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到底是誰誣陷
“我,我怕你啊。”王春蘭仍然嘴硬的說道。
秦曉雨冷笑一聲,說:“你當然不用怕我,你應該怕的是正義,是公理。”
“你這就是搞封建迷信,男女在街上還不能說句話了嗎?有好心的大夫送我回來,這就成有奸情了嗎?子虛烏有的事兒讓你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把村子學校都弄的烏煙瘴氣,這難道還是舊社會嗎?”
這話一出口,幾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時代的人最怕上綱上線,十多年前的那場浩劫,讓大家都怕了。一聽到“舊社會”這三個字,王春蘭更是不禁抖了一下。
現在村子裏頭牆上粉刷的標語都是鮮紅的“齊頭並進新社會,擺脫落後舊社會”,自己要是和舊社會再聯係上,豈不是和所有人公然唱反調嗎?即使是潑辣又膽大妄為的王春蘭,也不禁瑟縮了一下。
“你……你少胡說八道,”王春蘭深知,一旦被別人扣上了舊社會反動派的帽子,這不得拔掉自己一層皮呀,她故作強硬的吼回去。
剛才還抱著熱騰騰的包子,笑的小眼睛都看不到的錢老師這時候也意識到情況不太對了,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清秀纖細的秦曉雨並不像外表這般弱小,開始隻是以為她是心虛來鬧事,後來發現她不僅是一腔孤勇,而且說話有條有理,思維縝密,一步步誘的王春蘭無話可說,自亂了陣腳。
錢老師怎麽說也是拿人的手段,吃人的嘴短,懷裏還抱著人家熱氣騰騰的把包子呢,趕忙站出來打圓場。
他扯著嘴角裂出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伸手就拉住了秦曉雨,說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飯可以亂吃,這話怎麽能亂說呢,人家高鑫的家長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怎麽又是誣陷又是恐嚇的。”
錢老師想著把這件事壓下來,他料想一個年輕的婦道人家應該不敢豁出去做什麽。
秦曉雨一用力甩開錢老師的手,不怒反笑道:“我誣陷,我恐嚇?你們倒真是會倒打一耙。本來以為學校是一個講道理,明是非的地方,現在看來我和你們也沒有什麽好說了,幹脆咱們就到村委會去說個明白,村委會說不清楚,咱們就去鎮上的公安所去去報案。”
說罷,拉過丹丹,說道:“走,丹丹,咱們找個能說理的地方去。”
看到秦曉雨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王春蘭和錢老師懵住了,大眼瞪小眼的麵麵相覷,眼看著秦曉雨已經走出了院子的大門,錢老師一下子回過神來,忙大聲咋呼著:“你幹嘛去,回來,你趕緊回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王春蘭也醒悟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邊哭邊嚎道:“哎喲,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呀,我都說什麽了呀我,居然還嚇唬我說去告官,還誣陷我什麽舊社會反動派,真是要我的命呦。”
高鑫站在旁邊,一臉的事不關己的冷漠,他厭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坐在他腳邊大哭大鬧,他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又感覺很是丟人,轉身就向初中教室甩腿走去。
他看到高低年級的兩個教室裏的同學,都扒在門口窗子上向院子裏打探。他一臉倨傲的走過去,孩子們都一哄而散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在屋裏頭做飯的方老師,一直聽到屋外鬧哄哄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時候聽到院子裏沒了吵鬧聲,卻傳來一陣刺耳的哭聲。心煩意亂的走出來一看,竟然是王春蘭坐在地上幹嚎,而自己的丈夫卻不見影了。
方老師皺著眉頭問道:“高鑫的媽媽是吧,這是怎麽啦。發生什麽事兒了?好端端的怎麽當著學生的麵這個樣子?”
看到方老師出來,王春蘭又像是恢複了力氣一樣給她怨恨的說著:“張丹丹他們一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小的那個欺負我兒子,大的過來就誣陷還嚇唬我,居然還說要去告官。”
方老師一向看不起王春蘭種種粗俗的行徑,皺著眉頭帶著輕蔑的問她:“你要是不怕,就讓她去告唄,你要是怕,在這裏坐著哭又有什麽用。”
一語點破夢中人,王春蘭肥胖的身體一骨碌就滾了起來。她哪裏是不怕,她現在心虛的要死,聽了這話,站起來就往院子外跑。
方老師一臉嫌棄的看著王春蘭的身影,又聽到院子外鬧哄哄的,也好奇的跟了過去。
原來剛才的吵鬧聲早就驚動了不少來往的村民,這個學校本就建在三個村的交界處,來往的村民那個村的都有。大家都聚在院門外偷聽,這個昨天還僅限在南山村傳的沸沸揚揚的事件,今天這麽一鬧,在三個村子裏都傳開了。
但是這些在門口偷聽的人顯然有了不同的理解,他們看到秦曉雨帶著張丹丹快步走了出來,大家神色各異不約而同的讓來了一條路。
片刻錢老師就跑著追了出來,可他追了幾步,卻發現前麵哪裏還有秦曉雨的身影,他惱羞成怒的看著圍在院門外的村民低吼道:“你們怎麽不攔著她?”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一個人吭聲。
這個錢老師有些急躁了,原地跺了幾步,這時候王春蘭肥胖的身軀也圓滾滾的跑出來了。
“錢老師,人呢?”看到這麽多人在外麵的王春蘭愣了一下,卻沒有見著秦曉雨的身影,著急忙慌的問道。
錢老師臉色更難看,懷裏的包子往王春蘭懷裏一扔,氣呼呼的說:“誰知道,我一出來就不見了。她要真是去了村委會或者鎮上的公安所,我看你怎麽收場,我真是被你害慘了。”
方老師也從院子裏走了出來,冷著臉靠在門邊看著這場鬧劇。
王春蘭臉色變得慘白,手下意識的抱住剛才扔過來的包子,不住的顫抖,嘴裏喃喃的說著:“不會的,她不敢去的,她怎麽回去村委會呢。”
終於有個圍觀的村民看不下去了,指了指方向,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人往那邊去了。”
王春蘭順著那人指的方向一看,這可不就是鎮上的公安所的去向嗎,但是腿一下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