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失蹤的屍體
此時的警局裏,薑潯坐在一間封閉的房間中,背後一家黑白電視正顯示著她的身影,她知道這是警局專門用來做筆錄的房間,沒一會兒房門開了,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在她對麵坐下,其中一個翻開手中的文件夾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薑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請回答我們一些問題,以便於協助警方調查。”那名警員說起了開場白,“請問您與死者的關係是?”
“瑤瑤是我們欄目組的主持人,我是她的上司。”薑潯開口如實回答道,那名警員手中的筆飛快地記錄著。
“您與死者的兩位室友關係如何?是否知道她們與死者之間可曾有過什麽過節?”
“沒有,解頤她們和瑤瑤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頂多也就是小吵小鬧,從來沒聽說有發生過什麽大矛盾,她們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一直都挺團結的。”
薑潯知道現在那兩個人將被警方列為頭號懷疑對象,不由地心裏也有些緊張,倒不是不相信她們,而是以這個案件的凶狠程度,隻怕並不是她們所能想象得複雜,她擔心這件事會給那兩個女孩心底留下陰影,即使將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能慢慢淡化,但總好像是有個結了痂的傷口在那兒,會造成終生無法磨滅的影響。
做完筆錄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警員向她詢問了何解頤她們平時的情況以及人際關係家庭背景等等,似乎這些都能成為破案的關鍵因素,她也並沒有隱瞞什麽,反正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也就全部據實以告了。
從做筆錄的房間裏出來,薑潯看到黎相宜站在走廊的窗戶邊跟警察談論著什麽,她走過去和她們打招呼:“你們怎麽還待在這裏?做完筆錄可以回家了嗎?”
“啊?潯姐……”黎相宜轉過頭看向她,指了指麵前的房間,“解頤還在裏麵做筆錄,我們在等她出來,您做完了嗎?”
“嗯,沒事的,別擔心,你們是無辜的警方不會把你們怎麽樣,但是你們記住回去以後千萬要小心,盡量避免一個人獨處,明白嗎?”薑潯有些不放心地交代著,“應該差不多要結束了,等下我送你們回去吧。”
“我們會自己想辦法的,謝謝潯姐。”黎相宜不想再給薑潯添麻煩,這麽回答了一句,話音未落就見房門開了起來,何解頤和剛才給她們做筆錄的警員一起走了出來。
“你們可以先回去了,接下來要等驗屍報告出來才行,我們會再聯係你們的。”那名警員說完便和同事一起離開了,何解頤朝她們走了過來,眼眶依然有些泛紅。
“解頤出來了,我先送你們回去再商量吧。”薑潯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們說道,何解頤正邊走出來邊拿著紙巾擦著通紅的鼻子。
“稍、稍等一下,我想去一下洗手間,你們先到外麵等我吧?”將紙團丟進垃圾桶後何解頤對她們說道,薑潯有些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雖然這裏是警局,凶手無論再厲害也不可能到警局來逞凶,可她心裏就是隱隱有一絲不安。
“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也想去一下。”薑潯叫住走了幾步的何解頤,回過頭對黎相宜說,“在這裏別亂跑,我們很快回來。”
說完便和何解頤一起朝走廊盡頭走去,警局的樓層並不高,洗手間設立在雙數樓層的樓梯轉角處,她們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洗手間的標誌,一起走了進去。
裏麵很空曠,地上和牆上潔白的瓷磚隱隱能映出模糊的身影,薑潯從隔間裏出來,洗了手取出紙巾擦了擦後站在洗手台前耐心地等何解頤出來。
而就在此時此刻,警局地下一樓的停屍房裏。
“你說什麽?屍體不見了?”一名戴著口罩身穿白大褂的法醫對看守停屍房的老大爺厲聲斥道,“胡說八道!你是老糊塗了嗎?屍體還會自己爬起來跑走不成?”
老大爺哆哆嗦嗦地顫抖著,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拉開停屍房正中間的一輛推車上的白布,下麵空空如也,他臉上布滿了恐怖對那名法醫說:“是真的啊,我看守停屍房這麽十來年,頭一回看見這麽奇怪的事情,剛才我出去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
那名法醫像是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被口罩遮住半邊臉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從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就能看出,所謂對老大爺的喝斥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而且從這屍體送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死狀太恐怖了,整張臉皮給人活生生撕了下來……”老大爺年紀大了,總是會相信一些封建迷信的東西,“我看這事兒,邪門嘍!”
薑潯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顯示的時間,何解頤已經進去十分鍾了,一點聲音也沒有,這讓她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不過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整個洗手間大門隻有一個,她就站在距離門口最近的地方,任何人進來她都不可能看不到。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叫她一聲看看吧——
正當她這麽想著的時候,手中的手機突然在安靜的環境下響起刺耳的鈴聲,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平時悅耳動聽的音樂在現在卻像煩人的噪音,迫使她迅速按下了接聽鍵。
是黎相宜打來的電話,大概是因為她們太久沒出去而有點擔心,薑潯在電話中與她交談起來,由於長久以來的習慣,她轉過身麵朝著洗手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然而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轉過身的一刹那,身後的大門邊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洗手間裏的鏡子通常都是半身鏡,倘若有人進來自然是可以看見,但是此時……卻有一個赤裸著的屍體,悄無聲息地從門口爬了進來,專心講著電話的薑潯沒有發現,它就這麽靜悄悄,靜悄悄地爬過了拐角,進到了洗手間的最裏麵……
何解頤係好了腰帶,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經過了一天的疲憊她的精力有點吃不消,她將手伸向門鎖,想著盡快回去能有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當她握緊門鎖用力朝開鎖的方向轉動的時候,卻發現進來的時候輕鬆鎖上的門鎖這時候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潯姐,潯姐你在外麵嗎?”她拍了幾下門,朝外麵喊道,“我這裏門鎖不知道為什麽打不開,你快來幫我一下吧。”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有人從拐角處那邊朝她所在的位置靠近,她停止了拍門的動作,想著等薑潯過來再想想辦法,可是她漸漸地,卻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理說薑潯今天穿的是高跟鞋,走在瓷磚上應該發出清脆的鞋跟敲擊地麵的聲音,可是現在傳入她耳朵的,卻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形容不出的寒意頓時從腳底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覺得這種聲音不像是走,反而像是……爬!
“潯姐……是你在外麵嗎?”何解頤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意,周圍的溫度似乎漸漸降了下來,使她無法控製地不住顫抖,“潯姐,是你嗎?”
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答,而她卻聽見那聲音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直到聲音戛然而止的時候,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就停在了門口,與她僅僅一門之隔,她往後退到了死角,眼睛死死盯著門的方向,突然的安靜讓她心慌,因為她不知道這安靜下隱藏著怎樣的洶湧暗潮,她在心裏漸漸肯定門外的人絕對不是薑潯,那又會是誰!
吱啦——吱啦——
在安靜了幾秒後,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抓撓聲,何解頤聽得出來那是有人在用尖銳的東西瘋狂劃拉著隔間的門,這種瘋狂的程度仿佛隨時它都會破門而入一般,在這個時候唯有那扇脆弱的門能夠給予她唯一的保護。
她感覺神經快要崩潰了,那一聲聲尖銳的聲響傳入她的耳朵,她捂著耳朵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然而卻在一晃眼間,她卻感到了空前絕後的無助和絕望。
因為蹲下來的她恰好從門下的縫隙裏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卻有著一雙通紅怨毒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整顆頭因瘋狂地上下抓撓門的動作而不停地上下擺動,一絲不掛的身體正往外淌著血水,順著瓷磚的縫隙流進門內,那是……方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