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這是他祖宗
風千墨不動聲色地闔上了蘇雲沁的屋門,動作非常輕,擔心會吵醒蘇雲沁。
「嗯。」他眉眼淡淡,並沒有因此有太多的反應。
而金澤更是一臉興奮,恨不能拍手叫好。
金冥要面癱些,但心底也依舊是有些喜悅的。
……
陽光輕柔照入屋中,蘇雲沁睜眸起身發現身邊並沒有風千墨的身影。
靜容聽見她起身的動靜,連忙上前來替她更衣洗漱。
「娘娘,聽邪風說陛下三更天時就走了,不知去了何處。」
蘇雲沁揚了揚眉。
「邪風說,聽金澤說好像是什麼『魚兒』上鉤了。」
魚兒?
蘇雲沁很好奇,風千墨要釣的魚兒是誰?總不可能是君文浩吧?
她由著靜容攙扶起她,卻沒有繼續靜容的這個話題,而是道:「那天香樓如今怎樣了?」
「聽說已經正常開門營業了。」
「呵。」蘇雲沁冷笑一聲,「今日我們去天香樓坐坐。」
「啊?」靜容睜大了眼睛,目光一下落在了蘇雲沁隆起的腹部上,暗想他們皇後娘娘不是開玩笑吧?
天香樓那樣的煙花之地,對蘇雲沁這樣的孕婦非常不利。
「別啊了,出去吩咐邪風。」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天香樓里應該會有答案。
……
天香樓。
經過前兩日的事情,天香樓的客人卻不減反增,客人在門外來往許多,直到蘇雲沁走入天香樓。
她特別穿了寬大的男袍,身形看起來格外古怪,梳著男子的髮髻。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就是個男人,還特別在嘴角上貼上了八字鬍。
這會兒靜容陪同在她的身邊與她一同踏入天香樓,一時之間成了眾人的矚目對象。
雖然往常大腹便便的男人總是有的,可像蘇雲沁這樣挺著肚子的男人還真是難得。
有人低聲道:「那男人跟有孕了似的。」
另一人隨即附和:「恐怕是有病的人。」
挺著他們的議論,蘇雲沁淡淡勾了勾唇角,彷彿沒有聽見似的。
有花枝招展的姑娘上前來招呼她,目光看了一眼蘇雲沁隆起的腹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自然。
「公子,您是預訂了哪位姑娘伺候?」
「你們的頭牌呢?」蘇雲沁邊問,目光邊搜尋了四周。
女人見她四處張望,心中升起一絲懷疑。
這眼前貼著八字鬍的臉分明長得格外美麗,甚至肌膚白皙至極,看上去像個女人。
難不成……
這是哪家公子的夫人,其實挺著大肚子來抓男人的?
這種事情每天都有發生,只是挺著肚子扮成男人闖入春樓還是頭回見。
「公子,頭牌沉魚和落雁二人都已經被人定了呢,您……」
「那位定了的公子不嫌棄跟我一同分享吧?」蘇雲沁語出驚人。
這話,差點沒讓一旁的靜容摔倒。
她也真的是淡定不了了,真的要敗給皇後娘娘了。
一同分享是什麼鬼?
姑娘表情也僵住了。
靜容在一旁更是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許久之後才說道:「你們到底行不行?告訴我們在哪個屋子,我們過去就行了。」
「這……」小姑娘犯難。
畢竟那屋子裡的男人是個不好惹的人,她哪裡敢隨便做主。
蘇雲沁忽然伸手覆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湊到了姑娘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一聽這話,小姑娘的臉色瞬間變幻,竟是有了一瞬地害怕,於是忙點頭:「在上房的雅間內!」
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死的,不管是惹了哪邊都是死路一條。
她想到這裡,告訴了蘇雲沁拔腿就跑。
靜容古怪地問道:「公子,您是說了什麼嗎?」
「她大概回去收拾包袱準備跑了吧。」蘇雲沁揚了揚唇角,笑意在眼底閃爍。
靜容其實更想知道蘇雲沁對人家姑娘說了什麼,竟是能夠讓姑娘害怕地跑掉了。
蘇雲沁往樓上走,才低聲向靜容解釋:「我與她說,雅間內的是我夫君,我肚子里懷了他的孩子,若是不給我進去,我便將她扔給一個沾染了花柳病的男人。」
「她……她這都信?」靜容咂舌。
「能不信嗎?」蘇雲沁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那雅間內的男人身份非富即貴,那小少女一聽肯定就是信了的。富家子弟的夫人肯定都是手腕極其厲害的主,哪裡會容得下這樣的煙花巷柳之地出來的女人。
靜容沒敢多問,只是輕輕點點頭。
她們循著少女所說的方向而去,最好的一間雅間大門敞開著,裡面絲竹樂聲不斷,還有不少男人歡呼雀躍叫著的聲音。
聽見這樣的聲音,靜容只覺得反感。
蘇雲沁正要往裡走,就被靜容給拉住了。
「咱們進去做什麼的呢?」
「抓人。」蘇雲沁輕瞥了一眼靜容。
靜容啊了一聲,實在不明白抓什麼人。
蘇雲沁也是聽到了靜容說的「魚兒上鉤」她才頓悟過來這所謂的魚兒是什麼。既然風千墨要釣「魚」,那她也要抓條大魚。
在靜容愣神至極,蘇雲沁已經踏過門檻走入了。
屋中本就一派和諧氣氛,突然因為蘇雲沁的她踏入,大家的目光紛紛看向了她。
「這是誰?」有人小聲問道。
屋中坐了十幾個男人,有胖有瘦,有黑有白,一雙雙眼睛莫不是都盯著蘇雲沁看。
但很快,有人的目光一下便落在了蘇雲沁那隆起的腹部上,驚呼道:「這人的肚子好大,跟個懷孕的娘們似的!」
大家一聽也鬨笑一片。
為首的男人衣著華貴至極,墨發梳的一絲不苟,模樣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神情冷漠中也看向了蘇雲沁。
聽見了大家的議論聲,他自然是特別看了一眼蘇雲沁,但看見了蘇雲沁的樣貌后,他端著酒盞的手不知因何故抖了一下,連同著酒水也灑滿了一桌。
「喲,世子爺,你慌什麼呀?」一旁的好友連忙嗤笑起來,「難不成這是你家的婆娘?不是吧?年紀好像大了點吧!」
靜容聽出這言語明顯是在侮辱蘇雲沁,氣不打一處來,真想罵人。
蘇雲沁倒也不惱,她的唇畔輕輕勾了勾,冷然的笑意在唇畔邊綻開了幾分。
「我是他祖宗。」她忽然道。
「噗……」有人被驚得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都出去!」世子突然出聲,赫然將人全部趕了出去,包括在屋中搔首弄姿的女人。
眾人一見他臉色難看,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妙,紛紛起身離開。
難道……這女人真的是世子的祖宗?
人一散去,世子才站起身來,朝著蘇雲沁跪下行禮。
「臣參見皇後娘娘。」
「呵呵。」蘇雲沁低低地笑了笑,「你認得本宮?」
跪在地面上的男人輕輕點點頭,「是……之前有幸隨我家父王參加過宮宴,當時見到了娘娘的容貌……」
「行了,你起來吧。」蘇雲沁選了一處位置坐下,「既然認得我,便知道我所為何事而來。」
這位就是贛城的甘王的二兒子。
甘王風明是先帝的堂弟,身份擺在這兒,自然是加封了王爵。之後風千墨登基后,有些邊緣化的王爵也沒有處理。
而風明從來不過問這朝廷之事,也從來不會插手,一直生活在贛城,甚至贛城的大小事務也從來不過問。正是如此,風千墨才從來沒有想要把風明給除了。
這位甘王非常懂什麼叫自保。
可他的兒子……
這位風天豪據說在贛城就是一等一的紈絝公子,酒樓賭坊春樓,都是他最常光顧的地方。
說來也奇怪,他既然是如此紈絝,但狐朋狗友倒是一堆。
蘇雲沁坐下后,風天豪站起身來,小聲問道:「不知皇後娘娘來此所為何事?若是只是想要尋臣,大可到王府送個帖子,臣必定……」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最近經常出入這間酒樓,是不是藏了什麼人在這兒?」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風天豪的話。
她就等著這人直接承認。
君文浩一定是藏在這兒的吧?
整個贛城都搜捕過了,所有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但是回來稟報的下屬也說過,只有甘王府沒有進去過,因為甘王向來與世無爭,既然如此,想必也是不會藏人。
之前聽見下屬如此彙報,她是相信的。
現在回頭想想,她覺得這絕對只是有人包庇的理由罷了!
風天豪假意地笑了笑:「娘娘怕是糊塗了吧,臣一直都喜歡出入這兒,這天香樓可是我每天必經之地。」
「哦?你知道最近有個逃犯從牢獄中被人救走,不但如此,而且這名逃犯還是天焱國的王爺。不知道世子爺可知道?」
風天豪輕輕咬住下唇,不敢說話。
他當然知道,君文浩跟他可是好友……
「整個贛城都搜捕過了,唯獨這甘王府沒有搜捕……」
「娘娘這話可就有污衊之意了,臣等可不敢做這樣荒唐之事,娘娘若不信的話大可派人去搜捕!」
他說得理直氣壯,倒是讓人找不到破綻來。
蘇雲沁也不急,身子輕輕倚在椅背上,「我自然會派人去搜,就是世子爺這家春樓也需要搜一搜。」
「搜便搜,這間春樓可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嗎?」蘇雲沁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