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我們離婚吧
貨架已經被踹爛了不能再用,倆人把假領子從地上都撿了起來,收拾放在了一個布袋子裏頭,準備回去清洗加工一下看看再怎麽處理。
秦曉雨氣得渾身發抖,夏荷心疼的看著秦曉雨,秦曉雨咬牙說道:“不怕,咱們找李支書說理去!”
找到村委會,李鐵栓看到一身狼狽的秦曉雨也吃驚壞了,聽完事情的原委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這件事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視,他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會,安慰秦曉雨先回家休息,承諾這件事他會處理的,對於李支書的話秦曉雨是完全信服的。
夏荷攙扶著秦曉雨回了家,張逸峰已經被苗晴托人緊急叫回了家。聽完秦曉雨的敘述,張逸峰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沒想到劉靜這個女人居然這麽狠毒,從小玩到大的小姑娘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就算是兩個人沒有了感情又何至於此落井下石,一旦落實扣上投機倒把的政治犯帽子,但這可是影響到真個家族的大事啊。
下午秦曉雨的舅舅和舅媽也過來了,畢竟當初也是深受投機倒把罪名迫害的過來人,當初沒有應對經驗,現在怎麽說也可以提一些建議。
秦曉雨這才知道,當初小舅舅的罪名也是被人陷害。可十年前的政治局麵更加嚴峻,哪裏容得人們辯駁,被別人一口咬死了這個政治犯的罪名,不僅被打斷了胳膊,還在收容所裏被關了好幾個月,受盡了折磨。
最後還是梁有琴打點了很多人,才使得小舅舅被放了出來,卻耽誤了治療胳膊的最佳時間,又因為家裏沒錢,小舅舅的這條手臂徹底是廢了。
大家感慨萬千,一時相對良久無言。蘇昌說道:“曉雨,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證明你們的生意是合法的,也沒有什麽暴利,進貨渠道正常,不是非法走私。現在是改革開放的大好局麵,投機倒把這個罪名的邊緣非常模糊,不好斷定,怎麽說全靠一張嘴,咱們讓別人抓不住把柄,就不會有事情的。”
被蘇昌的一番話說的秦曉雨豁然開朗,自己從許姐那兒裏進貨,利潤可謂低薄,又是正當生意,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但秦曉雨看到苗晴和張逸峰一臉嚴肅擔憂的表情,秦曉雨知道,這恐怕是自己避無可避的一個磨難,但在困難麵前,一大家人聚在一起想著解決辦法,卻讓她感到並不是那麽絕望。
深夜,秦曉雨耳畔傳來一聲深深的歎息,她感到身邊的張逸峰還沒有睡著。秦曉雨側過臉認真的看著張逸峰:“逸峰,我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咱們就離婚吧,咱倆劃清界限,這事兒不會影響到張家。”
張逸峰聽了猛地坐了起來,睜大了雙眼瞪著秦曉雨,說道:“你這說的什麽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你把我張逸峰想成什麽人了?”
秦曉雨又何嚐是真的希望張逸峰棄他於不顧呢,但嫁到張家的這段時間,雖有過最初的誤解和爭吵,但卻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過的家的溫暖,母子情,兄妹情,夫妻情,這都是她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
所以她也真的不希望因為自己而擾亂了這一家的平靜。秦曉雨也坐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卻從指縫裏溢了出來。張逸峰幽幽的歎了口氣,伸開手臂環抱住了秦曉雨,動作輕柔又憐惜。
初秋的夜晚帶著微微的涼意,秦曉雨和張逸峰相擁在一起,或許正是困境讓兩顆年輕的心更加的貼近。兩個人或許並沒有青梅竹馬的深厚感情,也沒有一見鍾情的天雷勾地火,但是這一刻四目相對,兩人都知道這就是那個他們要執手一生的那個人。
第二天一大早,張家的院子突然被別人一腳從外麵踹開,幾個穿著公安製服的公安闖進了院子,聲稱秦曉雨犯了法要進行逮捕歸案去了解情況。
幾個人衝進來拽著正在做飯的秦曉雨,就反手拖出了院子,往門口的一輛黑色拍照的吉普車上帶。
張丹丹驚悚的站在一旁,嚇得麵如土色。
張逸峰跑出去擋在車前,不讓車開走,大聲質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麽公令文書讓我看看,不然憑什麽要把我的妻子帶走?”
“公令文書?”一個人高馬大身穿製服的公安一把推開張逸峰,大喝道:“不要命了你,小心老子告你妨礙公務也把你逮起來,有人舉報你們投機倒把,賺黑心錢。你們就在家裏老實等著,要是有什麽政治問題,你們一個也跑不了,過兩天就會出來調查結果了。”
張逸峰怒火中燒,暗道一定是劉靜搞的鬼,敢情這個女人還舉報到了鎮上的公安所,還真是有能耐。
張逸峰早飯也來不及吃了,匆匆披上外衣就去了劉村長家。
原來昨天的打砸事件,劉靜根本就是假傳聖旨,她當村長的爹並不知情。可打了人回去以後,劉靜是越想越害怕,就哭著跑到劉權跟前去哭訴著挑撥離間。
劉權是個病秧子,膝下隻有一兒一女,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挺有能耐的人。可如今常年常年臥床本就心有不甘,聽到有人欺負自己女兒,更是怒從中來,又聽到劉靜說什麽有人在村子裏搞投機倒把的把式,又想到了幾年前的事情,經劉靜的提醒,這人還是那個人的侄女,一下子就全然相信了。
劉權不管不顧也不仔細調查,直接以“薅社會主義羊毛”的罪責告到了鎮上的公安所,所長朱鎮一聽南山村村長的舉報,心想這還了得,就趕緊讓人去把秦曉雨給抓了過來。
夏荷今天一大早就趕到城裏去找了許姐,沒想到許姐這人倒是很講義氣,一聽這事也沒有推脫,立馬卷了攤鋪,掛上今天不開張的小牌子,就跟著夏荷去了鎮上的公安所幫忙作證。
路上又遇到了馮哲,馮哲義不容辭的送兩人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