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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你怎麼能如此的混蛋?

  我步履沉重地走到了我家樓層的后樓梯口處。


  這裡一如既往的平靜,陰暗。


  輪椅滾落在半樓梯水泥扶手旁,順著樓梯走下去,兩個樓梯相連的樓道口上有血跡,仍未完全乾掉,那是我媽媽的血呵。


  我的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


  媽媽怎麼會走到這后樓梯來,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難道她是想選擇在這裡自殺嗎?

  不可能!

  自從爸爸死後媽媽雖然一度非常抑鬱,但因牽挂著我,從不曾有輕生的念頭,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被人推過來的。


  這樣一想,我全身打了個寒顫。


  那麼會是誰把她推過來呢?

  我又往回走到了客廳里,想象著媽媽有沒有可能獨自一人按著電動輪椅鍵出來呢,可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那樣不僅要打開一道木門和一道鐵門,而且轉角的位置比較窄,要轉彎的難度是很大的,而媽媽的手指並不太靈活,而且她手裡經常拿著那個墨研呢。


  想到墨研,我心裡一動,朝地面看去,並延伸到樓梯口,都沒有。


  那個墨研我曾找文物專家鑒定過,可是價值連城的。


  難道是為了它?我眼皮一跳,忙朝家裡走去。


  果然,當我找遍了媽媽卧房的衣櫃,甚至每一個可能的地方都沒有看到。


  我立即打了電話給李姐,問起她這個墨研的事,李姐又問了身旁的蔡姐,都說今天我媽仍是把那墨研拿在手中的。


  可現在墨研不翼而飛了!

  怎麼會這麼怪?我又在房子里找了遍后,再從客廳沿著微弱可見的輪椅印一路追到后樓梯,似乎能在輪椅印旁看到一雙鞋印,至此我有預感肯定是有人將我媽媽的輪椅推到這裡后,再將

  我媽連著輪椅一起推下去了。


  我渾身發抖。可我想不通的是,墨研不見了,如果那個人知道墨研的價值,只是為了拿走墨研的話,其實墨研就在媽媽手中,大可以直接從她手中搶走的, 一個坐在輪椅里的年老女人


  能有多少力氣呢。


  再者,就算是我媽媽反抗叫喊的話,那也大可以用其它方法輕易從我媽媽手中奪走,可為什麼還要把我媽推到后樓梯來摔死她呢。


  難道是故意來害我媽媽的,只是見財起義順便帶走了墨研!

  不管怎麼樣,這事有蹊蹺。


  我不再猶豫,拿起手機報了警。


  等我忙完這一切時,我讓李姨回家來做飯,我去了醫院裡照顧著媽媽。


  當我再來到醫院時,醫生告訴了我個極不好的消息,媽媽這次腦出血量較多,情況很不樂觀。


  我悲痛萬分,坐在床前握著媽媽的手,又內疚又慚愧,恨不得讓自己代替了她。


  李姐給我送來飯菜,我沒有半點食慾,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黑夜靜靜來臨,漫天雪花飛舞,天地間一片萬簌俱寂,偶爾有病人的哭聲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異常的恐怖。


  我握著媽媽的手,悲痛將我全部籠罩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有股溫熱的氣流在我身邊流淌著,似乎有雙手撫上了我的面容,落入鼻翼間的氣息似曾熟悉,卻又恍若遙遠到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


  我的心底里漸漸有股微暖的熏香感,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來。


  後來我又陷入了一片迷濛中,直到『呯』的一聲響,嚇得我快跳了起來,睜開眼睛時,原來是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被我的身體撞倒了掉到了地下來。


  而我剛剛竟然睡著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到了床頭柜上撞落了水杯。


  我輕噓了口氣,彎腰下去撿水杯時,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麻木了,稍一動,酸麻疼痛不已。


  我撿起水杯來,站著出神。


  剛剛那樣的一種美好感覺,原來只是在夢裡才有!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下臉,臉上似乎仍有那雙手撫上我臉時的餘溫。


  我突然恨自己,用力甩了甩頭,把那種感覺給壓下去了。


  病床下面媽媽的尿液塑料袋已經滴滿了。


  我彎腰取了去廁所倒掉,再從廁所出來時,我以為眼花,又或者是太疲倦出現了幻覺,我竟然看到了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影正站在我媽媽的病床前。


  我使勁兒眨了幾下眼睛。


  沒錯,是一個男人。


  「依依,阿姨怎麼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了?」冷昕傑聽到我的腳步聲快速轉過身來朝我關切地問道。


  我獃獃望著他。


  這是自我媽出事後,第一個趕來探望她的病人,竟然是他。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沒來由的鼻子泛酸,輕聲問道。


  「哎,這手怎麼會這麼冰涼呢。」冷昕傑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用力搓揉著,話語里是無限的憐惜。


  我的手剛剛在冷水裡沖洗過,特別的冰。


  「冷總,剛剛你有來過嗎?」他握著我的手,溫熱的體溫淡淡地包圍著我,我想到了剛才在夢裡的那種感覺,輕聲問道。他愣了下,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剛剛才到,對不起,不知道阿姨出事了,我是一直在擔心著你的身體,打你的手機關機了,正好今天下班有個應酬就在婦幼何健院附


  近,因此應酬完後去了趟那裡,發現你已經沒在醫院了,實在太擔心你了,就去了趟你媽的小區那,竟然聽到小區的保安說你媽出事了,這才立即趕過來的。」說到這兒,他用手指輕拂開了我額際前的髮絲,看著我的臉:「依依,你這張臉太蒼白了,這可對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想開點,就算為了孩子

  ,知道嗎?」


  「嗯。」我點了點頭,眼淚在眼眶裡轉著,「謝謝你能來看我媽,你是第一個,真的謝謝你。」


  「怎麼?許越沒有來過嗎?」冷昕傑聽到這兒,眸光里有驚訝之色。


  提到他,我突然心裡難受得想哭。


  「沒有,自從那天你在病房裡時出現過一次外,再沒有來看到過我。」我搖著頭,臉上黯然失色。冷昕傑臉色變了,拉著我,把雙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臉色十分的凝重:「他怎麼能這樣對你呢?要知道你肚子里懷的可是他的孩子呀,再怎麼樣也不能不管不顧的,再說了,阿姨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他應該是第一個過來的,你現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時候,這太不合常理了,況且天寒地凍的,你身體那麼弱,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經不起這些折


  騰的。」「可能他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吧,只是我愛他而已,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只是個離過婚的女人,他這許家大少爺怎麼可能會真正愛上我呢。」我咬著牙,眼淚如斷了線的


  珠子掉落。


  冷昕傑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我抱進懷裡,緊緊摟住,憤怒地低吼:「既然不愛你,為什麼還要招惹你?為什麼要把你肚子搞大后又不負責任呢,太可恨了。」


  我聽得更加難過,「哇」的一聲,在他懷裡大哭出聲來。


  「依依,不要哭,有我呢。」冷昕傑邊安慰著我邊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余依。」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男人沖了進來,冷冷的聲音如冰。


  我和冷昕傑都驚得回過頭來。


  許越正站在門邊,眸光陰森地望著我們兩個,唇角邊是冷冷的笑。


  「阿越。」


  「許總。」


  我們兩個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了!「余依,我還真是下賤,為毛要來管你這破事?我冒著風雪給你去買宵夜,怕你冷,給你去拿新的毛毯,可你卻早有人在關心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他咬緊牙關,臉上脹

  起層憤怒的紅暈。


  我這才注意到他一手拎著飯盒,一手提著大袋衣物之類的東西,袋子突出的邊角還能看得出來是場嶄新柔軟的毛毯。


  「……」我從冷昕傑的懷抱里退了出來,低頭朝媽媽走去。


  許越涼薄的話語說完后三二步走到了病床前把手中的東西放下。


  我低頭走來,經過他身邊時,他伸手要捉我的手,我卻一閃身,從他身側擦身而過,只是決然地走到了媽媽的病床前。


  「余依。」他有些氣憤地沖我喊了聲。


  我好像沒聽到一般,徑直彎腰下去,把一個新的尿液袋給裝上了,再起身又朝衛生間里走去,再經過他身側時,我目不斜視時,面無表情,當他不存在般。「余依。」許越被我冷落,叫了聲,欲要跟在我背後,卻被冷昕傑攔住了:「許總,依依住院這麼多天,你竟然把她一人丟到病房裡,你難道不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嗎?你怎


  么能如此的混蛋?」


  這是冷昕傑第一次如此嚴肅地對許越講話。「冷昕傑。」許越沉聲喝:「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你既已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那你還這麼熱心的幹什麼?難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不成?還是你們本就做了什麼見不得

  人的事?」「許越。」一向溫潤如玉的冷昕傑也發怒了:「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如果她真是懷了我的孩子,我敢保證,我絕不會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我會照顧著她,捨不得離開她半步


  。」「喲,說得好冠冕堂皇呀,好像你有多偉大似的。」許越連聲冷嗤著:「還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呢,你出事了,她來找我發牌氣,現在她有事了,你也來朝我吼,合著你們這是

  把我當猴耍嗎?」我站在洗手盆前不停地用洗手液搓著手,死死咬著唇,病房裡兩個為我鬥嘴的男人氣焰似乎正在高漲,可我卻什麼都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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