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讓他滾，滾得遠遠的

  嘭一聲巨響，霍遇晨回身砸了文件櫃。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他失魂落魄，不知道去哪裡，也不敢去見穆然，他要如何說，要如何告訴她，這個孩子不能要。


  明明很近的一段路，霍遇晨走了很久，最後停在門邊，再沒有勇氣。


  他心很疼，比被人一刀刀捅進來還要疼。


  李躍過來，想告訴他平可柔脫離危險。


  「遇晨……」李躍聲音戛然而止。


  那麼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門邊，無助得像個孩子。


  李躍緊張的看著他，「發生什麼事了？」


  霍遇晨沒說，抬手推門進去。


  輸了營養液的穆然已經醒來，偏頭就看見霍遇晨進來。


  霍遇晨沒想到她醒了，觸上她的眸子，慌張的掐了個笑，「你醒了？」


  他臉上表情些許不自然，穆然看在心裡，不動聲色。


  「想吃什麼？」霍遇晨在床邊坐下，臉色淡然，看不出一絲端倪。


  穆然皺眉，她了解霍遇晨，從她的眼睛里，她知道，霍遇晨有事瞞她。


  「不想吃。」穆然看著他，想進一步確定。


  她認真的模樣，讓霍遇晨沒繃住，輕輕笑了出來，他湊近她，溫聲問，「我有這麼好看？」


  越來越被放大的臉，佔據穆然整個視線，「你別靠我這麼近！」


  霍遇晨不聽，還是在把臉杵在她面前，「我不靠近你，我靠近誰？」


  穆然驚得睜大雙眼，在她的印象里，霍遇晨從未這樣對她嬉皮笑臉，一時之間，她適應不來。


  穆然欲起身離霍遇晨遠點，不料，卻被他抬手按住肩膀，「你不要動，身上還有傷。」


  穆然挪開，像看個怪物一樣的看了眼霍遇晨，而後想到平可柔，她問，「平可柔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了。」跟進來的李躍道。


  穆然垂下眸子，想著蔣麗死之前說的那些話，她在想要不要告訴霍遇晨，白兮不是自殺，而是被平可柔害死的。


  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咽回去，人已經死了，說出來，不過是徒添悲傷。


  估摸著過了半個小時，穆然見霍遇晨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有些不悅，「霍遇晨，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霍遇晨給她接了杯熱水，「那你休息，我在旁邊守著你。」


  「……霍遇晨，你知道我的意思。」穆然冷下臉。直接下逐客令。


  霍遇晨拉了張板凳坐在旁邊，態度堅決，「等你好了再說。」


  穆然不悅，「霍先生，你有你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我希望我們互不打擾，你留在這裡會影響我的休息。」


  霍遇晨像是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的說。「你快點休息，我保證，在這個房間里，不會出現一點聲音打擾到你。」


  「……」穆然翻翻白眼，有口老血悶在心口。


  既然喊不動他離開，那她離開好了。


  穆然不再說什麼，直接撐住床沿坐起來，下床時，被霍遇晨攔住，他小心翼翼，怕弄到她的傷口，「穆然，別這麼任性。」他像在哄個不聽話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霍遇晨越這樣事無巨細的對她好，她越討厭他，想讓他滾，滾得遠遠的。


  穆然打開他的手，冷聲問，「有意思？」


  霍遇晨沒放手，「有！」


  聲音落地后，房間一片死寂，他們兩個都沒再說話。


  在就在吧，只要不影響到她就成。


  一連幾天，霍遇晨都陪在病房裡。


  穆然冷眼看著霍遇晨忙前忙后，始終沒給過他好臉色。


  孩子的事，穆然沒提，但是她心裡明白，霍遇晨知道，只不過他們都在逃避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