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溫、醫生,」她吸氣,強自鎮定在這甘冽的男性氣息下:「我沒有躲!但你這種行為我可以稱之為sao擾了。」


  他笑:「sao擾?」


  「——把主治導師堵在更衣間,這種行為才能稱之為sao擾吧?」


  安果:「……」


  第一次發現,他真心『鄰牙利齒』。


  這男人,平時也太會大灰狼裝溫潤綿羊了!


  她眼睛眨不停,要瘋了:「那是我誠懇地和您提出要回組,您堅決不講道理的不同意,我心裡氣不過,如果您還記著那次的仇……大不了,我讓你還回來……」


  話沒過腦子,著急著激怒他,她性子要強。


  可卻沒想到。


  掌著她后腰的男人大手,居然真地繞過側腰來了前面。


  「溫謹懷!!」安果小臉爆了。


  腦海轟隆一聲,她死死咬唇……


  怎敢抬頭看他,光線亮白,眼瞳慌然地瞧著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紋路,只有皮膚夠白夠薄的人才能看得見表層血管。


  可這人真實面目里,臉皮可不薄!

  他依舊沉然自若,男人眼底深邃處幾分的異樣不會叫人察覺。


  鬆開了手。


  他說了個字母,然後盯著她,斯文雋雋,好像考試答題般,認真清澈的墨黑眼神。


  「……」


  安果抬起巴掌到空中,手指發抖,男人深邃的五官清然不躲。


  他的視線直往她瞳孔正中間去,突然說:「這個碼數,有點熟悉。」


  安果一凝。


  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男人低眸蹙眉,面色看著發沉,半轉個身,淡冷開腔:「學術交流那天的晚宴,我和一個女人,」


  安果的心臟唰的糾起。


  什麼意思?

  跟她說什麼說啊?

  她瞳孔驟然瞪大,心跳到了嗓子眼。


  這人單手插袋轉回來,眼神略有些寒沉地瞧過來:「那個女人……」


  安果無意識的捂住心口,耳朵發嗡,緊張是因為過度心虛,在他開口說出下一個字時,安果慌亂地抓住他的襯衫袖:「溫醫生。」


  個子高高的男人俯下視線。


  「我有點腹痛,頭暈,溫醫生……那什麼我先出去坐一下……」


  她著急著逃。


  鑽出男人的懷,沒走兩步,卻是真的腹痛驟然襲來,安果臉孔泛白,捂住肚子,強行加快步子。


  到門那裡,突然眼前一黑。


  身後男人叫她的名字,聲波在她耳朵里飄啊飄,意識沒了。


  ……


  再有意識,周圍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睜開眼發現自己平躺著,安果把眼睛睜大,幾秒從惺忪恢復到看的見人。


  床邊的護/士過來扶:「許實習,你醒了。」


  安果嗓子乾的厲害,渾身也有點無力,借力起身,發現自己在一個小病房裡。


  「我怎麼了?」


  「暈倒,不過時間不長,溫醫生抱你過來到現在也就半個多小時。」


  「我生的什麼病?」


  安果擰起細眉,嘀咕著把左手兩根手指摁倒右手把脈位置。


  護/士正搖頭,餘光瞥見門口進來的人,「溫醫生來了。」


  安果跟著抬頭,把脈也停住。


  護士經過溫謹懷,頷首,帶上病房的門出去了。


  安果瞧著那關上的門,以及門裡完全擋住門頂的高大男性身軀,白大褂在他長腿的膝蓋位置,沉然不動。


  這人臉上,一派面無表情,也不看她。


  安果見他手裡拎著一張檢查單。


  隔了幾秒,他走過來幾步,把檢查單往她跟前的床面輕落。


  安果探身撿起。


  聽得他那把寡淡的嗓音:「懷孕一個月左右。」


  安果去拿檢查單的手指僵住,很猝然的。


  她應聲抬頭,男人墨色清淡的視線也正看過來,清越的眉宇微微蹙著,沒什麼情緒,又好像帶了點情緒。


  摸不著喜怒。


  她的瞳孔都在打轉的,嗓子乾乾,笑了:「溫醫生,你說什麼呢。」


  溫謹懷抿起薄唇。


  好久好久。


  安果低頭,動作機械地終於撿過來那張檢查單。


  當醫生的,還用細看嗎?


  一眼撇到那個4+的符號。


  安果呼吸全無,身體一動不動。


  怎麼會……


  她的手摸上肚子,很平坦的肚子,根本沒有一絲跡象證明她懷孕的肚子。


  而且她精神也好,吃得飽睡得著,勞累過度也就是眼暈,這一個月連續加班值班,很好啊……


  就是,例假遲了。


  但她一貫漸月推遲的。


  「……」


  等安果接受,懷孕不是個猜測,是個事實時。


  她不禁猛地抬頭,看向佇立在床邊的這個男人!

  這世界上都有些什麼事啊,把他睡了,一個月後,被他檢查出懷孕。


  人生狗血的不要不要的。


  這人傾身,在收拾床頭柜上的抽血工具,消毒盤,把它們放回原位。


  安果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側顏。


  男人站在屋子中央,轉身,逆光處看不見那雙深邃的眸子底部。


  「孩子的爸爸,」


  「總之不是你!」安果直接吼出來。


  吼出來后又在心裡刀刮自己,蠢貨啊你,她驚恐地看向他。


  溫謹懷眉頭一皺,表情有點差,有點莫名其妙,有點哂笑:「需要我通知孩子的父親過來嗎?」


  安果一愣。


  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試探嗎?

  剛才還那般意有所指說什麼孩子的父親。


  她強自鎮定,想起之前在他的辦公室,眼底驚懼亂亂,她手在被子底下擰著床單:「溫醫生,之前你說學術交流那天的晚宴你和一個女人……怎麼了?」


  男人沒明白她突然轉換話題的意思。


  他沉目看向拉起的窗帘,那條透白的縫隙,陽光落進來一點點。


  不是很情願再講,但他也沒瞞著:「我和一個女人有了肌膚之親,她的匈圍大抵和你有些相似,所以我要說明的是,那個女人不是你的妹妹安雪,你搞清楚。」


  「就這件事?」


  安果傻地長巴著嘴,很難想象自己臉上現在什麼糾結表情。


  他點頭:「該說清楚的要說清楚,以訛傳訛到你父親那裡,並不好。」


  這意思是,這個男人喜愛潔身自好,並且容不得沙子。


  好吧,之前一切緊張恐懼怕被他發現,事實證明,都是她自作多情。


  安果垂下眼睫。


  本該安心喜悅啊,可心底莫名的有一股子怒氣憋屈外加不爽!


  說他聰明睿智吧,這件事上怎麼這麼笨?

  難道,一丁點,一丁丁點,都沒察覺出來,那個女人可能是她?

  剛好懷孕一個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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