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江紫琳不想還有今日虎落平陽的時候,都怪她心傲,大意。
她撐地舉槍,想要硬撐一戰,猛地身子一輕。
男人的懷,霸道有著沉力,一嗖一跳,越過圍牆,她摔進草堆深處。
月色西移,她翻身而起,頭頂罩下來沉穩灼灼的男人身軀,這人大掌過來按住她肩膀,止血用這麼大的力度,成心讓她疼。
嘶!該死的男人。
她瞪目,黑暗裡這人五官剛正英俊,一雙黑眸生的漆亮,湛黑徐徐,瞧她,是那看扁她的桀驁神情,「受傷了?」
她啐,臉上掛不住:「要你管。」
簡章柯看見她這樣,不知怎麼的就特別舒心了,叫你個小辣椒拽的不行。
一身軍人的迷人之氣,在她面前說話總要邪了幾分:「那成,把你拋出去。」
說著,真動手拎起她。
江紫琳暗自罵道王八蛋!肩膀劇痛,她眼睛一閉,托住這人骨節分明的大手。
頭頂沉穩的呼吸,伴隨鼻尖溢出的低聲哼笑。她忍。
卻不想這賤男人真是夠了,低眸俯視下來,嚴肅面孔,那幽幽雙目眼尾卻要笑不笑:「請問,需要幫忙?」
小臉沉如鐵,擰眉點頭,該死的大姨媽礙事,剛才又是辣椒又是冰水,一時半會兒這痛過不去了怕是。
「那你,求一下我?」
簡章柯覺得他人生可能在這女人面前要顛覆了吧,不然怎麼能吐出這麼明顯的條戲女人的話?
江紫琳抬頭,屏氣,目眥欲裂:——王、八、蛋、你適可而止。
換做平常女人,簡章柯不能這樣。
但眼前這根小辣椒,他怎麼就那麼樂意看見她臉上出現憤怒,憋屈,又不得不從的表情呢?
簡章柯單膝俯地,男人粗糲的手指一把撅起那冷邦邦的下巴,蜜色的肌膚,竟然這樣滑。
他當著她的面掃了眼牆頭那邊,徐徐哼氣:「恩?」
江紫琳用目光不斷把眼前這混蛋凌遲!凌遲!
這麼多年出任務,陷入危險信條只有一個:自尊永遠不如脫險來得實際。
咬緊牙關,小臉僵黑,一字一頓恥辱出聲:「請你,幫忙。」
「我姓簡。」
「簡先生,」
男人嗓音低低緩緩:「簡四爺。」
「……簡、四爺,請你幫忙。」她面無表情,此生目標變更,把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簡章柯抹了一把那嫩密的下巴,瞧著這朵鏗鏘冰玫瑰,眼底露出的那求人時的軟表情。
男人心爆棚,舒心解氣了。
迷彩褲窸窣冷碎,軍靴一蹬,長腿跨上牆頭,黑影一閃,消失在牆那邊。
江紫琳趁著肩膀起來,只聽牆的那邊,武力灌入風聲,胳膊腿折了,匕首尖刺冰冷的碰撞。
不過一分來鍾。
寂靜。
她暗自咬牙,卻不得不服,這男人,銅牆鐵壁,功夫真擰,剛才這一批,少說十來號人。
待她費勁爬上牆頭,那人強悍的身軀佇立在月影之下,雙手附背,挺拔如松,呼吸都不見亂一秒。
江紫琳縱身一躍,單臂撐地滾了幾滾,見他走來要扶,她耳朵聽得風中異動,忙喝他:「你背後!」
簡章柯也察覺到了,冷笑掛在嘴角。
這些個羅羅可真不怎麼光彩,估計上頭的老大也是個昧事佬,專門偷襲搞這種不入流的行當。
簡章柯沒了耐心,俯身從軍靴里掏出傢伙,大手拎起地上蜷縮捂腹的女人,甩到牆沿。
江紫琳見他幾乎是一招一個,不擔心他對付不了,腰腹痛得腦袋也抽,思緒緩慢,她倏地抬頭,陡然一驚:「不對,阿靈……」
等簡章柯收拾了這一批,轉身發現靠著牆的女人倒在地上。
他皺眉過去,江紫琳撐地,努力想要起來,很是著急,「回醫院,阿靈在醫院,恐怕是聲東擊西在這裡拖住我,大哥那混蛋剛好不在……」
卻是眼珠半闔,偏過頭去。
簡章柯舔了下乾燥的薄唇,凝著腳邊歇菜過去的女人,低咒一聲,管的什麼閑事,煩人。
……
感覺自己在顛簸,江紫琳緩緩睜開眼,呼吸間滾燙,她心知自己恐怕是傷口感染,高燒了。
身軀動彈不得,仍舊在顛簸。
頭頂光線朦朧不亮,是在走廊里?
她腦袋一偏,視線晃動一陣,看清楚了,男人青色胡茬的下頜,線條剛毅周正,下面是喉結,襯衫的領子……
她嚯地一下要抬頭,額頭被男人粗糲的骨節摁住。
看似沒用力,她卻再也動彈不得。
簡章柯挪開手指,晃了下鑰匙圈。
沉重的門吱呀的響聲。
啪地一聲,光線陡然明亮。
徑直穿過客廳,踢開卧室門,擰眉把懷裡的人往床側一撂,喘一口,「果然是水泥做的,真夠重。」
江紫琳嘶了一聲,無力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費勁要起來。
男人手臂一伸,又被打趴下去。
他偏頭點煙,微醺地眯起左眼,冷冷的語氣顯示出情緒惡劣:「醫院裡的女人沒事,我趕過去時江城已經在了。」
江紫琳心頭一松,不再掙扎著起來。
卧室里有淡淡的煙草氣息瀰漫開。
直到一根煙抽完,她也懶得理他,肩膀和肚子的疼痛折磨的她一聲也不想吭,神氣的小辣椒變成泡水軟辣椒了。
腳步聲離去。
一會兒,腳步聲又來。
頭頂黑影臨近,江紫琳倏地睜眼,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衣服領口,薄繭的指腹擦過她的頸子,在扯紐扣。
她眼睛一厲,把住他手背:「幹什麼?」
這人面無表情,也不睬她,毫不憐香惜玉地打開她的手臂,不耐煩了,一使力,三顆扣子全開。
江紫琳急急仰頭,盯著自己露出的鎖骨和肩,氣壞,「滾,離我遠點,不許碰……」
額頭又被那鐵一般的骨節一敲。
男人面無表情,俊眉壓得沉而不耐煩,側身去拿棉簽和鑷子,冷不丁胸膛被這野貨抬腳就是一踹!
一聲悶痛,簡章柯扶牆穩住,眼底火起陰鬱,媽的……
江紫琳嘶嘶咬牙,冷眼錚錚,艱難支著身軀起來:「臭流芒,再敢動我廢了你信不信!」
男人眯眼,剛毅的五官寸寸陰沉,這種野東西,就是不識好歹!
那烈烈的小嘴還在痛罵,失去了武力護身嘴巴就很毒:「警告你別過來,姓簡的,島上你得逞了這回我還能讓你欺負?沒門!我就是咬舌自盡也不會再讓你動一下。」
倒是個三貞九烈的。
這種殺者訓練營出來的女人,第一次出任務之前一定會被基地內的男訓練官給奪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