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嗜血
我從計程車上下來后,阿姨出來迎接我,她說:「小姐,陸先生來找您了。」
我看向阿姨,沒反應。
阿姨又說:「陸先生在裡頭等您許久了。」
我點頭說:「我知道了。」
我便朝裡頭走。
到達大廳,果然看到陸明在客廳等我,我整理下心情,便將手上的包遞給阿姨,朝陸明走去,我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陸明聽到我聲音,他抬頭看向我,笑著從沙發上起身說:「你去哪了?」
我遲疑了一會兒說:「我、我去和陳麗娜見面了。」
陸明說:「姐姐讓我今天帶你去挑婚戒。」
我今天對於這種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問:「改天行嗎?」
陸明說:「今天你沒時間嗎?」
我說:「我今天感覺人不是太舒服。」
陸明有些緊張問:「你感冒了?」
他便要來查看我,我立馬說:「沒沒有,我沒多大問題。」想著婚戒遲早是要挑的,我便對陸明說:「行、行吧,那就現在過去挑。」
陸明見我臉色依舊不太好,他說:「如果你不太舒服,要不今天還是休息會吧?」
我說:「不用,反正早晚都要挑的,時間有點緊迫,那咱們今天還是把婚戒挑了吧。」
陸明見我如此說,他便說:「那好吧,那我們現在過去吧。」
我點頭,便又隨著陸明去門,他自己開車,沒讓司機跟過來,我隨著他坐上去后,陸明很開心的同我說著婚戒的事情,婚戒的訂做的,並且同時訂做了好幾個款式,有幾款陸明很滿意,但一直都沒挑選最中意的那個,所以一直在詢問我的喜好,和想法。
其實我對婚戒這種也沒太多的要求,便全程只是聽陸明說著,偶爾答上幾句,我們到達珠寶店后,工作人員來了幾款出來供我挑選,陸明在一旁很是期待的看著我。
我在幾款婚戒中粗略看了一眼,有些舉棋不定。
陸明便問:「你沒有滿意的嗎?」他又說:「你要是沒滿意的,我們可以讓設計師再重新設計訂做。」
我最怕如此麻煩了,便在其中立馬挑了個比較簡單的:「不如就這個吧,我覺得挺好的,樣式也挺不錯。」
陸明說:「你跟我中意的款式竟然是一樣。」
他便從我手上拿過那枚戒指,順帶握住我的手,將那枚戒指緩緩套進我的指間。
他說:「你看,是不是和你很搭。」
我望著。
那枚戒指造型還算別緻,戴在手上倒也確實挺好看的。
陸明將另一枚男戒遞給我說:「你也給我戴上吧。」
我望著他,愣了一會兒,沒有動。
陸明也沒催促,只是在那安靜的看著我,一旁的工作人員也笑著圍觀著。
我便從他手上接過,握住他手便拿著戒指往他手指上套,我說:「行了吧?」
陸明看著手上的婚戒,他笑了,笑容燦爛,接著,他便對工作人員說:「那就定這款吧。」
工作人員嘴特別甜,便在那齊齊祝福著我跟陸明說:「那就提前祝福陸先生許小姐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陸明對工作人員說了句:「謝謝。」
我們兩人便將婚戒摘了下來,遞給那工作人員,那工作人員接過,便替我們將戒指收好,戒指暫時是放在這邊的保險柜的,婚禮的前一天會有人過來取,所以我跟陸明選試完后,便離開。
因為到晚上了,陸明問我:「不如我們在外頭吃完晚飯再回去?」
我倒是沒意見,畢竟回去阿姨還要忙,便答:「都可以。」
陸明拿著手機問:「那我定飯店?」
我點頭說:「好。」
我們兩人朝外走,剛要出大門,我和陸明腳步都同一時間一頓,陸明拿手機想要撥打電話的手也緊了緊。
我們對面站了一對男女,其中一人正是謝易雙。
她也看到了我們,她應該更先看到我們,因為我沒看到她眼裡有意外。
她見我們站在那沒動,便挽著身邊的男伴朝我們走來,她到達我們身邊,便對我們說:「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沒見過謝易雙了,我幾乎都有些忘記這個人的存在,想到她當初和陸明之間的關係,我當即看向身邊的陸明,陸明表情有些複雜,他看著面前立在我們面前的謝易雙,甚至都沒回謝易雙的話,而是側臉對我說:「我們走吧,開顏。」
我也不知道當初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離的婚,我見陸明臉色有些難看,想來應該是不太想看到謝易雙,我便也沒說話,朝陸明點頭,隨著他要朝前離開。
謝易雙又笑著對我們說:「聽說你們要訂婚了,我在這提前祝賀兩位了。」
陸明頭都沒回也沒反應,我見他如此,也只得跟著他的腳步。
到達車內,我從車內看向珠寶店,發現謝易雙也是去那挑選戒指的,她身邊的男伴也不知道是丈夫還是未婚夫或者是男友。
我側臉看了一會兒,便對陸明說:「你們現在沒聯繫了?」
陸明直接撇清楚他跟謝易雙的關係,他說:「我和她不過是商業聯姻,就算是結婚都沒什麼聯繫,何況是現在。」
我說:「倒是許久都沒見到她了。」
陸明說:「以後你要是碰到,不要同她多說什麼,她是個瘋子。」他不似乎不想聊謝易雙,又說:「走吧,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我跟謝易雙本就不合,以前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如今,雖然過了不少年,可也依舊對對方也不太有好感,而且她和陸明以前的關係比較特殊,提起來確實有些尷尬,我便沒再多說。
我和陸明一同吃完晚飯後,陸明便送我回家。
到家正好是晚上八點,我見時間還早,便同陸明說:「先吃點水果再走吧?阿姨在廚房準備呢。」
陸明聽我如此說,自然是高興著應答,他說:「好,正好時間還早。」
這時阿姨便端著水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我和陸明正要朝沙發那端走,這時陸明的手機卻響了,他也沒在意,一邊同我朝沙發那端走,一邊從口袋內拿手機,我也沒管他,走在他前頭。
阿姨將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我便又吩咐阿姨泡幾杯茶過來,吩咐完,我忽然想起陸明是要喝紅茶還是綠茶,便又讓阿姨等等,趕忙回頭去看後頭的陸明:「茶你是普洱還是錫蘭紅茶?」
陸明正站在那盯著手裡的手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竟然半晌都沒接,對於我的話也沒反應。
我等了一會,喚了句:「陸明。」
他聽到我聲音,反應過來,立馬看向我,他立馬笑著說:「我都可以。」
他似乎沒什麼要求,我也沒有多問,又扭過頭繼續對阿姨吩咐,而陸明拿著手機去別處接聽電話,差不多三分鐘,阿姨剛將茶從廚房內端了出來,陸明便回來了,他也沒入座沙發內,而是對我說:「開顏,我現在有點事,可能要先走。」
我沒料到他如此突然,我從沙發上起身問:「什麼事?很急嗎?」
他笑著說:「不急,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現在過去安排下他。」
我說:「要我同你一起去嗎?」
陸明說:「不用,很晚了,我過去就行了,你早些在家休息吧。」
我今天確實是有些累,見陸明如此說,我倒也沒再堅持,我說:「那我送你出去吧。」
陸明說:「好。」
我便從著他出大廳上車,陸明走的很匆忙很急,平時進入車內,他一般都會開了車窗再次同說再見,可今天卻沒有,進入車后,車子便很迅速的開離。
我站在那看著倒也沒多想,在他車子出了鐵門后,才回身進大廳。
再次坐回沙發上后,我便望著桌上一桌的水果沉默著,其實我也沒多少胃口,甚至沒有碰桌上的紅茶,起身便想上樓。
這時我的手機竟然響了,我將手機拿出,也沒看來電提醒,直接摁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后,我喂了一聲。
電話內傳來的卻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她說:「還記得我嗎?許小姐。」
我動作停住,微皺眉。
電話內的人笑著說:「你應該不難猜出我是誰吧,我們剛才才見過面的。」
竟然是謝易雙。
我沒想到她竟然會給我電話,我面無表情問:「有事嗎?」
我不知道她今天給我這通電話的來意,但直覺告訴我,肯定是有什麼事。
謝易雙說:「我們許久都沒見面了吧,到底是多久呢,一年,還是兩年?」
我說:「你今天這通電話不會是來同我敘舊的吧,我們感情應該還沒好到那地步。」
謝易雙說:「你來個地方吧,我們見個面。」
我直接拒絕:「我們應該沒什麼好說。」
謝易雙說:「你來了絕對不會後悔,不僅不會後悔,還會感謝我,當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錯過機會不要怪我。」
她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便掛斷了我電話,緊接著我手機震動,她發了一條簡訊過來,她在簡訊內說:「我在西河別墅103棟,你到了順帶在門口信箱內拿上門卡,直接進來便行,不用出聲。」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她真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我看著手機內這條簡訊,猶豫了幾秒。
便對阿姨說了句:「我出去一趟。」
我轉身便朝外走,我沒有去外頭打車,而是自己開車過去。
差不多半個小時,我的車來到謝易雙所給的那棟地址的別墅外后,我竟然看到陸明的車,正好停在別墅院子內,他將車熄火后,便迅速從車上下來,頭也沒回的迅速朝別墅內走去。
我將車停在鐵門外,想著陸明剛才不是說要去招待一個國外回來的朋友嗎?他怎麼會這裡?
怎麼一回事?
我沒將車開進去,而是停在鐵門口,自己從車上下來想要進別墅,可想到謝易雙之前給我發的那條簡訊,我又停在鐵門口的信箱前,在裡頭掏了掏,果然在裡頭掏出一張房卡,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沒再猶豫直接朝別墅大門走去,我用卡試著刷了一下門鎖,竟然滴的一聲,門自動開了,我推門進去。
別墅大廳里空蕩蕩的,連一套沙發都沒有,像是沒人在這住。
我在裡頭四處看了一眼,忽然聽到樓上傳來尖叫聲,我立馬沖了上去,到達一處半開的卧室門口,我想推門進去,可手才剛伸過去,便在門縫隙里,看到裡頭的陸明手上正拽著一個女人的頭髮,他面容兇狠說:「原來是你這個婊子在害我,原來那批記者是你這個婊子喊來的,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這賤貨!」
那女人一點也不懼怕,她手死拽著陸明拽住她頭髮的手腕,她露出半張臉,她笑容詭異說:「是我又怎麼樣?陸明,我不是幫了你嗎?如果不是那批記者,許開顏會順利答應和你結婚嗎?你不也順勢將那髒水往陳青川身上潑了嗎?說到底,你還要感謝我呢,陸明!」
陸明手還在掐在女人的頸脖上,他皺眉問:「感謝你?謝易雙,你不就是想弄死我嗎?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以為你們家是一群什麼貨色?」
他掐著那女人的頸脖,拽著她的腦袋,便發狠的往牆上用力一撞。
那女人根本沒有回手的力道,在被他往床上撞了一次后,陸明又將她從牆上粗暴的提了起來,他掐著她下巴,微眯著眼睛,一字一句說:「你最好不要再來惹我,不然我弄死你。」
牆上是血,謝易雙額頭上的血,她根本不打算掙扎,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她任由陸明掐著,朝他笑著。
陸明問:「你笑什麼?」
謝易雙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庄民兒子那些勾當嗎?庄世要遺產,你為了讓許開顏誤會陳青川,所以你要庄民死,為了讓許開顏她媽的死和陳青川有牽連,在之前你就逼迫那醫生從醫院離職,為這件事情埋下引子,你為了將陳青川踢出富安,為了得到富安的股份,你帶著庄世吸毒,甚至賭,你讓庄世賭掉了庄民手上所有的富安股份,你們家對富安覬覦已經,想順勢將庄民手上的股份吞下,可他身後還有個陳青川,庄民知道你們的心思,也知道你們在利用庄世,所以他反手就將股份賣給了陳青川,陳青川花了一筆巨額的數字替庄民還了債,你們家的希望落了空。
失去一切股份的庄民在富安以及在國內待不下去,他們全家移民蘇黎世,你又利用你姐姐用庄民的突然離開,勾起許開顏對陳青川更進一步的懷疑,又在將庄民引回來后,你們又跟他的兒子庄世聯手殺了庄民,這件事情在關鍵時候,就永遠成了一個無頭案,庄民再也都無法跟許開顏解釋他股份的事情,而許開顏也永遠都會認為她媽是陳青川所殺,庄民是陳青川逼走,你又趁虛而入,在被陳青川弄進警局后,趁勢博取了許開顏的同情愧疚,你為了得到許開顏,你還真是步步埋伏,不擇手段啊陸明,估計你姐姐陸雲清到現在還在跟許開顏一般,認為庄民的死是陳青川所為?她可能怎麼都料不到自己的弟弟,是多麼可怕吧?你和你父親倒真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
她最後的話還沒說完,陸明忽然發瘋大家,掐著她的脖子便拿著她的腦袋再次用力往牆上狠狠撞擊著。
牆上撞擊得全是血,謝易雙痛苦尖叫。
陸明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又用雙手將她身子翻轉了過來,死摁在牆壁上,他手死死鉗住她脖子,謝易雙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了,她臉上全是額頭上流下來的血,她脖子被陸明掐住,呼吸不了,臉憋成了烏紫色,陸明惡狠狠說:「賤人,你以為你什麼都清楚嗎?他陳青川算個什麼東西,許開顏,她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嗎?好啊,那我讓他們看看,他們還怎麼在一起,憑什麼我要替他們買單,我一個正常男人,因為他們變成現在這樣,我怎麼會讓她們好過,你知道這一切又如何,過了今天,你永遠都無法說出口,等我和許開顏結了婚,我會像折磨你一般,折磨著她,我會讓她以前對我所犯下的一切,以一千倍一萬倍全部奉還回來!」
他望著手下幾乎有些呼吸困難的謝易雙,他說:「今天我就讓你死在這。」
謝易雙終於感覺到危險,她在陸明手下咳嗽著,她臉的顏色因為窒息而越來越深,她掙扎著,用手去掰陸明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陸明的手紋絲不動,甚至更加的用力,他望著眼下的謝易雙氣息越來越微弱,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他說:「她不就是吃軟不吃硬嗎?之前我逼迫,她反而沒反應,那我就跟她服軟,我讓她看我現在有多可憐,我讓她好好看看現在的陸明因為她成為了怎樣的一個人,她果然上當,果然沒有辜負我這麼多年的苦心計劃。」
他笑著,嘴角的笑無比的陰冷,像個嗜血的惡魔。
謝易雙還在用力反抗,她本來是死閉著眼睛的,瞬間便睜開了眼,她朝門口看了過來,她從縫隙中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我,她竟然還在朝我笑著。
陸明完全沒發覺有人在外面偷窺,對於謝易雙臉上的笑,他越發暴怒了,他怒喊:「你笑什麼?!」
儘管陸明的手越來越用力,可謝易雙依舊在努力牽扯著嘴角的笑,她用僅有的一絲力道對陸明吐出一句話:「你要是在這殺了我,你就永遠都等不到你跟許開顏的新婚,陸明,你的心血就全都白費。」
她笑著,笑得邪氣無比。
陸明竟然沒有再掐她,而是又拽著她的頭髮,將她拖到地下又是一頓暴打,在那對她拳打腳踢。
謝易雙抱著自己慘叫著。
慘叫聲在這棟空蕩的別墅里來回回放。
我站在門口往後退著,一直退到樓梯口子,我迅速轉身下了樓,朝外狂奔。
等衝出鐵門,我正好碰到一個保安,那保安見我很是慌張,便攔住了我,他剛想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對他說:「快上去!樓上有人尖叫。」
那保安一聽,哪裡顧得多問,便立馬沖了進去,在保安進去后,我慌亂的上了車,迅速將車從這裡開離。
我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越來越涼,血液像是要在體內被凝固一般。
我死盯著前方,將車開得無比之快,不知道自己闖了個紅綠燈,和多少車子有了碰撞,一路跌跌撞撞衝到家,我衝進老宅大廳,用力將門關上並且倒鎖上,這個時候,我只覺得自己所有力氣花光了,我順著大門滑落了下來,坐在地下,這個時候我才敢喘氣,我滿頭大汗的在那用力呼吸著。
這個時候聽見動靜的阿姨從樓上下來,她一看到跌坐在地下用力喘著氣的我,便立馬狂奔下來,她大喊:「小姐!」
她到達我身邊后,便扶住我歪在門上的身子問:「您沒事吧?!出什麼事了?」
我望著阿姨沒說話,恐懼佔據我所有思緒,我對阿姨搖頭,搖頭喘氣說:「沒事、什麼事都沒有,都沒有。」
我又對阿姨說:「扶我起來,帶我上樓,我沒力氣,阿姨。」
阿姨望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我,便聽了我的話將我從地下給扶了起來,我腿是軟的,我不知道怎麼回到這個家的。
我死抱著阿姨,整個身子都被她攙扶在懷裡,我被她帶著朝樓上走。
到達卧室,我鬆開阿姨說:「我好了,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阿姨看著我,她覺得我很不對勁,我推著她說:「您快出去,今天晚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關緊屋內所有的房門門窗。」
「好、好好。」阿姨連忙答。
她便急急忙忙出去,去關門以及門窗。
望著阿姨離去,我便坐在床邊抱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