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被叫了一聲岳母
她以為這個女人應該沒有膽量來見蘇鵬,所以會第一時間去救周茵茵離開。
但,怎麼也沒想到錯了。
周韻蒙著面,唯有黑色面巾外的一雙眼睛,是銳利的杏眸。
她對蘇鵬的招式,真的是招招致命。
蘇鵬潛意識地以為這是個想要謀害他的殺手。
可一抬頭,對上她的雙眸,他心狠狠震了一下。
分神的剎那,長劍便刺了過來。
長鞭瞬間捲住了那快要抵在蘇鵬胸口的長劍,長鞭一用力,長劍就被抽走了。
周韻的瞳孔微縮,轉頭看向阻礙自己的蘇雲沁。
蘇鵬動作也快,劍尖挑開了她的面巾。
剎那間,空氣好似寂靜了。
蘇鵬瞪大眼睛,身子驟然一晃。他的眼睛里閃爍的皆是濃郁的驚喜之色,彷彿看見了一種特別的希望般,朝著周韻走近。
「韻兒?」
「別靠近我。」周韻冷著臉。
蘇雲沁想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但這時候若不出手,一定會讓他們夫妻兩再打起來。
她一個閃身,隔在了他們中間。
「你什麼意思?昨天放你走,你今天就來刺殺我爹。難不成你想威脅我爹放了你女兒?」
「雲沁,你在說什麼?」蘇鵬一臉疑惑。
他聽不懂蘇雲沁的話。
周韻的女兒?不就是蘇雲沁?
蘇雲沁抿唇,知道瞞了這麼久,此刻不說也得說。
「雲沁,我是要救茵茵。但,我更是來報仇的。你讓開。」
蘇鵬站在原地,但卻感覺到冷意貫穿了他。
蘇雲沁口中的女兒,以及周韻口中的茵茵,也就是被關押在密牢中的周茵茵。
周韻竟然和別的男人生了女兒?
蘇鵬的胸口起伏,喉際一陣腥甜,怒氣攻心,他強壓住了胸口的那口血。
他最近身子本就不太好,尤其是一動怒就不好。
「韻兒,你……當年你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離開你所以假死。」周韻臉色更加冷沉,「你以為你對我多麼重要?我不愛你,若不是因為我當時懷了雲沁,我早就可以脫身。」
「噗……」蘇鵬再也沒能壓抑住喉際的那一口濁血,吐了出去。
「爹!」蘇雲沁聽見蘇鵬又吐血了,心情驟然一沉,轉過身扶住了蘇鵬。
周韻看見蘇鵬吐血,也怔了一下,眼底一閃而過擔憂之色。
她連忙上前問道:「你爹他……怎麼了?」
蘇雲沁不想理會她,嚷了一聲:「來人!」
現在看蘇鵬的身體要緊。
打鬥停下,侍衛們皆是面面相覷,瞧著蘇雲沁和蘇鵬對周韻的態度,他們都不敢上前把人給抓了。
立刻來了兩名宮人替蘇雲沁攙扶住了蘇鵬。
周韻心底閃動著幾分憂色,卻在躊躇是否要跟著蘇雲沁一同去看看蘇鵬。
……
周韻站在皇帝的寢宮外。她想表示自己並不在意,臉上的神情儘力遮掩著,可卻在門口來回不斷踱步,泄露了她的擔憂之色。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她連忙轉過身去看,見到了一個頎長挺拔的墨衣男人。
男人矜貴卓絕,身上帝王之氣帶著強大的逼仄感。
只是一眼,周韻確定這是帝王。
天玄的皇帝?
三國內,只有天玄的帝王才會如此年輕。
「岳母。」然後,她便聽見這俊美的年輕男人走近,喚了她一聲。她的表情一滯,站在風中凌亂了。
岳母?什麼鬼?
就連男人身後的兩名下屬都臉一抽一抽。
金澤暗想,陛下的厚臉皮無敵了。
風千墨大概意識到自己的叫法有些突兀,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孤是雲沁的夫君。」
「啊,哦,天玄陛下?」周韻猜測著,心底已經瞭然。
這年輕人不錯,龍姿鳳章,傾世絕色。
但……
一想到這男人的身份,周韻的眉就蹙了蹙。
天玄的皇帝,不就是鳳族人的仇人?既然是帝王,必然也是後宮粉黛三千,而她女兒……
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
「正是。」風千墨對周韻的態度很恭敬。
這般態度,瞬間讓周韻有了好感。
「不如到行宮坐坐,岳母看如何?」
聽見這提議,周韻神色微斂,點點頭。
這一刻,她恍若在做夢。
一轉眼,她的女兒都要談婚論嫁了,而她竟是錯過了女兒太多太多……
……
蘇雲沁交代了宮人如何照顧蘇鵬后,便走了出來。
但,門外已經沒有周韻的去處了。
感覺到周韻不在,她的眼底多了一分失望。
剛剛緊張蘇鵬,一時之間也忘記觀察周韻了。
若是真的在乎,不會這麼乾脆離開的吧?
蘇雲沁心中暗自覺得好笑。她什麼時候竟然還會對這種事情抱有幻想了?
「公主,密牢里的劫牢的人都已經被處理掉了。」
一名侍衛向她彙報。
她點點頭,知道風千墨應該回行宮了。
她揮了揮手,便去往行宮。
剛剛踏入,她聽見行宮內的說話聲。
「你們都有孩子了?」是周韻的聲音。
蘇雲沁的腳步一頓。
「嗯,兩個孩子。」風千墨道,「岳母,此事說來話長。」
聽見風千墨那一聲「岳母」叫的,她差點腳下一滑摔倒。
她男人的臉皮如此之厚,她真的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大步走入。
周韻坐在殿中,垂著眼帘,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我……錯過了雲沁很多事。我不是合格的母親。」
「確實不是。」然而,對面的男人一點都不客氣,甚至還同意地頷首。
周韻也不氣,因為她知道這是事實,心底覺得有些氣餒,「我……」
「我爹沒事了。」蘇雲沁打斷她的話。
風千墨早已察覺到蘇雲沁,只是神色未變,看著蘇雲沁沉著臉色走入,眸底的光卻溫柔如水。
周韻聽見蘇雲沁的聲音,這才好似回神,回過頭來看向蘇雲沁。
「雲沁……」
「我爹沒事了。」蘇雲沁又強調了一句。
「那就好。」周韻也如釋重負地嘆了一聲,「他身子不好嗎?」
「是啊,自從邊境回來后,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吐血了。別看爹往常帶兵打仗,身子硬朗,可有時候真正打敗一個人的不是身體垮掉,而是心理垮掉。他的心先垮了,才到他的身。」
這話說的,周韻的臉色有些白。
「他心中有疾,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蘇雲沁走到風千墨的身邊坐下。
周韻始終沒吭聲,但手握成拳頭。
蘇雲沁其實故意這麼說。
她在等,等娘給出解釋。
若是昨天還猶豫著是否要聽這個女人解釋,今日看見她還是在意蘇鵬的時候,她便想聽解釋了。
風千墨微微側首,看著蘇雲沁。
小女人逼迫人的時候,也是滿眼犀利銳芒。
這一點,讓他最喜歡。
他認定了這個女人,便怎麼看都覺得順眼。不管是私下對他的嬌羞,還是對待外人時的冷漠沉靜,亦或者是對待孩子時的母愛和嚴厲,不管哪一面,他都深愛。
蘇雲沁直視著母親的眼,等待著她趕緊給出解釋。
周韻站起身來,臉色發白,「雲沁,我先走了。」
「你不是想救周茵茵嗎?如若你肯去跟我爹好好解釋,我就放了周茵茵,如何?」
周韻轉頭看她。
「畢竟也算是我妹妹。當然我也不期待著你能再跟我爹冰釋前嫌,也不期待你還會待在我爹身邊,畢竟你都已經跟其他男人有孩子了。但,解釋總得給吧?」
蘇雲沁目光灼灼,等待著周韻點頭。
倘若這一切都能解釋清楚,讓他們不再對彼此有誤解,她更希望她爹能放下心中一切執念。
她嘴上雖說周茵茵是妹妹,但她可從來不會承認周茵茵這個妹妹。
周韻抿唇,垂眸,「你說話可算數?」
「當然,你不信我?」
「好,我去跟蘇鵬解釋。」
她言罷當即要走,又被蘇雲沁給喚住:「你不要再刺激我爹,否則我會殺了你!」
周韻的臉色更是白的厲害,終於什麼都沒說,大步往外走。
她的出現並沒有任何的侍衛阻攔,也是蘇雲沁提前吩咐好的。
人一走,屋中的氣氛也從僵硬緩和了幾許。
風千墨伸手握住她的手,「其實你不用如此。」
「不,我想讓我爹釋懷,並且讓她給我爹道歉。我覺得她負了我爹。」
「恐怕她會覺得是你爹負了她。」風千墨無奈。
「咦,你為什麼這麼說?」蘇雲沁覺得他好像知道點什麼。
風千墨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的下巴上來回摩挲著。
「岳母的性子跟你極像。」
蘇雲沁覺得他勾著她下巴摩挲的舉動,很想在逗弄一隻貓兒。她一巴掌拍掉他的大手,嚴肅地看著他,「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倘若是你,當初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還讓女人懷孕生下了兒子,你會高興?」
蘇雲沁搖頭。
「自然,她認定是你爹負了她。偏生,當時她懷了你,她沒法脫身,連帶著對你也存在一些不滿。」
男人分析地很準確。
蘇雲沁點點頭。
倘若這事情放在她身上,她甚至會更加誇張,連孩子都不要了,或者帶著孩子直接離開。
只是周韻的出現,多少讓人措手不及。
正思索間,金澤忽然走入屋中,語氣嚴肅道:「爺兒,不好了,古周陛下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