輕撫著我後背溫聲說:「好了,繼續睡吧,沒事。」在他溫暖的懷裡,我又逐漸睡意襲來,在他懷中再次睡了過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從頭昏腦脹從床上床上爬了起來,第一反應便是去看身邊的位置,十點了,陳青川已經起床了。
我下意識又扭過頭,然後伸手摸了摸額頭,沒有發燒,只是因為沒睡好,單純頭暈而已。
我低垂著腦袋在那醒著困,可一想到昨晚做的夢卻陣陣不安。
我夢見了機場,夢見陸明,夢見自己被困在空無一人的機場大廳,陸明就站在樓上,眼神詭異的看著我。
我拚命逃亡著,在樓下漫無目的的狂奔著,想要找出口,可每一扇門都是緊閉的,當我再也沒有力氣狂奔尋找出口時,後面忽然有雙手在死掐住我頸脖,我發不出聲,只感覺自己幾乎要被那雙手掐窒息。
我艱難的攀著那雙冰冷的手回頭,才發現身後掐住我脖子的人,竟然是陸明。
眼神充滿了恨意,臉扭著猙獰著。
而就在這時,我正好被嚇醒。
現在回想起他那張臉,他的眼神,我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我坐在那搖晃著腦袋,便驅逐了腦袋裡的昏沉,全身無力從床上爬了起來。
等到達樓下,我卻沒發現陳青川,便在屋內四處看裡面看了看,金媽知道我是在搜尋著陳青川,便同我說:「姑爺回了一趟鄉下。」
我媽正在沙發那端喝茶說:「你們復婚的事情,總還是要給陳家一個交代,所以我打發青川過去了。」
我聽了,便沒說話,疲憊的朝餐廳走。
金媽見我有氣無力,便問:「小姐昨晚沒睡好嗎?」
我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便在餐桌邊坐下,在那吃著東西。
可剛咬了一個麵包,我還是覺得心神不寧,想了想無論如何,還是要同陸明做個了斷才行,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
我起身便出餐廳,金媽不解站在後頭問:「小姐?您去哪裡?」
我沒有理會金媽,而是回了卧室,然後坐在床邊,拿起座機電話,我沉默了幾秒,便在電話鍵上摁下一串數字。
當電話撥出去后,我不安跳動的心,竟然平靜了下來。
我數著電話聲響著,響了差不多六聲,電話被人接聽,裡頭那端傳來陸明的聲音,他喂了一聲。
我立馬開口說:「陸明,是我。」
他在聽到我聲音后,電話那端便一直都沒生。
這是我從機場那逃走後,第一次主動聯繫他,我安靜等待著陸明的狂風暴雨,可以意外的是,他在電話那端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我以為他掛斷電話了,便又將電話從耳邊拿了下來,看了兩眼,並沒有,依舊顯示正在通話中。
我再次將電話放在耳邊,便又說:「陸明,我們見一面。」
他早就料到我會給他這通電話,他終於開口說:「什麼地方。」
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
我說:「老地方,我們經常見面的茶樓。」
陸明沒有拒絕,他說:「好。」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
我將話筒從耳邊放了下來,然後盯著話筒看了許久,又將它放在了床頭柜上。
我們之間終究是要個了斷的,我便沒再猶豫,從椅子上起身,便去柜子內那衣服換上。
等我匆匆下了樓后,我對我媽說了句:「媽,我出去一趟。」
我媽正在看花藝書,她聽我如此說,便將眼睛從鼻樑上拿了下來,看向我問:「大冷天的,你往外跑什麼?」
我說:「有點事。」
我說完,也沒有看我媽,便朝我走,還好金媽在餐廳忙著,不然又得衝出來啰嗦一番。
我上了車后,便讓我司機送我去和陸明常見面的茶館,在去的路上,我幾乎已經將說辭想好了,想好了自己等會見陸明應該說些什麼。
我一直望著外頭。
不知何時,車子竟然停了下來,坐在前方駕駛位上的司機,這時對我說了句:「小姐,已經到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又往車窗外四處看了看,果然是到了。
我便推門從車內下來,然後便讓司機先回去,自己徑直朝那所茶館走去,等到達裡頭后,服務員告訴我陸明所在的包廂,我便徑直上樓,
等到達陸明所在的包廂時,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等著我,我將門給反手關住,陸明聽到開門聲,便回頭朝我看來。
我以為我會內疚,甚至會閃躲迴避他的視線,可是我都沒有,我和他平靜對視著。
接著,我便最先從他身上移開視線,然後朝不遠處的茶桌走去,陸明看向我,便走了過來,在我對面坐下。
他就那樣看著我。
我知道今天是一定要對那天在機場逃走,給出個說法。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對陸明說:「對不起,陸明,我還是無法跟你去國外,這端時間我想了許久,始終覺得我們兩個人回不到當初,所以那天我會臨陣脫逃,我知道你會恨我,可我還是想要跟你說,陸明,我們還是分手吧。」
陸明冷幽幽看著我,眼神如一條冰冷的毒蛇,他瞳孔甚至都未曾閃動半分。
我死捏著放在桌下的雙手,任由他看著,目光從未有過的堅定回視著他。
終於,陸明牙齒縫裡發出一聲絲笑,他說:「這就是你今天約我出來,要跟我說的?」
我說:「是的。」
陸明說:「許開顏,你知道嗎?你這你第三次,第三次放棄了我,可能這也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一次機會。」
我說:「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陸明我想,你應該也清楚我們之間早就回不到當初了吧,我們兩人依舊是那麼的驕傲,誰都不肯為誰低頭,時間都在替我們證明不可能,我甚至還覺得,我們之間比以前還要糟糕,我們兩人之所以走到現在,不過都是因為彼此的不甘心而已,現在事實證明,我們兩人確實不會再像以前。」
陸明說:「所以,這是你最終的選擇?」
我說:「是。」
我很堅定的說出這句話,我想了想又說:「我從你身上已經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愛。」
陸明笑得陰測測說:「你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為你身上早就沒了對我的愛,你自然感受不到我的愛,許開顏,你把你的愛給了誰了?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