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吵架

  北風吹得身上冷嗖嗖的,冷昕傑帶著我在民政局外面站了會兒后,又領著我去了裡面的休息室里坐著等,最後我們終於都忍不住了。


  「依依,給他打電話吧。」冷昕傑看了下表,「這都快要下班了,這到底是來還是不來呢?你要不方便,那就我來打給他吧。」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打吧。」我的耐心也已經盡失了,但還是不想讓冷昕傑幫我打這個電話,許越對冷昕傑一向都是很忌諱的。


  我拿出手機來撥通了許越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后都沒人接聽,我有些氣惱。


  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意思?把我約在這裡卻遲遲不見人影,若是有事最起碼也要跟我說聲吧!

  在我第三次撥通電話時,終於有人接了。


  「許越,你什麼意思?我在民政局門口可是等了你快三個小時了。」我接起電話劈頭就問,如果不是忍無可忍,我才不會給他打這個電話呢。


  那邊沉默了下后才慢條斯禮地『哦』了聲,似乎到現在才想起有這個事情來般。我被他這態度惹得有些激動:「許越,是你告訴我今天下午在民政局門口等的,我站在這北風裡等了你幾個小時了,你沒來也就罷了,竟連個電話也沒有,現在我主動打給

  你了,你這又是什麼態度?」


  我真的很激動,這男人什麼時候都只想到自己,從不想想別人的感受,我若是讓他這樣在北風裡等這麼幾個小時,他會怎麼樣呢?


  真是太讓人氣憤了!


  許越似乎正在那邊忙碌著,「我女兒病了,現在醫院裡,我怎麼去呢?」


  他女兒?還在醫院裡?

  搞什麼鬼!


  「你說什麼?你哪來的女兒?」我立即豎起了耳朵,狐疑緊張地問道。


  話說他什麼時候又有個女兒了?難道是夢鑰早就替他生了個?

  「我說余依,你是怎麼當娘的?女兒病了不聞不問卻來找我離婚,有你這樣做媽的嗎?」許越卻在電話那邊不滿地指責著我。


  什麼?我女兒妮妮病了嗎?


  瞬間,我腦子轟的一響,慌神了,立即問道:「你是說妮妮病了嗎?怎麼可能?我怎麼會不知道的?你現在哪個醫院?是什麼時候生病的?快讓妮妮接下電話?」


  我緊接著拋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我是實在難以想象妮妮會生病了,明明昨天離開時,她還好好的呢,騙誰呢?再說了,若妮妮真生病了,小宇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反而打給了他,什麼道理?

  真不知他在搞什麼鬼!正準備再次發問時,他又在那邊幽幽開口了:「妮妮肺炎,高燒到40度,現在袁醫生正在給她看病呢,好了,別羅嗦了,我要照顧女兒了,看來把女兒交給你,我還真是不


  放心呀,你這一天到晚的不著家,哪像個當媽的樣子。」


  說完竟呯的一下把電話給掛了。


  我拿著手機發獃。


  「依依,怎麼了?妮妮生病了嗎?」冷昕傑在旁邊聽了后,又看到我這副模樣,立即關切地問道。


  我看著他:「我也不清楚,可許越說他正在醫院裡照顧她。」


  「那你再打電話問下,妮妮現在哪裡,我馬上送你過去。」冷昕傑一聽也有些著急了,「昨晚降溫了,現在天氣冷,小孩感冒是正常的。」


  「妮妮。」我一聽在理,一時心急如焚起來,叫了聲后,哪還顧得上離婚的事了,忙撥起深市的電話號碼來。


  要知道妮妮一向都是體弱多病的,每次感冒都會引發肺炎,這次因為生活條件好了,心情好吧,都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生病了,這若現在生病,也不是沒可能的呀。


  電話很快打通了,是保姆接的。


  我問了后才知妮妮確實生病了,今天下午發起了高燒,然後小宇著急之下打了電話給許越。


  我簡直快要暈死了。


  她打電話給了許越,卻不通知我,這是什麼邏輯!

  我朝外面跑去。


  「依依,別急,我送你去。」冷昕傑緊跟著我走了出來。


  我急得語無倫次,這個時候全城都是的的打車,叫計程車還真不是那麼好叫的。


  冷昕傑快速把車子開了出來。


  我急忙上了車。


  車子朝兒童醫院開去。


  坐在車子里,我又給許越掛了個電話。「余依,你到底要怎麼樣?」許越接起電話來,可能以為是我催他去離婚的吧,不耐煩地問,「妮妮正在吊瓶呢,你這當媽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我這當爸的若再不在,難道妮

  妮沒父母管么?」


  他這明顯就是強辭奪理,我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只好掛了他的電話,再另打給了小宇。


  「少奶奶。」小宇倒是很快接了。「小宇,妮妮生病怎麼不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你拿的是許越的工資,是他請來的?」我是很不高興的,畢竟妮妮是我的女兒,小宇首先應該告訴我而不是許越,我覺得這是

  很不對的,說白了,妮妮關許越毛事呢!「少奶奶,不是這樣的。」小宇大概從沒看到我這麼數落過她,著急了,「妮妮今天下午午睡后突然發起了高燒來,情況緊急,您沒有車,又在A城,我怕來不及,少爺畢竟


  是男人,各方面條件好些,因此先打給了他,一路上妮妮嘔吐了好幾次,我還沒來得及給您掛電話呢,我是想著等瞧完病了再打給您的,畢竟小孩子的病是不能耽擱的。」


  我聽著這話,沉默了下,語氣緩和了些,問:「那妮妮現在哪個醫院?哪間病房?」


  「兒童醫院vip病房603,剛才已經進行了許多檢查,都是少爺親自跑上跑下的,現正準備著輸液呢。」小宇立即答道。


  「哦,好,那我馬上就來了。」我輕噓了口氣,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時,我釋然了。


  小宇的做法算是對的,當時妮妮發高燒,如果她通知我,我肯定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況且我也在A城,要回深市哪有許越方便呢。


  誠然,有爸爸媽媽才是一個完整的家呀!


  可我……


  我雙手掩面,把頭埋在了雙膝間,想到可憐的妮妮,禁不住一陣顫粟。


  將來,我將要帶著我的妮妮在這個可怕的人世間艱難的獨自前行,這對我和妮妮來說又是多麼的殘忍啊。


  眼淚從我眼眶裡流了出來。


  等我來到兒童醫院時,妮妮的各項檢查已經完了,許越正在陪著她打吊瓶,小宇在衛生間里清洗著被妮妮嘔吐髒了的衣服。


  「妮妮。」我衝進去快步跑到妮妮病床前,著急的喊。


  妮妮正有氣無力地躺著,燒已經退下去了,臉色很白,眼神也沒有什麼光澤,這與我出來時那個模樣是大相徑庭的。


  看到我后,她眼睛亮了下,叫了聲:「媽媽」


  「妮妮,對不起,媽媽來晚了。」我彎腰下去親了親她的小臉,用手撫摸著她的額頭,眼淚滴到了她的臉上。


  心靈感應似的,妮妮嘴巴一撇,也委屈地哭了起來。


  「妮妮不哭,媽媽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拿起紙巾輕抹掉她臉上的淚,輕聲哄著他。


  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了,不哭了,卻把眼睛看向了我身邊站著的冷昕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妮妮,認識叔叔嗎?」冷昕傑這時親切地對她笑了笑,彎下了腰來,溫和地說道,「小妮妮乖,等病好了,叔叔帶你去玩好嗎?」


  可妮妮只是很陌生的看著他,沒有半點表情。


  「叔叔今天來得急,沒帶禮物來,明天叔叔買個禮物來送給妮妮,表揚妮妮的勇敢好嗎?」冷昕傑仍然面帶微笑,耐心地與她說著話。


  可妮妮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把眼睛望向了在一旁坐著的許越,有氣無力地叫了聲『爸爸』。這時我才想起旁邊還坐著個人呢,順著妮妮的眼光瞧去時,許越正坐在病床旁冷眼看著這一切,眼睛不時從我身上溜到冷昕傑身上,再從冷昕傑身上溜回到我身上,唇角

  掛著抹嘲諷不屑的冷笑,恍若我這是帶著個野男人回家了般。


  冷昕傑出於禮貌與他打了幾聲招呼,他像沒聽到般,愛理不理的。


  我知道這傢伙有時很會胡攪蠻纏,也很不講道理,懶得理他,只是淡淡說道:「許總,謝謝你今天帶妮妮來看病了,我已經來了,就不麻煩你了。」


  「怎麼?有情夫了就不需要我了?利用完就翻臉了么?」許越唇角浮起的那抹諷笑越加的深刻了,嘖嘖著,「光顧著自己快活,連女兒也不管了。」


  「你……」我臉上變色,這傢伙竟在妮妮面前說些這樣的話,太過份了。


  我怒視著他。


  「許總,又何苦為難一個女人呢?余依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么,今天下午可是你讓余依去民政局門口等著辦離婚手續的,這能怪她嗎?」冷昕傑在旁邊替我說著話。


  許越危險的眸光眯了眯,看著冷昕傑:「冷總,你總是無時無刻地關心著我的太太,這似乎不太好吧。」


  冷昕傑心照不宣的一笑:「許總,通知余依去民政局的可是你自己,到了這個地步,還把『太太』二字說得如此親昵,在下實在是佩服之極。」


  許越臉色變了下,挑起了眉:「當然,只要我們一天沒辦完離婚手續,在法律上,她一天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太太,你就沒有權利覷予她,難道我說的這些不對么?」


  「對。」冷昕傑別有深意地笑了下:「不過,許總,我還真是希望你與許太太能百年好合呢,但在這之前,請你男人點,不要為難一個弱女子了。」


  頓時,許越的眉宇間都是黑氣,臉色變得難看。


  妮妮躺在床上似乎聽懂了我們的對話似的,特別是『離婚』那樣的字眼,她好似心有靈犀能感悟到似的,嘩的一下哭了起來。


  我一看,心疼極了,忙蹲下去半抱著她,親著她,安慰著她。


  「媽媽,我要爸爸抱。」可她似乎知道我正在趨趕著許越般,這小傢伙的心立即偏向了許越,朝我哭鬧著。


  我的頭一下就大了。


  許越立即面露得意之色,從我懷裡接過妮妮抱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打吊瓶的手,怕針頭傷到她吧,小心平放后,這才抬頭沖著冷昕傑說道:

  「冷總,看到嗎?我女兒不喜歡你在這裡,請你立即離開吧,還有,我若把妮妮交給你們兩個照顧,實在是不放心呢,看來還得我自己來照顧了。」


  冷昕傑對著許越笑了笑,雙手插進褲兜,「沒想到許總還這麼會帶孩子,真是看不出來呢。」我一看這架式,只要冷昕傑呆在這裡,許越就會沒完沒了地與他鬥嘴,這對妮妮不太好,就拉著冷昕傑走了出來說道:「冷總,你先回去吧,這幾天妮妮病了,我只能留在


  這裡照顧她了,到時再電話聯繫吧。」


  冷昕傑也明白這個道理,對我無奈的笑了下,只得關切地叮囑著:「那你要小心點,不要太操勞了,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記得打電話給我。」


  「嗯,謝謝你。」我重重點了點頭。


  「怎麼?捨得讓情夫走了么!」我回到病房裡,許越正把妮妮放回病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看到我走進來后,陰陽怪氣地嘲諷著。


  我聽得很惱火,可當 著妮妮的面不想與他吵架,只是板著臉說道:「許總,冷總已經走了,那麼你,也可以走了,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你應該去陪你的夢鑰小姐的。」


  說到夢鑰,我就想起了陳世章說的話:夢鑰已經懷孕了!


  沒來由的就覺得一陣噁心,我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馬上就會有自己的親骨肉了,妮妮說到底八竿子與他也打不到一塊兒,說是照顧妮妮,不是諷刺么!

  況且這樣的照顧與關愛又能持續得了多久?


  不如早斷早好。說完,我冷了聲,很嚴肅地說道:「許總,請你回去吧,這次妮妮既然回了A市,我就沒打算再讓她回深市了,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女兒了,就不勞你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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