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借她之手除太子
否則這樣時不時把視線關注到她身上,她還真有些沒法專心思考問題了。
君明輝沉吟了一會兒,才道:「賬本你拿到了,接下來要怎麼做?」
「嗯……現在缺乏證據。我的時間不多了。」她將賬本不動聲色地收入懷中。
她瞥了一眼屋門,低聲道:「聽聞今日侯爺的一名懷有身孕的小妾不小心摔倒,剛剛我回來發生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君明輝愣了一下。
「我這就去看看。」
她當時一入侯府就聽見了下人的議論聲,當時她想著先告知君明輝蠱毒的事情,便先來看了君明輝。
「明白你的意思,你去吧,我沒事。」君明輝頷首。
外傷很快就能好,倒是蠱毒,不知會在何時發作。
……
侯府的後院好不熱鬧,跪了滿地的僕人。
當然,還有定北侯雷霆發怒的吼聲:「一群飯桶,連個孕婦都保不住!」
僕人們瑟縮在地面上,一句話都不敢坑。
蘇雲沁走來時,看到的便是如此情況。
她出聲:「侯爺,我有辦法。」
剛剛在來的路上就向一位小廝打聽了一番,這小妾也是最近深受定北侯寵愛,今日摔了這一跤,大夫說可能是妻兒都保不住了。
奈何君明輝身受重傷,不能下榻看病。
侯爺此刻早已急的怒火中燒,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屋中還毫無動靜。
聽見蘇雲沁的話,他抬頭看向蘇雲沁。
一見是冷星耀身邊的小廝,他略帶猶豫了一下。
「侯爺,若是再耽誤下去,那七夫人可等不下去了。」一旁的管家小聲提醒。
「罷了,就你了。」定北侯心中還是猶豫的。
他抬手示意,此刻人還坐在輪椅上,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腿。
那日賊人入書房偷賬本,那賊人的身形跟這小廝真的極像。
還有那日錦潤法師被殺那日,他出手拖住了這小廝的腳步,可沒想到君明輝竟然甘願為她連命都不要了。
哼,有點意思。
……
蘇雲沁入了屋中,便見一名小丫鬟端著盆子往外走,雙目瞳孔。
盆中都是血。
她走上前,看見那大夫還在幫孕婦止血。
「讓開。」蘇雲沁出聲呵斥道。
看這孕婦的肚子,應該已經六個月了,大出血下,孩子要保住的機會很難。
她的眼底氤氳上了一分強勢的怒意。
大夫一聽她的呵斥,下意識地讓開路。
「她失過多,你幫我去弄點人血來。」
大夫傻了。
「還愣著做什麼?」蘇雲沁瞪他。
大夫唯唯諾諾地點頭,轉身出去要血。
不過一會兒,大夫就端了一盆血給蘇雲沁。
彼時,蘇雲沁已經動手給孕婦止了血。她從懷中抽出了自己特製的銀針,以及一個小袋子。
「將血裝進來。」說罷,她將袋子遞給了大夫。
大夫第一次看見這種奇怪的東西。
古代沒有器材,她只能自己製作。所以自己製作了簡陋的針管,以及血袋,用來給失血過多的病人補血。
至於血型的話,她也只能用自己簡陋的辦法判斷對方的血型是否相符。
大夫在一旁完全充當起了幫手,看著她將那小袋子上多了一條奇怪的管子,管子頭上是針管。她動作嫻熟的將針管插在了病人的血脈上。
大夫不敢吭聲,一直盯著床榻上看起來脆弱至極的孕婦。
……
定北侯等了很久,已經漸漸不耐煩了。
可偏偏又是坐在輪椅上,腿腳不便。
「裡面到底如何了?」他轉頭問一旁的管家。
管家僵硬著搖頭。
他哪裡知道裡面如何了,也不在屋內,屋內也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
終於,門開了。
大夫戰戰兢兢地走出,老臉上都是木訥的神色。
定北侯連忙問道:「怎樣?」他急切,擔心自己的小妾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他現在一把年紀了,能讓自己的小妾懷上,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
更何況在侯府,多是女兒,他希望多幾個兒子。
大夫的臉上呈現出了濃濃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過一會兒,他的身後走出了蘇雲沁。
她身上的布衣沾染了些許鮮血,髮髻也有些凌亂,幾縷垂落黏在了臉上。
「怎樣?」定北侯又問。
「沒事了。」蘇雲沁瞥了一眼定北侯,拱手道,「不過我有一事還請侯爺能應允。這夫人身子還較弱,需要好生調養,我可以幫夫人調養好身子。」
「沒事……了?」
「是,孩子也抱住了,侯爺請放心。」
「太好了!」定北侯激動地一巴掌拍在了腿上,卻忘記了自己的腿受了傷,竟是拍痛了,痛呼了一聲。
看著定北侯這模樣,蘇雲沁也不過是保持這淡漠涼薄的神色。
這定北侯也不是什麼好人物,她救這小妾,完全是出於要尋求證據。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七夫人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見蘇雲沁。
蘇雲沁入屋,把人都趕了出去,這才將門給闔上。
「蘇大夫。」她的臉色極其蒼白,好似下一刻就要變成透明。
蘇雲沁微微頷首。
很快,七夫人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她。
蘇雲沁疑惑垂眸,卻聽這位夫人說道:「這是你要的證據。」
「證據?」蘇雲沁蹙了蹙眉,將手中的紙打開。
紙很多。
第一張是信紙,是定北侯寫給蘇驚遠的信,之後不知道怎麼會落回到定北侯的手中。蘇驚遠沒有反抗,大抵也是因為這信在定北侯的手中。
信上寫著將賑災銀兩放置在他的手中,他來進行賑災。
第二張信紙是……
蘇雲沁瞳孔微微縮了縮。
是七夫人的口供陳詞,上面將整件事情的經過都寫的清清楚楚,還按壓了手印。
第三張則是賑災銀兩存入錢莊兌換成銀票的收據。
這些東西……
「你怎麼會……」這七夫人今日可是奄奄一息,她沒有跟這位小妾提及任何的事情。可蘇醒過來第一件事情,竟是將東西給了她?
七夫人扯了扯唇瓣,低低地說道:「剛剛有位侍衛入屋,與我談了些條件。」
「侍衛?」蘇雲沁的眉深蹙,「是黑衣的侍衛?」
腦子裡閃過了金澤金冥,還有邪風。
沒道理。
風千墨根本不知道她來江北是為何,甚至也不可能插手古越國的事情才對……
「是呢。他答應,只要將定北侯弄倒,就讓我離開侯府。」提到這件事情,她的臉上漾開了一抹憧憬的微笑。
那神情彷彿真的已經離開了侯府。
蘇雲沁微怔。
這小妾竟然想逃離侯府。
「實不相瞞,我當初是被強搶過來的。整個侯府後院的小妾,沒有幾個姑娘是願意真心實意過來的,可定北侯總有辦法強迫我們,或用爹娘威脅,或用朋友威脅,總之……定北侯這種罪人,必須要嚴懲。」
蘇雲沁的心中情緒有些複雜。
如果真的是風千墨出手……
明明此刻應該附和兩句,可此時此刻,她詞窮了。
「還有這不是他第一次貪污賑災銀兩。你也知道,江北之地多發洪澇,每年朝廷都必須下發賑災銀兩,以往的官員都是聰明的,不被皇帝查出。這次這個官員是個蠢貨,竟是被皇上知道了。」
「……」蘇雲沁嘴角抽了兩下。
可不是嘛,蘇驚遠就是個蠢貨。
但也說明,絕對是有人暗中操作想要害蘇家。
定北侯也不過是那背後之人的一顆棋子罷了,真正想幹掉蘇家的人必定是朝堂之上的人。
「多謝夫人,只要夫人有何需要幫助的,都可與我說。」
七夫人只是虛弱的抬起手揮了揮,「我也沒什麼需要幫助的,孩子既然保住了,我只要離開這侯府。」
……
從七夫人的屋中走出已經很黑了。
蘇雲沁撐著傘出了侯府,去往客棧。
想見男人的心思,於她而言竟是如此急迫。
雨聲中,她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冷星耀從暗處走出,看著她撐傘離開的背影,蹙眉。
不用說,他也知道她是去尋誰。
他轉身,回到屋中。
「王爺,看那蘇雲沁的模樣,不會是已經掌握了證據吧?」下屬待他入屋,小聲問道。
冷星耀舉起了桌上的杯盞,輕輕晃動:「借她之手,除了冷星塵,也未嘗不可。」
……
蘇雲沁一路上了客棧二樓。
這次下屬們都沒有攔住她。
她推開門,就瞧見小風子規規矩矩地站在一側,垂著頭,像個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看著他這模樣,蘇雲沁暗想,大概是在皇宮之中也是如此侍奉在帝王身側的吧?
而那方玄衣的男人則坐在桌案前,擺弄著桌上的無數只錦盒。
燭火搖曳,她不能清晰看見這些錦盒之中都放置了些什麼。
「咳咳!」她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男人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桌上的錦盒,聽見動靜,散漫地抬起了眉眼。
「站這麼遠幹什麼,過來。」他的語氣很平靜。
「哦。」蘇雲沁張嘴想說些感謝的話,可到了嘴邊又變成了一聲低低地哦,只好靠近他。
小風子敏銳地看著他們二人,便立刻退了出去,將這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風千墨,這東西是你讓七夫人交出的?」她從懷中摸出了那三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