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炭

  我氣到跳腳,在陳青川離開后,我將門用力一關,明知道他已經走了,可能已經聽不到了,我還說了句:「好啊,你不原諒就不原諒!我一點也不需要!」


  我又開始跟他賭氣了,可氣勢十足的說完,望著緊閉的門,我又開始失落的低下了頭。


  我慢吞吞的朝身後的床走去,並且那坐下,我望著地下散落一地的衣服,便又赤著雙腳,哭著走到衣服旁,又一件一件撿起。原來被人拒絕是這種感覺,又屈辱又難受,我都做到這份上,他都不接受,是不是真的就不愛我了。


  他們都說,男人不愛了,那便是不愛了,那麼我做這些還有意義嗎?

  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便抱著衣服要去浴室,可是走到門口,門外卻傳來門鈴聲。


  我以為是陳青川,一秒又笑了,將衣服往浴室內一扔,衝到門口我將門用力一拉,門口站著的人,卻是玉玲。


  我臉上的笑瞬間便冷了下來,並且還相當冷淡的問:「你來這幹嘛。」


  玉玲也沒什麼還臉色對我,她將一個袋子遞給我,竟然是乾淨的衣服。


  我看向她,正猶豫該不該接,玉玲竟然直接拉住我的手,往我手心內一塞說:「拿著吧,衣服都是新的並且乾淨的,尺寸合適。」


  她也不管我要不要,塞在我手上后,她轉身便要走。


  「玉玲!」我卻喚住了她。


  她停住,卻沒有回頭看我。


  我手不安的捏了捏手上的袋子,便問:「陳青川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


  玉玲聽到我這話,她只是站在那長久沉默著,看著她如此沉默的背影,我的心越來越難受。


  我很怕玉玲很肯定回我一句是的,所以沒等她回答,我忙說:「算了,我去換衣服了。」我要關門回浴室。


  玉玲卻說:「昨天他在這待了一晚是嗎。」


  我關門的手一頓,我不解的說:「是啊,怎麼了?」


  玉玲回身對我說:「那不就得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她沒明白過來她的話,玉玲懶得跟我深說,她說:「行了,我還有事,任務既然送到,那就先走了。」


  我摸了摸腦袋,看著遠去的玉玲,又看向手上的衣服,便關上了門,也沒再深想,繼續失落的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后,我便下了樓,站在馬路上發獃。


  直到有輛計程車主動停在我面前,我才反應過來,拉開車門彎身坐了上去。


  司機問我去哪,我麻木著臉說去老宅那邊。


  司機聽了,便發動了車,將車朝前開。


  我想到陳麗娜又給她打了一通電話,詢問她怎麼樣,畢竟昨天那件事情,她被彭霧打了一巴掌。


  陳麗娜卻在電話那端相當輕鬆同我說:「沒事啊,我能夠有什麼事,不就一巴掌嗎?她要是心裡能夠痛快,我天天到她面前讓她打就成了。」


  我卻很不認同陳麗娜這句話,我說:「你幹嘛,你有什麼錯?陳麗娜你能不能不這麼卑微,你都要被逼到國外去了,陳闔他到底還想怎樣?」


  陳麗娜說:「無所謂了,他怎麼都和我沒關係了,只要他和彭霧能夠好,我心甘情願的。」


  陳麗娜似乎不想聊自己的問題,她又問我:「對了,你跟陳青川呢?我們走的時候你們兩人怎麼樣了?他沒因為林語棠那個賤人對你動手吧?」


  說到這,我心情又低沉了到谷底,我說:「他倒是對我沒什麼,就是…」我也不知道從何處說起,便說:「反正沒什麼他倒是不敢對我動手,我不對他動手算不錯了。」


  陳麗娜很是認同這句話說:「那倒也是。」


  她又問:「對了林語棠孩子的事情呢,你跟他說了嗎?你怎麼說的啊?」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我說:「我跟他說了,他不相信,還把我冷嘲熱諷了一頓,還說我以前怎麼怎麼了,他這麼相信林語棠,那他就去相信吧,我還能說什麼。」


  陳麗娜在電話替我罵著:「媽的,陳青川這王八龜兒子,他平時精明的跟什麼一樣,怎麼到林語棠這事情上就跟進了死胡同,腦袋跟智障了一樣。」


  這時司機對我說了句:「小姐,前面是不是到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的,便忙對陳麗娜說:「我到家了,等會跟你說,現在在計程車上。」


  陳麗娜突然問:「你現在才回家?你昨晚幹嘛去了?」


  我沒想到她竟然會注意到這麼關鍵的一個點,我忙說:「我、我、我昨晚在家啊,還能去幹嘛,剛才就出門買東西。」


  對於我這個說辭,陳麗娜倒是相信了,沒多問,她說:「好,你先回家,到家了我們再聊。」


  我說了個好字。


  掛斷電話后,我便從褲袋內拿了些錢出來給司機,也沒讓司機再找,而是推門下了車,便過馬路朝著老宅那邊走去。


  走到老宅鐵門口后,我正要去開門,忽然一股力道將我往後一拉,緊接著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想尖叫,可聲音才剛到嗓子口,鼻尖一股奇異的香味鑽了進來,我甚至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了,人便暈了過去,沒了意識。


  等醒來我人竟然又是在一間酒店房內,我動了動暈乎乎的腦袋,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是間套房,帶廚房的套房,空氣中有飯菜想,廚房內似乎是有誰在做飯。


  我盯著散發出香味的廚房門口,我聽到有粥在火上咕咚咕咚沸騰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明明前一刻我還在鐵門前開門,怎麼下一秒人就躺在了一張大床上,還是在一間陌生的酒店裡頭。


  我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可誰知剛動了兩下手,才發現雙手竟然被兩根繩子鎖在牆頭,動彈不得,而腳也是。


  我慌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朝著廚房的方向看去。


  我大喊了一句:「我怎麼在這!這是哪兒!」


  我這句話喊出來,廚房內的動靜靜止了一會兒,緊接著裡頭傳來腳步聲,有個人從廚房出來,走到了廚房門口。


  在那站著的竟然是手拿鍋鏟的陸明?

  我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


  他身上圍著圍裙,見我躺在床上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他笑著說:「你醒了?」


  我又想動,可雙手雙腳依舊被繩索束縛在床上,我問他:「你在幹嘛?我怎麼在這?你捆著,我幹嘛?」


  陸明笑著說:「我在廚房做飯,怕你餓。」他看著在床上掙扎的我,又說:「開顏,你休息會,我去給你準備飯菜。」


  他竟然轉身又往廚房走,我只覺得他是瘋了,我大喊著:「陸明!你鬆了我!你到底在幹嘛!你瘋了嗎?!」


  他並不理會,而是在廚房內準備著,差不多十多分鐘,他將冒著熱氣的新鮮飯菜以及熱粥從裡頭出來,他笑著說:「你不用掙扎了,沒用的,這裡沒有誰能夠聽到你的喊叫聲,隔音效果非常好。」


  他將飯菜端到桌上,我語氣滿是怒氣問:「陸明!你鎖著我幹嘛!你放了我!你回答我!」


  他端了一碗熱粥過來,在我床邊坐下,相當溫柔的說:「開顏,先吃點東西,你肯定餓了。」他舀了一勺粥遞到我唇邊,我用力掙扎著,搖晃著腦袋說:「你鬆開我!陸明!」


  那勺子粥便在我掙扎中,被我的臉撞得晃了出來,全都掉落在我臉上,我發出一聲尖叫,因為粥是滾燙的!

  陸明嘴角的笑收了收,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被燙的尖叫的我。


  我手連擦都不能擦,只能等那滾燙的粥在我臉頰一點一點冷卻。


  我疼到眼淚都出來。


  陸明望著這樣的我,他似笑非笑說:「你瞧,這就是你掙扎的後果。」他冰涼的手,替我將臉上的粥輕輕拂去,他說:「開顏,你不是說好要跟我結婚的嗎?要和我在一起的嗎?我現在如此就是想讓我們在一起,只有這樣捆住你你才不會離開我,不是嗎?」


  我又問:「陸明,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他說:「我知道啊,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所以開顏你不用著急,我不會傷害你,我會讓我們永遠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


  他的笑相當的詭異,讓人毛骨悚然,他將手上的粥放在一旁,沒再喂我,而是起身說:「既然你不餓,那我就自己吃了。」


  他便去桌那邊吃飯。


  我又再次試著掙扎,可還是掙扎不開,我問:「陸明,庄民是被你殺死的對嗎?」


  我這話問出來,他竟然一點也不驚訝,他還很高興的問:「你怎麼知道?」


  我說:「醫生被迫辭職,我媽的死都是被你搞出來的是嗎?」


  陸明笑得越發開心,臉上甚至還有些激動,他說:「對啊,你都知道了?」


  我看著他,一臉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還是以前的那個陸明。


  他見我竟然半晌都沒再說話,他笑著說:「開顏,那天你在對嗎?那棟別墅。」


  我沒說話,他說:「我早就看到你了,我看著你慌忙逃竄了出去,我看著你嚇得腿腳發軟。」他竟然起身又朝床邊這走來,他忽然伸出手拽著我衣襟,將我從床上提了起來。


  我眼神恐懼的看著他。


  他看著我臉,他問:「很害怕?現在的陸明讓你很害怕。」


  我說:「你知道你殺人的後果嗎?你和庄民的兒子庄世聯手殺了他。」


  陸明說:「後果,有什麼後果,那後果能比我現在慘?」


  他撫摸著我被粥燙出一個水泡的臉,他說:「許開顏,不用著急,他們抓不到我的,因為很快。」他手猛然往我水泡上一摁,我身體一震抽搐,在那掙扎著發出一聲慘叫。


  陸明的手死提著因為疼痛掙扎的身子,他看著我如此痛苦,他笑得陰森森說:「很快,許開顏,很快,我們兩人就能夠真正在一起,並且永永遠遠在一起,再也沒有什麼陳青川橫在我們中間了,我們能夠像以前那般快樂。」


  我疼的四肢都是顫抖的,我感覺有液體從臉上流瀉下來。


  陸明將我往床上重重一摔,我幾乎都發不出聲來,痛苦的在床上蠕動著身子。


  陸明像個沒事人一般,繼續在那拿著筷子吃著東西,他手指上還站著血,是剛才戳破我臉上血泡,沾染的血。


  到第二天,陸明早上出了一趟門,在走的時候,他還問我:「你要吃什麼?我去菜市場給你買。」


  我昨天晚上掙扎了一晚,早就沒了力氣,我躺在床上閉著雙眸,沒有看他。


  陸明笑著說:「好,你既然不答,那我就自己買了,反正你口味我都知道。」


  他將門推開,便朝外頭走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等他走,我睜開眼再次掙扎著手上的繩索,可手腕都磨出血了,依舊沒有掙扎的開。


  我心情無比糟糕的躺在床上,喘著氣望著頭頂的燈,不知道該怎麼辦。


  差不多兩個小時,陸明買完菜回來,看向床上躺著的我,他手上還提著一袋新鮮水果,他笑著問:「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蘋果,開顏,等會我替你洗一個。」


  他見我躺在那沒動,又替我開了電視說:「很無聊對嗎?那你看會電視吧,我去做飯。」


  安靜的屋內,終於有了別的說話聲,電視機內是一檔亂七八糟的綜藝節目。


  陸明提著菜和水果要進廚房,我問他:「要把我在這捆多久,陸明。」


  他沒有回頭,也沒回答,只聽見廚房內冰箱門的開啟聲,以及關閉聲。


  我莫名的有些絕望。


  陸明準備完早餐出來,他站在我床邊問:「你還不肯吃嗎?」


  我望著他,惱怒的閉上眼。


  陸明說:「好吧,那我吃。」


  他依舊坐在餐桌邊吃著。


  只是在他吃的過程中,我發現桌上竟然放著一袋子炭,我問陸明:「你買那個東西幹嘛?」


  陸明笑著答:「等會用。」


  我心裡莫名有些恐慌,這屋子裡有需要用到炭的地方嗎?


  我掃了一眼窗戶窗帘,全是緊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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