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貨幣戰爭（3）
「呵呵呵呵」這小陳笑道，「客官，您說的沒錯，我們是佔了六分之一，可是這兩成利潤，不是白拿的，如果環境不好，我們做生意賠了，我們是要保證您九成的本金的，哪怕賠光光，也是還您九成」
段業一想，和自己後世聽過的代客理財的條件其實差不多，而且保底九成這一點，想也知道，會讓很多人心動
如今這個年代，商人的地位，其實還是不高的，一般願意去做生意的人，都是願意打拚吃苦，頗有冒險精神的人，賠本的人往往也都會認賠
如今這裡，居然願意保底，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大家自然都願意
段業又和這小陳聊了幾句，這才告辭，小陳雖然盛情挽留，卻沒強留，畢竟如今每天來這錢莊轉悠的富商貴介，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段業完全是來問問，小陳如果太過熱情，就未免著相了
等到段業出去，劉億如問道：「大……老爺，您覺得這錢莊如何？」
由於出門在外，自然是不能說大人的，免得暴露身份，所以眾女便以老爺相稱呼，段業開始還有些不習慣，自己這不才二十齣頭嘛，怎麼就老爺了，但是既然人家都這麼叫，自己在這兒也沒父母，也就只好答應了，畢竟不能喊少爺
「是個厲害角色」段業點頭，「看起來，他能夠這麼短賺這麼多錢，不是偶然，我們要小心了」
「嗯」劉億如也點頭，雖然錢莊做的好多事情，劉億如不是生意人，並不是非常的懂，但是她常年走南闖北，很有識人之明，一個接待員，都應答得體，進退有據，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方才一直很乖巧的禿髮靈，這個時候也說道：「怕什麼，老爺你不是說了嗎？放在籃子里的雞蛋，長得越大越好，遲早我們給他弄過來！」
「那倒是」段業眯起了眼睛，寵溺的捏了捏禿髮靈的小臉，「好了，今兒咱們主要是出來玩的！想吃什麼，說話！」
「好~~~~」歲數小的禿髮靈和折彥納蘭高興的跳了起來，段業看著眾女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裡甚為欣慰
……
「這樣啊」陳萬水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蔡豪站在陳萬水旁邊，小陳站在書桌旁邊，沒有說話
陳萬水想了一會，道：「根據你剛才的說法，這個何公子，那肯定是假的，梓潼那邊，倒是有姓何的大戶，而且的確有三個兒子，可是他一定想不到，這梓潼何家過去救過我的命，我恰好認識，如果梓潼何家的人來找我，就不是今天這個辦法兒！」
「那師傅您覺得這人是誰？」蔡豪問道
「這個嘛……想必過段時間就知道了」陳萬水玩味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想知道，也不難，刺史大人不是要推動身份證明和路引嗎？到時候咱們也讓他出示身份證明就好了」
「可是師傅」蔡豪有不同意見，「咱們做的有些買賣……您知道，那是幫助人消災的，是見不得光的，這身份證的事兒……」
「這就是我要說的！」陳萬水嚴肅的說道，「你待會就去仔細清查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統計個數目，要記住，自古民不與官斗，這段大人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不允許涼州境內有他沒有注意到的事情，不允許這些地下的勾當，雖然這不可能辦到，可是你明著去挑戰，那是沒有好處的！從現在起，這類生意，不許接了，以前接過的，當然要尊重合約，不過要告訴他們，就此一筆，下不為例，要趕快把手上的活兒做完」
所謂見不得光的，其實也就是一些洗錢啊，黑戶啊這些事情，做錢莊的裡頭，這個利潤是最大的了，因為四海錢莊還順便經營當鋪，於是銷贓起來，就非常的方便
陳萬水見蔡豪似乎有些捨不得，便說道：「小蔡，不要貪小，這類活兒利潤不小，可是太危險，記住我說的，能夠生存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是！」蔡豪點頭，「我馬上就去辦」
「至於這位何先生么」陳萬水笑了笑，「管他是真的何先生，假的何先生，他是一定還會再來的，下一次，我要親自會會他！小陳，這個事兒，你就盯住了」
小陳也應了
等到小陳下去了，陳萬水嘆道：「小蔡啊，這小陳是個人才，沉穩幹練，值得大用」
「是」蔡豪也贊成道，「小陳年紀輕輕，就不驕不躁，是個人才」
「過段時間，讓他去武威那當掌柜」
「啊？」蔡豪有些意外武威過去的掌柜由於工作出色，已經調到內地去了，蔡豪心裡倒也有了人選，打算把和自己親近的幾個副掌柜或者賬房推上去可是沒想到，這陳萬水居然直接就用還剛剛是個接待員的小陳
「就這樣了」陳萬水拍板了，「人才難得，就要加速擢拔，你不給他空間，他就會跑掉，小陳這人，我有預感，他會走到很快很高！」
蔡豪看著陳萬水期待的表情，心中有些複雜不過他還是點頭道：「師傅我知道了」
……
段業的改革措施，是一樁接著一樁，很快他又下了一道重要的命令，那就是統一度量衡
過去全天下的各種度量衡那是十分混亂，一尺在不同的地方甚至有一兩倍的差距，直到秦始皇一統天下，達到車同文，書同軌后，才稍微統一，可是漢朝滅亡之後，晉朝一統的時間太短，天下大亂之下，根本就沒法統一，不同的地方的勢力為了自身的利益，又紛紛各自設置自己的度量衡
段業現在的優勢，是成功的找到了鉑金礦
當然現在，鉑金在裝飾和高科技上的作用，那是無法顯現的，但是鉑金畢竟是最穩定的金屬，鑄造起來也稍微容易，段業乾脆，就用珍貴的鉑金做了標尺，標準秤砣，標準斗
目的也很明顯，他把這些度量衡發給地方，命令地方官府以此為標準，統一度量衡，過去用的尺寸，還有斤兩這些，一概以此為準，同時在所有人潮集中的集貿市場也專門設立量辦處，目的是為了在如果有人懷疑市場的秤這些時，就可以去校驗
統一度量衡的事情，秦始皇就已經干過了，如今段業繼續，阻力當然有，但是並不太大士紳們頂多是覺得段業又是去討好那些普通老百姓罷了，畢竟這樣大斗進小斗出這樣的事情就不再有了
可是如今涼州一切欣欣向榮，他們個個都富得冒油，從經濟的繁榮中他們也都賺到了好處，大家心情都比較好，也都蠻感謝段業，所以說，在他們看來，這等蠅頭小利，那是根本不算什麼的
他們卻不知道，段業布局，從來都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的，現在的舉措，好多要等到以後才能看出來，只是那時候恐怕再想反應，就來不及了
對於四海錢莊，段業是心意已決，他不得不承認，四海錢莊，做的非常好，有時候段業甚至懷疑這四海錢莊背後的人，是不是也是和自己一樣是穿越人士，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對現代金融里的一套套那麼熟悉？這錢莊這事情，想賺錢大概不難，想做到四海錢莊這個地步，可是不容易
而且通過段業親自去錢莊考察來看，這四海錢莊有一支強大的隊伍，有很多很多資金，也有相當的客戶更可怕的是，四海錢莊如今在全國各地，都有票號，這不單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也是遍布各地的完整組織架構和情報系統，這對於段業來說太危險了
如今四海錢莊已經擴張到了這個地步，想收復他們，那看起來是不太可能的既然如此，那段業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們不是懂很多金融嗎？那我就用你們最擅長的東西來打敗你們，看你們服氣不服氣！
沒多久，段業就出手了，而第一手，就是大手筆！
段業宣布，在姑臧建立大宗商品交易市場！
所謂大宗商品，是指的價格波動大，同質化，可替代，需求量大的商品，在這個年代，其實主要就是糧食，鐵，銅，還有黃金了
段業這麼做是有考慮的，如今天下最重要的貿易線路，其實還是絲綢之路，而自己轄區的姑臧和敦煌，就是兩個最重要的樞紐，每天無數商人和貨物從這裡西出陽關或者東入中原，把這裡的特產帶出去換回那裡的
問題在於，這樣商人的效率太低，一年也做不了幾樁生意，他們為了確保利潤，往往就把價格抬得很高
而有些東西，比如這些個大宗商品，由於交易量大，需求也大，完全可以在比較中樞的地方建立集中的交易場所，互換有無，這樣一方面能夠促進涼州的繁榮，另外一方面也能降低成本，最重要的是，大宗商品一旦建立起來，後續的諸多衍生品，就都有了希望！
這才是段業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