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嗯嗯
那個監工卻站的穩穩的,一動不動,勳南仰頭,就看到一片衣角晃了一下。
周圍的人一看,頓時發出一聲爆笑。
那監工也笑了,他蹲下去,一隻手就將勳南從地上提了起來,他蹲著,勳南站著,兩人麵對麵。
然後監工問:“我給你當姐夫,怎麽樣?”
宛南:“.……”
周圍瞬間安靜了。
看著監工的目光都是震驚的。
這外地來的長工,可真是不懂規矩啊,這話是能隨便的嗎?
且不他一個外地來的長工能不能配得上陸家女,單他這求親的方式,就不對呀。
勳南不懂這個,他就是單純看這個人不順眼,他昂首挺胸,微斜著臉,學著那些婦女吵架時的樣子,用斜眼看他。
他:“才不要!”
監工於是問:“為什麽?”
勳南看了姐姐一眼,又看了看監工,臉嚴肅:“姐姐不需要姐夫,姐姐有我就夠了。”
眾人聞言,又哄笑起來,那監工聽了,也跟著眾人一起笑。
他對勳南眨了眨眼,意有所指的:“你姐有姐夫和有你,可不一樣,姐夫的作用你又替代不了。”
勳南一聽,頓時急了,從地上跳起來,就要跟監工打嘴仗。
他自認為自己什麽都可以替姐姐做的,隻是自己現在還,力氣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是等過幾年,等他長大的,陸風年能幫姐姐做的,他也能,而且會做的更好。
到那時候,他就不用姐姐受累了,姐姐根本不用找姐夫!他們家裏也不缺男丁!
宛南板著臉,朝那人看了一眼,隨即喊道:“陸勳南!”
弟弟被她這一嗓子吼的,渾身都抖了一下,連自己要什麽都忘記了。
呆呆的回頭看姐姐,心下茫然,姐姐為什麽又喊他大名了,姐姐這是又生氣了?
陸宛南盯著他,聲音嚴厲:“過來。”
弟弟於是乖乖的走過去,一聲不坑。
宛南看著弟弟乖乖的站在自己身後,才抬頭看向那個監工。
年輕的監工臉上笑嘻嘻的,看著宛南的目光毫不掩飾,目的明顯,他甚至衝宛南眨了眨眼,走過來,離宛南一步遠的地方站定。
用隻有兩個人才聽的見的聲音:“與其給我們老爺當不知道第幾房妾,倒不如跟了我,我雖然是長工,但也有積蓄,”
“而且我簽的不是死契,也就十年而已,十年後我便是自由身,到時候你要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回去,都可以,我肯定不會委屈了你,怎麽樣?我雖然沒有老爺有錢有勢,但我年輕,可比老爺強多了。”
完,還衝宛南眨眨眼。
聽到這些話,宛南都震驚了。
她仔細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沒想到他長的人模狗樣的,卻是個智障。
宛南也是真的沒想到,劉氏竟然真敢把自己給賣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族長都可以替她做主,但是若是財主老爺,那別族長了,縣老爺來了都沒有辦法的。
宛南心中百轉千回,震驚過後便是想自己該怎麽做才能將這事躲過去。
麵上卻是不顯,她麵無表情的看著站在跟前的男人,然後,右手一甩,將手裏端著的鹹茶,一股腦全潑到了男人臉上。
鹹茶滾燙,雖然宛南已經端著晾了半,但是依舊將那男饒臉和脖子燙紅了。
周圍圍著看熱鬧的人也都睜大了眼睛,沒想這個陸宛南這麽彪悍啊,那麽燙一碗茶,潑就潑了,這怕不得燙掉一層皮?
那監工被嚇一大跳,殺豬似的嚎了一嗓子,後退兩步,伸手捂住臉,又憤怒的看著宛南:“你個賤人潑我?”
宛南冷笑一聲,將手裏的碗狠狠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
她看著監工,絲毫不懼:“賤?你誰賤?我沒聽清,你不拍死就大聲再一遍。之前,最好動動腦子,你是站在什麽地方,罵誰家的人。”
那監工登時愣在那裏,神色不定的看著陸宛南,雖然不甘心,但他到底沒有膽子再一遍。
陸宛南姓陸,這裏是陸家村,他一個外地過來給缺長工的,哪被打死丟河裏都沒人管的,又怎麽敢真的得罪陸家人。
不過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卻因為一個姓氏,就自認在他們跟前高人一等。
他捂著被燙紅的臉,死死盯著陸宛南,眼神冷厲。
宛南冷著臉,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牽著弟弟就往監工所在的棚子裏走去。
棚子裏還有幾個監工坐著,從頭到尾的看了一場戲,現在看到宛南,都神色怪異。
宛南將身上的茶簍取下來,“砰”一聲放到桌上,冷著臉掃視了他們一眼,冷聲:“結算一下工錢,我下午不來了。”
那幾個監工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走過來,接過茶簍看了看,然後:“一簍十錢。”著,從抽屜裏拿出十個錢,遞了過來。
宛南沒有接,依舊冷著聲音:“我不要錢,拿茶葉低就好。”
那個監工一愣,又回頭去看其他幾人。
顯然昨日那個給她茶葉的人不在。
宛南也不著急,就冷著臉盯著他們看。
身後,一個人走進來。
宛南轉頭看了一眼,見是那個被潑了臉的監工,臉色就更冷了。
這些監工此時也是有些怕宛南的,不僅僅因為她姓陸,還因為她即將成為財主的妾,這事已經板上釘釘,她家長輩都已經跟來總管談好了。
像某些存了些僥幸心思的,剛不就被潑臉了麽。
最後,那監工也存了些討好的心思,給宛南的茶葉,比昨二十錢給的還要多。
宛南麵不改色,拿了就走。
走之後,她還隱約聽到那幾個監工談話的聲音。
“叫你別去別去,不聽,這下丟人丟大了吧?臉都被燙破皮了吧?不過也沒所謂,反正你也沒臉沒皮的,不怕燙。”
“被燙破皮總比被老爺剝皮聊好,這可是老爺的人,你也敢動心思。”
那年輕的監工不服氣的:“還沒過門呢,算什麽老爺的人?再了,妾而已,哪玩膩了送人也是可能的,我還客氣的問她,算了給她臉了,又沒真想跟她怎麽樣。”
這話的,根本沒人信。
“那可未必,我早上出門,看到來總管叫蔡去買紅漆了,要刷轎子呢,多少年沒有用過紅轎子了,明老爺對這陸家人,還是最上心。”
宛南冷著臉往山下走,心想哪得了空,一定得把劉氏往死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