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趕回(大修重看)
我聽后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似乎比想象中情況好一點,又比期待的更壞些。
陳麗娜見我不說話,她又說:「行了,人沒事就好,名聲這種東西,能看不能吃,也算是一種全身而退吧。」
話是如此說,可是這件事情對於男人來說,卻未必說的那麼輕巧,陸明本就對這件事情很在意,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恐怕——
我沒敢再想下去。
陳麗娜也不太想讓我知道陸明的近況,又扯開話題說:「現在不管如何,開顏,你還是跟我回去吧,你何必在這裡作踐自己。」
我很堅決對陳麗娜搖頭說:「不,我不會再回去,麗娜,你回去吧。」
她不解的問:「為什麼?」
大約她無法理解我,好好的安逸日子不過,為什麼要在這受苦,她不知道,反而是這樣,我的心會更輕鬆,如果不是以前太過任性,可能家裡的一切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也許我媽的病情不會惡化,還有得救。
她不會了解我的心情,而且現在的生活我也並不覺哪裡不好,相反反而更充實,總好過像以前一般,困在家裡,什麼都不用做,每天等著的就是吃飯逛街。
那樣的人生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我對她笑著說:「麗娜,人各有志吧,我不想再回到以前,你回去吧。」
我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得回去接班了,可這時咖啡正好才端上來,我便將錢放在桌上,對她說:「你要是不急著走,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我帶你去吃附近的好吃的,我現在要上班了,得先走了,咖啡你慢慢喝。」
我正要走,陳麗娜拉住我,焦急的說:「你幹嘛啊,我大老遠來找你,你連陪我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嗎?」
我說:「要不你在這等等我?我也差不多快要下班了,倒時候我們直接去吃飯?」
陳麗娜自然也不肯現在走,畢竟她可是大老遠趕來的,怎麼可能真的就喝一杯咖啡便算了。
便只能妥協說:「」行吧,我等你,你可要快點。」
我笑著說:「好,你再這坐會。」
之後,我便出了咖啡廳,回了便利店上班。
小何和其餘同事,時不時都看向我,大約是不知道我怎麼你會有這樣的朋友,而陳麗娜那輛惹眼的跑車,還停在便利店的門前,我只覺得頭疼,也不好怎麼解釋,便乾脆也不再解釋。
晚上下完班后,我便帶著陳麗娜去後面美食街吃飯,陳麗娜一向只去高檔的飯店,哪裡來過這裡,一臉的嫌棄,不過可能是覺得我太慘了吧,也不好讓我帶她去別地方吃,念著閨蜜情,她也只能將就的跟我坐在紅色雨棚里,在那看我點著各種東西。
沒多久,老闆娘將飲料拿了上來,我遞給她,她倒也不說什麼,喝了一口,便又說:「你還是同我回去吧,開顏,這裡多不好,你要是想工作,回A市那邊,隨便找一份就行了。」
我不想跟陳麗娜再談這件事情,正好老闆將吃的端了上來,我給她拆著筷子說:「吃吧,餓死了。」
陳麗娜見我是故意在躲避,她有些生氣,不過也只能作罷,畢竟她也提了很多次了。
我們兩人之後便專註的在那吃著,吃到一半,陳麗娜完全被這裡的食物所吸引,哪裡還管得著我回不回去這件事。
她一邊吃,一邊瞪大眼睛跟我說:「真好吃啊,開顏,比五星級的大廚做的好吃多了。」
我笑著說:「好吃吧?沒騙你吧?」
陳麗娜擼串串擼到停不下來,以前讀書時我們也吃過,不過,畢業后,我們倒都很少碰了。
陳麗娜吃到停不下來,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我正想問她今天晚上是跟我回宿舍躺一張床上睡一晚,還是給她去找酒店,可話還沒問出來,有個穿西裝的人從外頭走了進來,到達陳麗娜身邊后,便低聲問:「大小姐,咱們得回去了。」
陳麗娜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便抬頭看向身邊的人,她嘆氣,放下手上的筷子,用紙巾擦拭著雙唇,然後便再次看向我問:「你真確定不跟我回去?」
我對她搖頭說:「你回去吧,麗娜。」
我再一次拒絕,她知道我是個倔脾氣,決定好的事情,勸不動了就是勸不動了。
她將包提了起來給一旁的司機,然後對我說:「不回去也好,你過幾天再來看你,明天我哥結婚呢。」
我立馬也從椅子上起身,看向她。
司機將她的外套遞給她,她拿在手上穿好,笑著說:「你幹什麼一副驚訝狀態?這事情不是遲早的嗎?」
陳麗娜表情語氣都很正常,看不出半絲異樣。
如果她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陳闔明天結婚,我說:「和彭霧?」
陳麗娜說:「可不是,所以今天晚上不能在你這待,我得回去。」
陳麗娜急忙忙要走,我立馬拽住她。
她停下不解看向我,以為我還有什麼事。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拽住她想幹什麼,我努力想從她臉上找出意思難過,可沒有,一點也沒有,倒是我多心,可能是他們都已經放下。
我手便從她手臂上收了回來,微笑著說:「沒事,就想跟你說聲,替我祝福陳闔哥,祝他新婚快樂。」
陳麗娜拍了拍我肩說:「放心,我一定替你將話帶到。」
時間不早了,陳麗娜要連夜趕回去,所以沒同我多說,由司機接著從小攤子離開。
我沒想到陳闔跟彭霧,竟然真的成了,以前彭霧看上去對陳闔,就挺有感覺的,家室又相當,結婚這種事情不過是水到渠成。
我想了想,覺得這樣似乎也挺好的,至少雙方都安全了,以後那段事情,就只當從沒發生過就行了。
我也挺為陳闔高興的,便在那把剩下的吃完。
吃完后,我想去給老闆錢買單,老闆告訴我,陳麗娜買了。
她向來是這樣,對我一直是沒話說的。
我也沒有多糾纏,便回了家,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也沒什麼睡意,下意識用手機登錄了許久都不曾登錄的微信。可誰知道頁面才顯示登錄,微信消息便連連震動,嚇得我手機差點都摔了。
等穩住后,仔細一看,全是陳麗娜和魏宛她們給我發的消息,上百條。
不僅她們的,還有許多同學的,認識的,不認識的,我緩慢往下翻著。
躲避了這麼多年,也就今天敢登陸上來看這個號上的消息。
當翻消息反倒最後一個時,竟然是陳青川的,可他並沒有給我發任何消息,只是上次退出,我們用微信恰好交流過,所以他停留在主界面。
他不是個常用微信的人,以前不是,現在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最開始用,是因為以前我比較喜歡,所以他才下了一個在手機內。
頭像依舊是剛註冊隨便弄的一個頭像,微信號名,也不過是很簡單的一個句號。
我本想點開,可手停留在他頭像后,我想了想,還是縮了回去。
因為也無聊,所以開始打算刷一圈朋友圈,大半年沒打開過了,往下一刷,全是大家的動態,有搞笑的,有逗比的,有曬美食的,
正當我看的津津有味時,可能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已經不再顯示,所以卧只能又往前翻,重新刷新了下。
可就在刷新的那一瞬間,我竟然刷出陳青川的一條動態,是一張照片,我想呦呵,他這個千年沒動態的人,竟然也開始發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略過那些連帶著被我刷新出來的動態,點開他發的一張圖片。
讓人措手不及的是,圖片內是一雙男人女人交握的手,雙方無名指上都帶著婚戒。
陳青川從來都沒發過動態,所以他一發動態,下面全是留言的,有我們的共同好友,在照片下頭瘋狂打著問號問:「?????青川怎麼回事?要結婚了?」
「新嫂子?」
「你也秀恩愛?川哥。」
諸如此類的留言在下方不斷出現著,可大部分還是全都一頭霧水的黑色問號。
可那條動態,幾乎只停留了一分鐘,很快便消失在朋友圈,莫名其妙消失,我再次刷新,也刷新不出來,似乎像是被刪了。
我連著刷新了兩三次,沒見到,又再次點進陳青川的朋友圈進行查看,一片空白。
確實是被刪了。
我指尖僵硬的停在屏幕上,想了想,還是再次將微信退了出來,並且覺得還不保險,乾脆又直接將微信卸載了,將手機關了機。
果然是不能再登錄的,本就不應該再和以前的人以及事再有糾葛。
我便起了身,去了浴室洗澡。
第二天上班,我告訴自己,不用多想,就當做從來都沒遇見過,依舊像以前一般,努力工作吧,許開顏!
我給自己用力鼓勁。
想來也是有點作用的,之後竟然又恢復了往常,早上上班,晚上下班,身邊的人依舊是那群人,而且又加上便利店那段時間忙的很,也根本沒時間讓人多想,漸漸的,好像陳青川跟陳麗娜從來沒出現過了一般。
一個月過去后,小何竟然要辭職,說是爸爸生病,她得回去照顧她爸爸。
我們沒想到會突然如此,她甚至走的很匆忙,也沒有跟我們過多描述,她爸爸的病情,走的那天,我在便利店上班,晚上回去,她房間是空的。
我站在那望著她空蕩蕩的房間,莫名的心裡一陣空。
我沒想到她會走,我以為我們還能一直共事下去。
蔣阿姨回來見我站在小何的門口發獃,她便拍了拍我肩膀說:「別捨不得了,小何家裡有事,而且工作就是這樣,來來走走,沒誰會永遠都留在這的。」
我自然知道,可依舊還是有些難過,她是我回國后,認識的第一個同事,而且雙方都很幫助對方,沒想到說走就走了。
蔣阿姨和小何相處比我久,她反倒很順其自然,安慰了我幾句,也回了自己房間。
我站在那望著,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
我退回了房間。
之後上班,少了小何的配合,無精打采,如蔣阿姨說的那樣,小何走後,店長便又招來了一個收銀員,不過對方和我沒什麼話可說,兩人都是各自工作著。
她也不像小何一樣好相處,謙讓,基本不怎麼上夜班,全都推給了我。
蔣阿姨偶爾會在背地裡說新員工的閑話,可終究是不敢當面去說。
店長自然也發現了,可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所以店長不敢再換人,打算先頂過這段忙碌的時間。
後來我試圖給小何打電話,可都沒人接聽,也不知道她家裡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小何的離開,和新同事的不合拍,讓我有了換工作的想法,便又開始準備找新的工作。
可誰知道,新工作還沒開始找,我便接到一個噩耗,陳麗娜給我電話,說是金媽病危,想見我一面。
我接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是懵的,站在便利店收銀台處,半晌都沒有動作。
蔣阿姨打掃完,經過,見我呆愣的站在那,便問我:「開顏,你怎麼了?」
我什麼都沒說,將工作服脫在收銀台上,人便往外頭。
回到宿舍后,我拿了錢便直接去了機場。
我不知道那過程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金媽現在是怎麼個情況,腦袋內特別紛雜,手下的動作卻無比清晰,我買了機票,辦理了登機牌,找到了所坐的那班客機的通道,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直接上了飛機。
可是上了飛機后,我便開始哭。
我怕周圍的人會看我,所以我用毯子,抱住腦袋,靠在窗口哭著。
差不多兩個小時,飛機停落,我紅腫著眼睛從機場走出,有輛車在那等著我。
陳麗娜在車內等著我,我也沒有多問,直接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她便讓司機開車,載著我從機場離開。
A市的交通很堵,離開快兩年了,也沒多少變化。
我一直望著車窗外發獃。
陳麗娜不斷側臉看向我,觀察我臉色。
車子竟然直接拉著我去了老宅,我有些慌了,看著陳麗娜問:「這是去哪?」
在我身邊的陳麗娜說:「自從你走後,因為宅子沒人守,金媽便又回了老宅,她有一年一直都是在病中,在醫院待著,可是前一個月醫生……讓金媽回來了,所以人現在在老宅。」
我緊捏著拳頭,我在心裡想,沒想到還是回來了,還是回到了那座宅子。
那座我幾乎不敢面對的宅子。
我靠坐在那,沒有說話。
陳麗娜見我沒再說話,便給了司機一個眼色。
司機便繼續將車朝老宅開去,車子開進鐵門后,陳麗娜便帶著我下車。
我跟著她朝裡頭走,到達門口后,陳麗娜停了下來,因為有個護工從裡頭走了進來,她問:「金阿姨現在怎麼樣?」
那護工手上端著臉盆說:「剛給老人家擦拭完身子。」
陳麗娜剛想說什麼,我已經朝金媽所在的那間房走去,等我衝到裡頭后,可裡面卻和我來時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躺在的床上的金媽,正精神抖擻的在那跟照顧她的阿姨說話。
這個時候,她察覺有人進來,便也抬頭朝門這邊看了過來,一看到是我,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小聲喚了句:「小姐……」
她愣了幾秒,高興壞了,大喊著:「小姐!」人便要從床上下來。
陳麗娜在我身後見我那樣的表情,捂著嘴在那偷笑著。
我明白過我這是被耍了,我立馬側臉朝她看去。
她見我盯著她,沒敢看我,便對金媽說:「金姨,那我先出去了,你和開顏好好聊聊。」
金媽哪顧得上跟陳麗娜說話啊,抱著我大笑著說:「小姐!您怎麼回來了?您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就知道,不應該就這麼相信了陳麗娜的話,可現在人都已經到了這裡,轉頭就走自然是不可能了,又加上許久沒見金媽了,我確實有些想她。
便看向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好的金媽,我便笑著對她說:「今天回來的,來看看您。」
我見她竟然坐在床上,便皺眉問:「您怎麼了?怎麼躺在床上?」
金媽一臉無所謂說:「哦,小毛病,腿疼而已。」
她緊攥著我的手說:「先生說您去國外進修了?怎麼過年也不回來?」
陳青川應該是沒告訴金媽,我離開的原因,我望著她,想著他既然沒有告訴,那我也不往這方面多說,我在床邊坐下,笑著說:「那邊很忙,回來也不方便,所以過年也留在了那邊。」
我問她:「您身子好嗎?」
金媽笑著說:「哪有不好的,除了褪有點疼以外,沒別的毛病。」
不過她話剛說完,她攥著我的手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將我的手給攤開,她一看到我手心裡的繭子,便問:「怎麼手這麼粗糙了?」
我沒料到金媽會這麼敏感,竟然察覺了這點,我立馬將手從她手心裡抽了回去說:「哦,這段時間沒擦護手霜,手所以有點乾燥。」
金媽還想來握,我將手一躲,轉移話題說:「您吃午飯了嗎?」
金媽年紀也大了,腦袋也沒以前那麼清爽了,所以我這話一出,她也沒再惦記著我手的問題,她趕忙說:「吃了,吃了,你呢?」
她立馬揭開被子說:「我現在給你做去,給你坐最愛的酥炸帶魚。」
我趕忙摁住她說:「行了,您別忙活了金媽,我也吃過過來的,不餓。」
照顧她的阿姨也立馬摁住她。
金媽也不知是真是假看著我。
不過她想同我說話,便也作罷,笑著問:「那您回來就再也不走了吧?家裡都一直是乾淨的呢,您上次趕我走,我又厚著臉皮回來了,青川留著我這個糟老婆子在這享清福呢。」
金媽和陳青川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他會這樣做,我也不意外。
見金媽紅光滿面,我笑著說:「挺好的,這邊正好沒人住。」
金媽握緊我的手叮囑說:「不走了,開顏,別去國外了,留在家裡,金媽照顧你。」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只是對她微笑著。
我跟金媽在房間里聊了一下午,到達晚上六點的時候,我才從金媽房間內出來,她生怕我走,可自己又動彈不得,腿疼,便讓阿姨去樓上給我收拾床鋪,我也沒阻止,出來后,便看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陳麗娜。
我走了過去。
她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我笑著說:「聊的怎麼樣?」
我冷冷的看著她。
她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又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我是你的好姐妹,我怎麼可能看你在那邊過那樣的苦日子,開顏,你就別作踐自己了,在這邊不好嗎?」
我對她說:「我要回去,今天晚上我就回去。」
我轉身便要朝外頭走,陳麗娜急了立馬拉住我說:「開顏,你別這樣,你聽我一句勸,你別回那邊了行不行?」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朝外走,她拉著我。
正當我們兩人一個朝前走,一個往後拉時,有一輛車從鐵門口開了進來,車子停穩后,從車上下來的人竟然是定坤。
他一看到,也很驚訝的喚了句:「許小姐?!」
大約沒料到我怎麼會在這邊。
我也沒料到我竟然會被陳麗娜騙來這邊,我瞪著她,她眼神閃躲的望著我。
我對定坤說:「我過來看看金媽,沒事,我現在就要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我對定坤笑了笑,便要朝台階下走。
陳麗娜一把抱住我,回頭便對房間內的金媽大喊:「金姨!不得了了!開顏要跑了!」
裡頭的金媽一聽,急了,大叫著:「開顏!開顏!你回來!你不許去!」
我想要把陳麗娜給甩開,可誰知道她竟然將我抱的緊緊的,正當我在跟他推扯著時,忽然定坤後面那輛車內,竟然又下來一個人,站在車門口的人,是陳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