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目光就像不管事情了一樣,他指的那個地方是大致,她愣是找了很久。
男人微微側過薄唇,距離她的耳垂,不到一厘米,他黑眸幽深,看了眼她紅透的臉,白皙的頸,細細的絨毛,偏是嗓音平靜:「怎麼了注意力不集中?我說這裡。」
說話時一直往她頸子上噴的呼吸,不知他是否故意,緩慢的像男人對女人一下一下的輕吻般。
等他走開,池夕閉著眼睛縮了縮脖子,小臉又紅又白。
是一個月太久沒見面了嗎?
她身體里都想有一股暖流,竄了一整遍一樣。
……
五點半下班。
兩人一同走出公司,不意外惹來一片目光,當事人都很淡定。
上了他的車,他轉動方向盤,扭頭挑眉問:「去哪裡吃飯?」
「公寓的冰箱有菜。」
池夕低著頭,假裝看手機,反正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怎麼了,從前在他面前能橫,也許那時候是兄妹所以死皮賴臉慣了,現在突然轉變,從心裡把他真正看成了一個男人的緣故?
他身上那種成熟內斂又深藏不露並且能時刻壓迫人的氣場,叫她硬氣不來。
總覺得,在他面前就容易害羞,極度地容易臉皮很薄。
路上都沒說話的。
停車的時候,她才笨的想起來,也沒有看這人的臉,問了句,「怎麼突然來A市?」
男人放在方向盤上的大手離開,傾身過來給她解安全帶,呼吸相近,她習慣往後縮了下身子,並且借著掛頭髮的動作緩解緊張,手中有點事情做,就會好一點點。
男人瞧著,羞赧都看在了眼底,不動聲色,黑眸深深:「不歡迎我來?」
她開門下車,走路很快地進了電梯。
這間公寓他租的還是買的,不知道,不大,格局也簡約,並且樓層不高。
兩人在電梯里也沒有交流,男人盯著數字,女人低頭看腳尖。
直到開門之前,他都是一本正經,斯文楚楚的。
門開了,她放下包給他棉拖,青木色的棉拖小手拿著,放到了他的黑色手工皮鞋前面。
這人長腿不抬的。
她等了等,仰頭,冷不防小胳膊窩被他突然俯身過來的大手支起,直把她給拎了起來。
天旋地轉,屋子裡又沒開燈,瞬間就被他圍著圈到了門上。
男性的身軀,散發著頗是誘/人的薄荷味道,直接又霸道的覆蓋了上來。
門外面,他呼吸曉兒平靜。
現在,他就喘開了,微微的,有些痛苦地壓在她耳垂邊,低/啞吐息:「接吻行不行?小寶,我想親你……」
也根本沒等她同不同意的,乾脆急切地就攻了上來。
呼吸糾纏,他在她唇面上輾轉,動作都很亂,一抔一抔炙/熱的氣息逐漸地鑽進了去,
她臉通紅,窒息著堪堪地承受,閉上了眼。
不知多久,只覺身子一輕,被他打橫抱起,男人的手臂筋脈涌動,喉結滾動的聲音清晰可聞,他轉個身,停下來,一路上難受回來的,從在辦公室里看見她挺直腰背,端正的姿勢面對桌前電腦,側影衣衫薄,絨發繞頸,他再自持克制。
他捫心自問,對其他女人,何曾這樣。
怔怔的,痛苦的那雙眼眸里彷彿有燒人的火在跳躍,那麼望著黑眸清清的她,嗓音暗下:「小寶,阿寶,可不可以……我,」
他垂下眼睫,眼窩下暗暗的一片,很脆弱的樣子,問來問去,也沒問出那句具體的。
池夕在他懷裡,聽著他打鼓的有力搏動的心跳,沉默,空氣躁動,呼吸一聲比一聲沉。
她鑽進他懷裡,小手順著他肩胛的襯衫,慢慢的往上,怯怯地,環住了他的脖頸。
男人身軀一震,走幾步踢開卧室的門。
在他覆下來時,池夕閉著眼睛,不會有上次在酒店房間里的茫然不安了。
心思很定,身上涼涼的,但他蓋下來就溫暖。
是,她哭了,有疼的也有別的原因。
但她想,這是一件美麗的事,看著他肆情肆意暢快舒服的樣子,她也會動容,那麼抵死了纏在一起。
最後他抱緊她,告訴她,他有多快活,他愛她,此生不想要別人,他很早就發現了這個事實,用了那麼長的時間逼著自己承認,他是個生活在原則和重擔里的男人,她都理解,苦過之後再回頭,發現那些痛苦,不及現在的甜蜜。
那就不要再想起從前,不要再想起失去的孩子。
沒有值不值得,花了很長時間還放不下的。
那便是真的放不下。
不如在一起,不如牽上手,不如過到老。
……
兩年後。
四叔去世,沈浩宇帶著池夕去美國註冊結婚。
這是池夕唯一感覺遺憾的事,他和沈浩宇,沒有得到四叔的祝福。
老人家的思想根深蒂固,活著時沈浩宇親自和老人說了,四叔生了一場大氣之後也只是嘆息。
沈家旁系眾多,四叔覺得有違道德倫理,並且難堵悠悠眾口,沈家難以面對這個世界。
沈浩宇怎麼堵住那些人的嘴的,池夕親眼看著。
她幫不上忙,只有等在他身邊,默默看著他累,背負壓力。
但其實,他們兩個人的事,結不結婚,相不相愛,又與何人相干?
她從來不會活的沒了自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萬幸多年過後,他也驀然醒悟,沒有錯過。
關於孩子。
池夕儘管不表現出來,但心裡總會有想法的,不給他生一兒半女,外人又怎麼看?他現在年輕,想法觀念也年輕,等他老了呢?這麼大的產業他會不會想要一兒半女繼承?
身子她在努力調理,至於能不能生,還得看天命。
沈浩宇是想的很開的,生性清和淡定,此生最想要抓住的人抓住了,餘生短短,人生也不可能事事皆美。
隨緣的兩人,老天到底沒有薄待。
在池夕二十八歲那年,年近不惑的他,讓她成功受孕。
來年產下一女,早產,幾度被下病危通知書,熬過了半年,小花朵卻挺過來了。
夫妻倆取名,沈任任。
去年十月。
深秋,暖陽。
晴好萬里天空下的國際機場大廳,溫謹懷面對隨行助理,淡淡點頭:「商務艙也可以。」
手機又響。
他蹙眉側過身,走遠幾步,「告訴老頭,馬上回去,撐得住就別斷氣。OK,繼承家業可以,相親絕無可能。」
女助理望著男人頎長溫潤的高大背影,俏臉微紅。
能把普通的POLO衫穿出貴族氣質的男人,也就溫醫生一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