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鏡湖女巫
九方桃幫著蘇黎將受了過度驚嚇導致人事不知的齊美嘉帶回了滄月。
蘇黎將齊美嘉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搭在肩上,九方桃在另一邊扶著,兩人慢慢配合著挪上了樓,他們才剛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眼尖的秦妄言就迎了上來,幫他將齊美嘉安置在了沙發上,戚無懼從房裏出來,看著眼前的情形問道:“什麽情況?桃子?”
“好巧,我又在查案現場遇到了這個家夥。”九方桃無奈地聳聳肩,瞄了一旁的蘇黎一眼,說道,“而且又被他救了一命,我怕是要報恩報到下輩子了。”
此時的九方桃心中暗喜,有道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悄悄追蹤了這麽久,終於又打探到他們正在查的案子了,至於今晚會在那裏遇到蘇黎卻也出乎她的意料。
想過了無數次的再次相見,竟就這麽仿佛天意一般的發生了。
“看來你運氣也不錯,一個人查案,每次碰到的還都是大家夥。”戚無懼笑了笑,隨後看向蘇黎,“有什麽發現?”
“我到的晚了,是她救的人。”蘇黎答道,“氣場不太好,陰氣重,而且……”
“而且什麽?”唐千機好奇地湊上前來。
“王博陽的靈體似乎被什麽東西控製著,我到的時候周圍鬼氣在不斷聚集,是個極陰之地,我看不宜久留,以救人為主,就先回來了。”
“被控製?”戚無懼留意到他話中的疑點,“你們在哪裏找到齊美嘉的?”
“男生宿舍426,王博陽的凶案現場。”
“好端端的,她去那種地方做什麽?”秦妄言看著人事不知的齊美嘉說道。
“這是個問題,按理說她膽子應該沒這麽大,是為了什麽目的大晚上的跑凶案現場,又是怎麽偷偷摸摸上到四樓去的。”戚無懼分析著,“隻能等她醒來再問問了,從她遇襲的情況看來,王博陽的出現還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你忘了一個人。”
“誰?”
“你們班失蹤的那個女生——陶靜。”
第二天一早,滄月來了位老朋友。
沈歌帆一身簡約大方的OL套裝,肩上挎著時尚的挎包,烏黑及肩的長發隨意地散落在肩上,陽光肆意灑落在她身上,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使她清秀靈動的眼眸變得幾許朦朧,一手推開玻璃店門,門上掛著的貝殼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歌帆?怎麽這麽早過來,好久不見。”唐千機眼尖地看見她,跟她打招呼。
沈歌帆笑著揮了揮手,之後在沙發上坐下,對正在喝咖啡的戚無懼說道,“你讓我幫你查的事,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有點眉目了。”
“哦?”戚無懼放下咖啡杯,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我按你所說的,找班上的學生了解了關於陶靜失蹤前的一些情況,起初他們大多都說不知道,後來我找到陶靜的兩個室友,她們說陶靜在失蹤前幾天好像忙著準備什麽東西的樣子,總是一個人在宿舍待著,課也不去上,買了不少針線盒和棉布一類的手工用品,問她什麽她也不說,還不許人看。”沈歌帆敘述著,“後來我又找了王博陽的室友,問了半天他們才肯透露,陶靜在一個星期前曾以算命為由,收買他們打聽王博陽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她打聽那個做什麽。”耐不住性子的唐千機詫異地問道。
“他們給了?”戚無懼一臉嚴肅。
“給了。”沈歌帆點頭,“這也是我覺得不妙的地方,他們也太不謹慎了。”
“現代人本就對生辰八字一類的東西比較生疏,不怎麽放在心上,何況隻要知道一個人的陰曆生日和出生時辰就能推算出此人的命盤,這東西是斷不可隨意給他人的。”秦妄言蹙眉道,似乎總算是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我想王博陽大概就是因此才喪了命吧。”
“王博陽在遇害前,有沒有過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這個我也問了,他們說王博陽死前兩天的行為舉止就很怪異了。”沈歌帆覺得背後有些發毛,摸了摸手臂,“據他室友所說,先是晚上不愛開燈,一碰上亮光就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他室友有一次意外看到了他的臉,眼圈黑還泛著青紫,額頭上青筋突起,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麵,跟癡呆有幾分相似。”
“這哪是活人的臉色啊。”九方桃在一旁聽得都有些瘮的慌,忍不住插了一句。
“這是魂不附體的征兆。”蘇黎道,“恐怕他在死之前,三魂七魄就少了大半。”
“王博陽死前的異樣和陶靜有什麽關係嗎?”九方桃問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能打聽到的就這麽多,但是這讓我想起來一個傳說。”沈歌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隨後開口對他們說道。
“什麽?”
“我之前和學生聊天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一個,叫作鏡湖女巫的傳說。”沈歌帆說道,“我向她們打聽了召喚鏡湖女巫的儀式,說是需要用到心上人的生辰八字,製作兩個布偶,將自己和心上人的照片臉部剪下來貼在布偶上,在鏡湖邊上燒掉,將煙灰撒在湖裏就可以召喚出鏡湖女巫。”
“生辰八字?這麽說來陶靜托人打聽王博陽的生辰八字,很有可能是為了這個儀式。”戚無懼腦中一亮,有什麽念頭飛快地閃了過去。
“我們必須先發製人,否則隻有等死的份。”戚無懼抬起頭總結性地說了一句。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唐千機還以為他有什麽錦囊妙計,豈料半天就說這麽一句沒用的,不禁有些汗顏,“可問題是現在半點線索都沒有,追查也得有個方向吧。”
“誰說沒有半點線索。”戚無懼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人,繼續往下說道,“歌帆打聽出了召喚鏡湖女巫的儀式,如果沒有猜錯,當初陶靜正是用這個儀式召喚出了惡靈,儀式需要用到心上人的生辰八字,這也就解釋了陶靜為什麽要托王博陽的室友打聽他的生辰八字,才給他惹來了殺身之禍。”
“所以呢?陶靜已經死了啊。”唐千機還是不太明白,“這些對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麽幫助嗎?就算知道了召喚儀式,我們總不會也去把它召出來吧?”
話音剛落,戚無懼一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平時看不出來你腦袋還挺靈光的嘛。”
“你的意思是……”秦妄言似乎聽懂了一些,“要去把那個惡靈召出來?”
“為什麽不可以?”戚無懼笑了笑,“憑什麽每次都等它來找我們,既然我們準備好了,何不幹脆直接找上門去?”
“等等等等……我還是沒聽明白那個意思。”唐千機一頭霧水,“它沒有那麽傻吧,怎麽會作死跑出來?如果換個普通人去召它,萬一我們保護不周,豈不是白白搭上人家一條性命。”
“自然不可能讓普通人來辦這事。”戚無懼沉吟片刻,繼續說道,“它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甚至到了自負的地步,它也並不是所謂的仙,傳說中召喚鏡湖女巫的儀式不過是它害人的幌子,我們尚且不知道它為什麽要害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它在汲取怨氣。”
“汲取怨氣?”九方桃鸚鵡學舌一樣重複了一句。
“嗯。”戚無懼點了點頭,“我之前說過,橫死之人通常不能像壽終正寢的鬼混那樣順利地進入輪回,就會相對應的產生怨氣,死得越慘,遭遇越冤的怨氣也就越盛,像陶靜這樣慘死且魂魄又被惡靈拘了去的,怨氣尤為強烈,一個地方的怨氣一旦重了,這個地方就會成為極陰之地,那是惡靈最佳的修煉場所,惡靈汲取了死者的怨氣再加以修煉,這也就是我猜測它並不是百年惡靈,而是近幾年含冤慘死的人中修煉而成的。”
“既然如此,它這麽急功近利地修煉,目的是什麽?”九方桃問道。
“目的恐怕就是複仇吧。”秦妄言接過話來,猜測道,“惡靈還能有什麽目的。”
“可它現在的能力難道不足以複仇?那當初害死它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啊?”九方桃有些難以琢磨,如果惡靈生前是含冤而死,現在應該早就找凶手算賬了才對,“是不是戚無懼你當初渣了人家又拋棄了,害得人家跳湖而亡,回來找你報仇來了?”
“說得好像還真有那麽回事。”唐千機一臉懷疑地看了看戚無懼。
“你們這樣惡意誹謗是逼得我去跳湖……”戚無懼開了句玩笑,“不過桃子說的正是我所懷疑的,惡靈之所以到現在都遲遲不向凶手複仇,還以這麽玉石俱焚的方式修煉,恐怕是凶手自己身懷異術,或者是凶手身邊有足以保全他性命之人,正在妨礙那惡靈複仇吧。”
“所以它才這麽急著修煉能力,和凶手決一死戰?”九方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可玉石俱焚式的修煉是什麽意思?”
“你以為每個靈體隻要靠殺人就可以修煉成魔嗎?”一直不怎麽說話的蘇黎丟了一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違反天道常理的事物是不可能長時間存在的,魔王尚且如此,何況它還不是魔,隻是個妄想修煉成魔的惡靈,這是奔著和凶手同歸於盡去的。”
“蘇黎說得沒錯,當然它可能是受害者,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它不該選擇這樣害人性命的方式化解自己的冤屈。”戚無懼一本正經地說道,“要知道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害它之人終會自食其果,它這樣不惜放棄自己輪回的機會也要複仇,實在是傻得可以。”
“話不能這麽說,不是每個人到那份上都能冷靜地權衡利弊吧。”不知為什麽,九方桃反而有點開始同情起那惡靈來,“話說我們跑題跑得有點遠,剛才說到召它出來,怎麽召?你又怎麽知道它一定會出來?還有……它要是真的出來了,我們是消滅它嗎?它這麽重的怨氣,必定是有冤屈還未平反,我們就這樣消滅了它,豈不是為虎作倀,幫了那個凶手?”
“它都要吃了你,你還想幫它?”蘇黎有些意外,卻也是淡淡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