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這讓他皺眉。
女心理醫生也意外，聯想到：「沈先生，可能是您的貓抓開了門。」
沈墨城單手插進灰色長褲口袋，再長的褲子穿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成了九分。
他抬手捏了一下鼻樑，打開門出去。
小三兒蹲在門外的地板上，體態因為不愛動越發令人髮指的豐腴，雪毛柔軟，被沈墨城打理得特別乾淨。
聞見主人熟悉的氣息，小三兒扭了下圓滾滾的貓腦袋，斜了這男人一眼，繼而又扭回腦袋，貓眼注視著電梯門。
沈墨城想見她是在生自己把它帶出門的氣。
男人修長的手指提了一下略修身的褲子膝蓋處，蹲下，皺著眉頭去擰那貓耳朵。
小三喵叫了一下，生氣又有心事地扭頭。
「看什麼？」
「喵……」
「電梯里有什麼？」
男人的大手撈起雪白的一團，拎著單臂插著長褲口袋，進了電梯。
多年沉然如寂的視線打量了一圈四面光滑的電梯壁，他垂頸，長指敲了一下貓腦袋：「什麼也沒有。」
「喵，喵……」小三兒有些撲騰。
他放手，讓她摔在地上。
電梯從五樓到一樓，不快不慢，他閉了下眼眸，吸入鼻腔的消毒水味道里，似乎有……女人的香氣，很淡，很淡……
到底是他聞見的，還是這些年鼻息一直幻覺著存在的？
分不清。
他皺眉跨出電梯，小三兒不肯出來，一樓電梯門口，一人一貓冷戰著對視。
……
顧爽爽回到牙科這邊的小手術室。
視線像是得了病似的，非常遲鈍。
扶著沈浩宇出來的時候，腦門撞到了門沿上，要不要沈浩宇眼疾手快，她的眼珠子估計要撞毀在門栓上。
沈浩宇很虛弱，一顆牙拔得他好比經歷了一場生死手術。
這男人長得俊，也會穿，此刻清雅五官蒼白得更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護.士女病人的目光。
顧爽爽扶著他出去時發現他的手擱在她腰上。
她心跳有點快，因為他的手力度大，而且掌心很燙。
顧爽爽抬頭看他，意思是，親，你的爪子……
他扭過頭，眼神里十分恐怖的委屈：「我拔牙了。」
顧爽爽：「……」
拔牙了就要把手放在女人的腰上……
上了車，顧爽爽把男人扔在一邊，自己靠著車窗，她的視線放在車窗外，因為放在車內，身旁男人強大的存在感，好聞的薄荷氣息，都叫她不自在，腰上的掌紋觸感，彷彿還在似的。
司機在倒車，醫院門口不夠寬，許多車來回。
顧爽爽望著車窗外的陽光，陽光下的醫院六樓，輕輕地帶著顫地呼出一口氣。
斜前方比較遠的地方，一輛賓利駛離。
一正一反，兩個方向。
回到酒店，顧爽爽沒跟沈浩宇打招呼，累極了般回了房間，高跟鞋沒脫，她躺到床上。
閉上眼睛，耳朵里會迴響那道如魔的男性低沉嗓音。
他來B市求醫，看的什麼病？
是否陸熙離死後，他便又不能解決生理問題了，所以要看病？
他的那句，不奢求能忘記她，她，指的……
顧爽爽翻個身，壓住蠢蠢跳快的心臟那側，冷笑著告訴自己，你快二十五歲了，不該是做夢和發賤的年紀了。
從頭到尾你就是個給他發泄的，從始至終，他愛的恨的最後與之發生關係的，只有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
顧爽爽翻身而起，去洗手間處理紅了的眼睛，盯著鏡子，直到鏡子里的女人看起來心靜如湖。
沈浩宇教育過，工作時，只能懷揣工作的心情。
這個單子，為了寶寶，她要拿下！別的，早就不該想的，不可以想！
晚餐和GE的一個高層，沈浩宇的得力助手在商務酒店旁邊的小飯店吃的。
顧爽爽打包了清粥，做成泥狀的百合小菜，隨同這個高層同事去往沈浩宇的房間。
沈浩宇的秘書叫了客房服.務送來紗布和冰。
那個拔牙后很痛的男人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脾氣不好地把秘書差點弄哭。
顧爽爽一邊聽高層的同事講述明天談單的安排，所定的會議包間，以及注意事項，一邊冷著小臉給沈浩宇冷敷左臉頰。
要拉攏並促成簽合同的九個老闆的信息資料，顧爽爽已經收到。
企劃書她準備好了也背過了，卻還是很緊張。
明天是她一個人應對，沈浩宇不出席，他去另一個十分重要的國際型會議，要拿下一個500億足夠GE未來幾年在國際上站穩腳跟的大項目。
顧爽爽很佩服沈浩宇，三十多歲，他外表是個矜貴的公子哥兒，不老成，可他心底那潭水有多深，誰知道？
……
酒宴型的談單會議在下午兩點開始。
翌日，顧爽爽上午九點起床，心理壓力著實大，將這第一次看的很重，沒怎麼睡好。
她去浴室泡澡，加了提神的精油，爭取精神狀態看起來無懈可擊。
十一點半客房服.務送上來午餐，顧爽爽吃過後再進行洗漱，之後化妝。
沈浩宇昨晚教的，妝容要比平時上班稍濃，女人談單有女人的得天獨厚，能利用上的就利用上。
但也不能太厚重，給人風塵的感覺，對自己也不利。
上衣是修身的白色襯衫，肩部有歐根紗透明拼接，顧爽爽沒有帶透明肩帶，穿好后只能在外面套一件米色的小西裝，下身同色包臀窄裙，六公分的黑色細高跟。
談單的地點定在度假村的一處商務型俱樂部。
顧爽爽開著公司的車過去，度假村內部道路修繕並不寬，幾輛車來回就堵住了，出師不利，顧爽爽到俱樂部已經一點五十五。
她小臉蒼白地進電梯，直達十二層。
包間門口，領路的門童離開，顧爽爽深呼吸幾口，妝容白皙的臉上慢慢揚起落落淑儀的笑容，讓小助理推開包間大門。
「各位老闆，下午好——」
顧爽爽笑容滿面地踩著細高跟走進去。
迎她的卻是寬敞包間濃郁的煙味，都是男老闆，煙味總讓人有點緊張。
顧爽爽緊了緊手中的公文包，視野不太清晰，包間很大，老闆們西裝革履圍桌而坐，顧爽爽被煙霧嗆得眼睛匆匆瞟了一下，怎麼回事，不止九位？
小助理湊過來：「顧姐，沈總說咱們這款新科技產品是國內首創，這次會議並沒有嚴格限制與會人員，做生意不怕簽的合同多。」
顧爽爽點頭，明白，多出來的估計是感興趣的老闆，慕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