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我們不能,棄帥保駒
推開內室房門,花柔依只覺身體一涼,陡然抬眸正見一女子坐在桌邊,手裡把玩著她最鍾愛的茶杯,翡翠琉璃的杯身上鑲嵌著兩顆可以在夜裡散出藍光的夜明珠。
「白姑娘怎麼在這裡?今日不是你大婚的日子嗎?」花柔依暗自調息,臉上露出些許不悅的神情,她的九華殿,何時容人隨進隨出了。
「上官鳳死沒死?」清冷的聲音沒有溫度,白凌霜漠然抬眸看向花柔依,搖著茶杯的手慢慢停下來。
「沒死……」
『咔嚓—』
花柔依只說出這兩個字,白凌霜手裡的茶杯便應聲而碎,碎片落在桌面上,幾乎成了粉末。
「白姑娘這是在怪本宮?」繞是以前的花柔依,看到這場景定然會被震懾到,但如今,再厲害的武功又怎敵得過她的靈術。
「功虧一簣,只是覺得有些惋惜。」面色平靜如水的背後,隱藏的是白凌霜恨不能煽自己兩個巴掌的衝動,誰能想到上官鳳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誰能想得到!
「白姑娘去見過上官鳳?還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了?」花柔依慢步走過去,微微抬袖間,桌上的粉彷彿有了靈性,化作一縷青煙,騰騰升空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世上,不是誰都有資格給她擺臉色。
眸下微驚,白凌霜的確被花柔依的奇異武功驚到心裡,「但好在知道實情的只有她一個人,凌霜現在可以賭的,就是楚懷殤到底是信她,還是信我多一點。」
「白姑娘想怎麼做?」聽出白凌霜語氣緩和,花柔依亦放下身段,坐到桌邊。
「凌霜希望皇後娘娘能幫我做兩件事,第一件,殺了鹽幫副幫主卓嘉良,留下線索是皇室所為。」
「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這個卓嘉良之前不是姑娘極力推薦給本宮的人選嗎?」花柔依略有疑惑。
「此時非彼時,我們總不好棄帥保駒,卓嘉良是鹽幫的叛徒,上官鳳知道真相后皇室便出手將其斬殺,以正常人的思維,上官鳳與皇室是站在一起的,如此可以讓人聯想到綁架上官鳳應該是卓嘉良所為。」白凌霜冷靜分析。
「只憑這點姑娘恐怕摘不幹凈,本宮回來的路上有想過,這件事里有很多巧合的地方,白姑娘真是太有可能掉進了花如月的圈套。」事實上,花柔依已經肯定昨晚的事就是花如月在挖坑,否則她跟蕭子祁怎麼會如此巧合的出現在廢宅里。
「花如月真是好大的戒心!」在提到花如月的時候,白凌霜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憤怒的表情,這點在花如月帶著楚懷殤離開的時候她就想到了。
白凌霜恨的是自己掩飾的何等小心翼翼,花如月竟然還會懷疑她,這個女人的警惕心簡直不能用常理推算。
她哪裡知道,這事兒跟花如月沒關係,實是蕭子祁堅持的結果。
「那個女人不好對付呢。」花柔依好意提醒。
「凌霜也沒想對付她,別人相不相信,相信多少都沒關係,只要楚懷殤不懷疑就夠了。」白凌霜收斂心緒,平靜開口。
「白姑娘的意思是?」花柔依不解。
「除了第一件事,凌霜希望皇後娘娘儘快給花如月遞張字條過去,讓她用上官鳳的命,換我的命。」白凌霜眯起眸子,精銳的眼睛里儘是算計。
絕處逢生,這是她離開喜房到九華殿的真正原因。
「白姑娘有幾成把握?」花柔依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心計,但瑞王府里住著的那位,可也跟個猴精似的。
「五成。」白凌霜淡聲回應。
這廂,白凌霜已經想到對策,那廂,瑞王府的正廳里氣氛壓抑的如同上墳,連呼吸都覺得不是很順暢。
在上官鳳將事情發生的整個過程粗略講述一遍之後,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楚懷殤身上,等著他表態。
「凌霜已經得了絕症,本侯也答應娶她,我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理由,她又有什麼本事把你抓起來,而且她從來沒有獨自離開過瑞王府……」
上官鳳這爆脾氣,沒等楚懷殤說完,一壺滾燙的開水連帶著水壺猛的朝楚懷殤這邊飛過來。
「你是誰?誰讓你坐在這兒的,給我滾!」在吃了裴顏卿給她的丹藥之後,上官鳳的體力恢復大半,此刻發起飆來也是遊刃有餘。
幸而楚懷殤武功不弱,蹭的跳起來躲到旁邊。
一側,花如月清了清嗓子,「侯爺與上官幫主相識不是一兩日,以上官幫主的作派,如月相信她斷不會,也不屑為了誣陷誰而說出這樣的彌天大謊。」花如月的試探已經得到了印證,加之上官鳳的話,這一刻,花如月對白凌霜佩服的五體投地,把戲演的那麼好,她自愧不如。
「可本侯自小與凌霜一起長大,她的性格我也十分了解……」
眼見上官鳳把旁邊的凳子甩過去,花如月佯裝沒看見,無奈聳聳肩,活該。
「給—我—滾!」上官鳳憤怒的目光里隱隱透著絕望。
「你別著急啊,我只是沒想到凌霜會對你有那麼深的成見,我是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楚懷殤躲了椅子,急急辯解。
「成見?那叫深仇……你是誰啊!你相不相信跟本幫主有什麼關係!」上官鳳氣結。
「如果侯爺不介意的話,是不是可以出去。」花如月無奈看著兩人,再這麼吵下去,大家還要不要討論正事兒了。
楚懷殤搖頭,「我不說話可以嗎?」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沒發表意見的裴顏卿突然開口,「剛剛上官幫主提到白凌霜說她沒得絕症?」
「說了,還說什麼堂堂神醫被她騙的可不輕,該死的人不是她,而是我。不過想想,她許是氣本幫主,就她那一口血一口血的吐著,不是絕症也是要死的病。」上官鳳恨恨開口。
無語,裴顏卿好似想到什麼突然起身,縱步走到上官鳳面前,突兀伸手拉過上官鳳的胳膊,爾後自袖內抽出一枚銀針,『噗』的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