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跟蹤
我說:「也就是說,我母親當時暫時性並未有這樣的想法,對嗎?」
他說:「我只能說,我是這樣認為的,或許,當時您母親因為我是醫生,因為急著從醫院出院,為了讓我放心,同我說的那些話呢?這也是可以說通的。」
我說:「那您被人逼著從醫院離職又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您自己去查過嗎?」
趙立平沉默。
隔了幾秒,他說:「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醫生,就算我去調查,又能夠調查出什麼呢?而且那個時候,我的家人受著威脅,我也根本不敢調查,更不敢對你母親的死多說一個字,如今我之所以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即將離開這邊,所以也不再懼怕。」
他嘆了一口氣說:「許小姐,我該說的,也全都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我望著他好半晌,便點頭。
他說:「時間也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回A市吧,畢竟這邊不太安全。」
我說:「我知道。」
他便沒同我多說,給了我一個他現在的號碼,叮囑我,讓我到家了記得給他一通電話,他這從我身邊離開。
我拿著趙醫生的電話愣怔在那,我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情況,而且原來他從A市離開,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趙立平這個人是不可能說謊的,因為我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他當我媽的醫生許多年了,以前我媽沒生那個病時,他也算得上是我媽的私人醫生,我媽有不舒服的地方,往往都是去醫院找他。
而且如果他說謊,那就沒必要是在這個時候。
事情到底是怎樣,如果我媽出院前真的同趙立平說過怎樣一通話,那麼她出院后,根本就不會自盡,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如果她真的不是自盡,那麼金媽……
我的手緩慢的握成拳頭,那麼金媽便絕對存在問題,當時只有她陪在我媽身邊,而安眠藥也是她餵給我媽的,金媽如果是殺死我媽的那個人,那麼她是授的意呢?
我仔細想了想周媽接觸的人,她圈子並不大,以前基本都是圍著老宅轉,家裡也沒什麼親戚,跟沒見她去見過什麼生人。
和她關係最好的是除了我媽以外,便是陳青川。
這一點,從我和陳青川還沒離婚,就可以看出,那時金媽和陳青川可是交往過密。
之後,我媽去世,我和陳青川離婚,我離開的那兩年,陳青川將金媽接回了老宅住著,並且像半個兒子一般,供養著她下半生。
起初我覺得陳青川只是和金媽感情好,
可仔細想想,金媽不過是家裡的傭人,陳青川何必如此待她?就算感情再好,這種對待,是不是有點超出兩人的關係範圍了?
如果金媽和陳青川存在交易關係,那麼很多事情,一切便全都順理成章。
想到這,我沒在多想,因為時間確實很晚了,這邊再過一個小時計程車便會打烊,無論怎樣,還是先回機場再說。
我沒在這邊小區停留,之後便迅速離開去外頭打車,好在運氣還算好,很快便攔到一輛,我便讓司機送我去機場。
到機場是十一點,機場永遠是最忙的地方。
我買了最好的一班飛機飛往A市,差不多一個半小時,飛機便落地在A市的機場。
半夜了我沒有再趕回老宅,而是隨便找了一家酒店下榻休息,實在太累,我躺在床上基本上不想再動,可是腦子卻一點睡意也沒有,腦海內全是關於趙立平的話。
到底是什麼人威脅他離開,他們在懼怕什麼,懼怕趙立平找我嗎?
也對,如果趙立平不離開,也許他真會來找我,同我詢問我媽的死因,很多事情,也不至於,耽擱到現在,我如今才去找他詢問。
我媽確實不是那種軟弱的人,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可能。
為今之計,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庄民,只有找到庄民,很多事情才能夠連到一起。
可是庄民現在完全沒了蹤跡,要去哪裡尋他呢。
我只覺得頭疼欲裂,便閉上雙眸,打算讓腦袋休息一會兒,這一休息,便迷糊著睡了過去,睡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我被噩夢進行,猛的又睜開眼,望著這裡陌生的一切。
我從床上掙扎著坐了起來,緩緩的用雙手抱緊自己。
第二天,我依舊沒有急著回老宅,而是偷偷聯繫了我爸以前的老部下,詢問他們關於庄民轉讓股份的原因。
那些老部下,都還賣我面子,都出來同我吃飯了,他們給我透露的消息說是,庄民在我離開的那兩年,在富安和陳青川意見相左,那兩年兩人意見矛盾都相當大。
庄民甚至有動陳青川的念頭。
不過那時的陳青川在富安早就權利深入,庄民無法撼動,而且庄民雖然是富安二股東,可這些年,隨著新鮮血脈的注入,當年那些老部下一個一個高老還鄉,又加之庄民年事已高,做事情早就沒了年輕人的頭腦清晰,也沒再有那個精力,去培植自己的人以及自己的親信,勢力在富安也每況愈下。早就已經不敵陳青川,在無法撼動陳青川的情況下,庄民忽然大病一場。
緊接著便進了醫院,療養了差不多兩三個月,再次回公司可能覺得自己大勢已去,也不想在這舉目無親的地方待下去,便股份拋了出去。
而那時候的陳青川將庄民的股份,完完全全吸納。
之後,庄民便帶著兒子兒女,全都移民離開,去向未對國內任何人透露。
這大約便是庄民轉讓股份的全過程。
庄民的離開,基本對富安未再有任何影響。
外界都只傳言富安當初的做法是對外稀釋股份,而如今將稀釋掉的股份一一吸納回來,是想要鎖住富安完全的控制權。
畢竟當初庄民雖然和許家世代世交,可怎麼說都是人心隔肚皮的外人,而如今,富安股權發生變化,陳青川取代了庄民的地位,而陳青川是我的前夫,很難不讓外界想象,我們在聯手。
可實際上,我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
我除了有股份在手,卻無法參與富安任何的決策以及事物。
陳青川若是再稍微有點野心,我甚至可能連名義上的董事都能夠失去。
我不清楚,短短几年了,情況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副模樣。
我爸爸的那些老部下同我說完這些,便開始紛紛勸我該警惕。
他們的意思我很清楚,庄民的離開,陳青川的取代,對於我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而是兵臨城下。
畢竟他現在可是前夫,而不再是我的丈夫。
我對富安如今的情況並不恐慌,我還是那句話,我對富安不敢興趣,陳青川他若是要,完全可以拿去,我沒有任何意見,如今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我媽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庄民難道真的只是對富安的一切死心了嗎?
我想要在深入問下去,可是我爸爸的那些老部下,全都搖頭,要往裡頭深入,他們便不知道情況了。
他們也只知道大概,也只清楚,庄民和陳青川確實存在恩怨,至於是什麼恩怨,無人得知。
和那些老部下吃完飯,我自然沒有在外頭待,而是打了一輛車回老宅。
我同阿姨說過這個時候會回,計程車停在老宅鐵門外后,有一輛車也停在那,是輛黑色的車,陳青川的。
他竟然也在這。
我下車,站在那猶豫了幾秒,我便朝裡頭走,進了鐵門,上了階級,到了大門門口時,我便看到陳青川和金媽在沙發那端聊天,兩人聊的相當愉快,金媽臉上全是笑。
不知道在聊什麼。
我站門口站了兩秒,便沒出聲,徑直朝樓上走去。
這時從廚房出來的阿姨,立馬說:「金姐,先生,小姐回來了!」
她這話一出,坐在那聊天的金媽和陳青川全都朝我這邊看來,我也沒有回頭,腳步甚至加速朝樓上走去。
坐在沙發上的金媽,連忙喚來了兩聲:「開顏,開顏。」
我也沒有理會,陳青川立即從沙發上起身,便朝樓上走來。
到達房間,我便想要將門倒鎖上,可是手剛碰觸到小鎖,我手便停了下來,乾脆從門口離開,朝柜子那端走去。
而陳青川正好將門推開,我扭頭看向進來的他,我沒說話,將衣服送柜子內拿了出來。
陳青川望著我,笑著問:「金媽說你昨天出去玩了,去哪玩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拿衣服的動作一頓,便看向他說:「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問完,我也沒看陳青川的臉色,朝浴室走。
陳青川沒有計較,他望著我進了浴室。
我從裡頭換了衣服出來,陳青川還在我房間,依舊是在原地站著,他說:「我沒有要管你的意思,只是詢問詢問。」
我笑著說:「你現在也沒資格管吧?你若是真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訴你,我跟冷然出去了,我們在別的城市遊玩了一整天以及一晚上,直到今天早上我們才回來。」
陳青川卻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他說:「你們去K市?」
我看向他。
接著我便皺眉問:「你怎麼知道?」我發現有些不對,我沖了過去,將他用力一推說:「你派人跟蹤我!」
陳青川被我推的往後小退了一步,他笑著說:「我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如今安全到家,自然最好的。」
他竟然並不覺得這有任何問題,他說完,便又問:「你去K市做什麼。」
我卻面無表情問:「你什麼時候派人跟著我?」
陳青川說:「不久,就這兩天而已,我只是見你心情不好,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所以……」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派人跟蹤我,也就是他的人甚至還跟我去K市了?以及我剛才約我爸爸的老部下們吃飯。
我站在那望著他。
陳青川卻朝我靠近,他伸手握住我放在身側的手說:「你去K市找趙醫生有事?」
我只覺得全身發涼,我看著他沒說話。
陳青川又笑:「你和他現在還有聯繫?」
對於他的話,我本來心裡全是怒意,可我知道現在根本不是發火的時候,我便盡量忍住心裡的情緒,對他笑著說:「他醫治我媽媽這麼久,儘管我媽媽現在不再,所以過去看看他。」
我乾脆又說:「他們一家如今要去紐西蘭了,倒是挺好的,我回來后,又約著我爸爸以前的老部下們吃了一頓飯,我爸爸雖然不再了,可我還在,所以為爸爸請他們吃頓飯,算是感謝他們這麼多年,對我家的照顧。」
我仔細望著陳青川的臉,他臉上只有淡淡的笑,也深究不出什麼。
他竟然還很贊成的說:「這樣挺好的,他們確實值得感謝。」
我說:「所以,你跟蹤我的人是不是該扯了?」
陳青川:「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擔心的安全。」
我說:「我很安全,但是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做法。」
我將手又從他手心內掙脫出來,我轉身又要走,陳青川卻從後面一把將我抱住。
我腳步一頓,沒有動,也沒有回頭看他。
陳青川將我摟在懷裡,他臉挨著我頸脖,聲音充滿了深深的想念,他說:「小顏,不要生氣了好嗎。」
他將我抱緊了些,聲音在我耳邊又低又柔,他說:「好想你,特別想你,今天我在這等你一天了,知道嗎,腦海里反覆都想這樣把你抱在懷裡。」
我想將他推開,可是我手伸到一般,便再也沒有動作,任由他摟著,臉上是一片麻木。
陳青川是閉著雙眸在那摟著我的,也不知道摟了多久,當我感覺他似乎要一直這樣下去時,我終於沒再忍住,我將他懷中掙脫出來說:「我要去洗澡。」
便連連往後退了幾步,看向他。
他可能沒料到我會掙脫出來,他站在那望著表情略顯警惕的我,他以為我還在為了那天看電影的事生氣,便又說:「好,我在外頭等你。」他想了想,又說:「別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