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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馬球風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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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可又去找了史家姑娘,史家姑娘倒是爽快的答應了,聽說還缺了一位,史家姑娘又拉上自己一個哥哥,倒是湊齊了五人。幾人約好每隔一日湊在一處練習。


  果然第一日練習時任遙便帶來了特製的麵具,如薛可要求的那般,看上去甚是嚇人,表情或驚或恐,不一而定。薛可大喜,挑了一個生氣的青臉藍牙麵具。任遙挑了個大笑的麵具,專心的看著路口。


  過了半刻,一輛青衣馬車緩緩駛來。任遙心中一陣狂喜,拿著麵具迎上馬車。仙姑戴上麵具走出馬車,她今日穿的甚是颯爽,一身青衣窄袖,外麵套著一件白色比甲,腳底蹬著一雙羊皮小靴,一旁有小廝牽過一匹上好的烏衣蓋雪馬來,史家六郎目不轉睛看著那馬,心裏猜測著這姑娘的身份。


  薛可笑道:“人都到齊了,咱們試試吧!”


  幾人翻身上馬,一時好不整齊。任遙悄聲的對仙姑道:“我就在你旁邊,你不用害怕!”仙姑看了他一眼。史姑娘開球,仙姑微微一側腰,迎杆擊出,球穩穩地傳給了薛可。薛可一聲歡呼,策馬趕上。


  任遙是驚喜交加,萬萬沒想到仙姑居然是馬球好手,連呼有眼不識泰山,連忙策馬趕去自己的位子,又忍不住回頭看著仙姑,第一次覺得她如此鮮活。


  半場下來,幾人額頭都有了汗意,便策馬到場邊休息。幾人惺惺相惜,倒是先誇了彼此一番,再比較一番,信心大漲,覺得奪魁不在話下。


  又練了半場,任遙道:“今日實在盡興,不如我做東,大家去喝一杯?”


  仙姑搖頭道:“大家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有些乏了,下次再見。”


  任遙雖然有些失望,但今日已經是難得的意外之喜,便道:“那我先送你回去!”


  史家姑娘和史六郎也起身告辭,道:“今日已經出來大半天了,我們也先回了,下次再聚!”


  薛可也覺得渾身膩乎乎的,想著回去洗個澡,大家各自散了。下午任遙又派人送來本小冊子,《馬球秘技二十式》,說是仙姑找出來讓大家參考的。薛可這才知道原來前朝宮廷中盛行馬球,宮中嬪妃、公主善此技者不在少數,薛可感歎自己運氣太好,也稍微明白仙姑之所以答應她參加馬球,怕是也有技癢的原因。能因為此事間接幫到任遙,薛可倒是把阿闕不能參隊的鬱悶消除了不少。


  薛夫人看著自家女兒時而洋洋得意,時而躊躇滿誌,不由好笑,又細細問任遙幾人的身量,想著給他們定製一套騎裝,到底是轟動京城的比賽,總要賽點名堂出來。薛府更是為自家大姑娘比賽的事沸騰起來,大家想著各種法子,包括給馬加餐,換馬掌,連肚子大的都快走不動路的方姨娘也在幫著給馬鞍上的繡花挑紋樣。


  薛可忙著日日練習、比賽,倒是一段時間沒有去見阿闕。那日練習剛散,便見到阿闕的馬車在路邊等著她。薛可心中一喜,策馬過去:“阿闕!”


  果然馬車簾拉開,露出阿闕的溫和的臉:“怎麽一頭汗!這日頭有些毒了,你們練習稍微早點或晚點,頂著大日頭,當心熱火。”薛可接過阿闕遞來的帕子擦擦汗,滿不在乎道:“就是在日頭上打才過癮呢!早上有露水,跑的不爽利!”


  阿闕寵溺的看了看她:“不生我氣了吧?”


  薛可一嘟嘴:“怎麽不生氣!隻是我不想計較!再說,你不來是你的遺憾,到時我們奪魁可沒你的份!”


  阿闕本來心裏也羨慕他們練習,點頭道:“是是是,當然是我的遺憾!隻要你不生氣就好!我給你帶了個好東西,你來看看!”


  阿闕一擺手,他身旁的長順便遞過一個長匣子,薛可打開一看,卻是一支馬球棍,薛可上手掂了掂,覺得頗為順手。


  “我看了你的擊球和發力點,不適合用那種特別輕巧的馬球棍,所以給你定了這支,比你原來用的稍微沉一點,但是擊球更穩,你下次用這個試試。”


  薛可側頭笑道:“你什麽時候偷偷來看我練習了?是不是想刺探軍情好匯報給你那個王爺表哥?”


  阿闕又產生那種啼笑皆非的無力感,不知道如何作答。薛可咬咬唇,道:“看在你用心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不幫我,我可真的不要理你了!”


  阿闕連忙保證沒有下次。薛可又一臉興奮道:“你說我贏了,應該怎麽羞辱下那個王爺?”


  “能不能看在我麵子上算了?三王爺畢竟也沒有招惹你,是不是?”阿闕苦口婆心的勸道。


  “哼!我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薛可,薛家才不會上趕著要攀附什麽三王爺!總有些人討厭的很!還有你娘,在給你相看姑娘呢!”


  阿闕聽她細細說了遍,才明白這幾日她生氣的根源,連忙澄清:“你放心,那個程姑娘不是給我相看的!”想到薛可是因為他吃醋、因為他想撇開其他人,心裏又一陣甜絲絲的。他將打聽來的薛可可能遇上的其他馬球隊的信息,包括哪些隊有哪幾個擊手,哪些配合的好,哪些有漏洞一一告訴薛可。


  薛可也驚歎阿闕居然能打聽的如此仔細,她天性好強,既然誇下海口,總不能還沒對上三王爺便折戩沉沙,故而一一仔細的記下來。


  時節剛過端陽節,天氣便一天熱似一天。今年的京城都被馬球會點燃了,各種小道消息漫天飛舞,包括某某隊請了一位馬球高手作指導,哪兩個隊的衣服顏色重了正在爭執不下等等,各大賭坊都開了馬球會的勝負盤口,以至於今年的百花會等辦的有些黯然失色,而相形之下馬球會的觀球席位可謂是一票難求,黑市的價格也是越炒越高,聽說前排的席位已經炒到天價,足夠一戶普通人家的三年吃喝費用。


  各隊的首發陣容都已經被打聽出來,唯一神秘的是薛可他們隊,因為他們後期訓練的時候都戴著麵具,而報出的名字聽上去便是敷衍的假名,不過比賽規則並未限製身份,因而大家好奇歸好奇,隊伍還是順利的通過了賽前報名、檢查。


  待到比賽開場這一日,果然京城都沸騰了,天氣也是湊趣的好,驕陽似火,一隊一隊旌旗飛舞,馬上的年輕男女神情張揚,球馬場的鼓聲和兩旁的呐喊聲,映著對手晶瑩的汗水,相映成趣。


  一旁的樹蔭下搭建著各家的彩棚,裏麵坐著戴著麵紗的各家小姐和夫人。而年輕的男子大多在球場裏麵,馬球揚起的沙直接能刮到臉上,看的更直接也更刺激。


  經過三輪的淘汰初賽,有幾支隊伍脫穎而出。薛可不由感歎阿闕的情報準確,果然賽前並不顯山露水的兩支隊伍進了下一輪比賽,薛可他們也如願進入下一輪。


  今日薛可她們正好沒有比賽,幾個人倒是在薛家的彩棚中安安靜靜的看著場下的兩支隊伍。像是存心和薛可她們打擂台似的,從第一場比賽時全隊也帶著麵具,薛可自然是不滿,不過聽說為首的除了三王爺之外,在隊中擔任後擊手的還有宮裏的七王爺和去年萬歲新封的一位年輕的翰林學士,因而這支隊伍無疑成為整個馬球比賽中最轟動、也吸引最多閨秀目光的隊伍。倒是那些公子哥身量都差不多,又帶著麵具,薛可聽旁邊的人猜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個是三王爺。隊伍的確實力不錯,幾位擊球手既準且狠,每擊出一球,便有陣陣歡呼聲。


  仙姑隻要不在球場上都自帶著一股仙氣,除了薛可幾個人,都很難想象她在場上的英姿。仙姑端起一杯清茶,輕輕抿了一口,一旁的嬤嬤拿著自帶的琺琅壺添了茶。仙姑朝一旁的薛可輕道:“這支隊伍的確不可小覷。”


  薛可嗯了一聲,任遙接道:“左後擊手雖然年紀小,擊球的球感卻很好,跑位也快,回防及時,但是操縱馬術稍微生疏了點,力道也薄了點,咱們倒是讓史家兄弟對上,史家兄弟力氣大,可以壓製他的技巧。”


  仙姑微微一笑:“正是這個道理。一力降十會。”


  薛可自告奮勇的說:“我來看著主擊手。”


  史家姑娘皺眉道:“不如讓任兄弟上?我看他出手挺狠,你在二傳穩妥點。”


  薛可笑嘻嘻的說:“任遙,算了吧,讓他呆在仙姑旁邊吧,否則他也是亂走位。”


  任遙紅了紅臉,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越接觸仙姑,就越想是接近了一個漩渦,被深深的吸引進去。讓他感到安慰的是,仙姑在他麵前也越來越有人氣,有一次他擊錯一個球,仙姑罕見的黑了臉,他心中簡直樂開了花。


  五月十五之日終於來到,一早薛府便沸沸揚揚,薛夫人雖然允諾可以多帶幾個人去球場,但到底位置有限,方姨娘被勸了半天,才打消了頂著大肚子去現場加油呐喊的念頭,每個被挑中的人都帶著與有榮焉的表情,穿著薛夫人特意趕製的新衣服和揮舞的彩帶,麵容一新,氣勢高昂,頗有幾分上戰場的風姿。


  薛可在候場時便看見自家統一的應援,又好笑又感動。任遙這邊更是誇張,他本來就是暗幫的少幫主,底下人造起聲勢來更是浩大。


  史家倒是樸實的很,就家中七個哥哥過來了,站的如小山一般,神情嚴肅的排成一排。仙姑靜靜的坐在馬上,即使帶著猙獰的麵具,她身上也自帶著一股高潔不可侵犯的氣場,一旁的人雖然好奇,卻誰也不敢上前搭訕。


  薛可看向對方,雖然沒有他們誇張,但是可能是因為兩位王爺的緣故,場下很多穿著普通衣服,但一看便是禦林軍的人,他們麵色不同於觀戰人的放鬆、刺激,自帶著一股警惕。


  但這支隊伍真正狂熱的粉絲是場上每一位閨秀。能讓這些平日不出閨閣的千金小姐頂著驕陽來到人群混雜的馬球場,當然是二位王爺的光環。她們雖然矜持,但是花費卻是毫不手軟。


  馬球會已經承諾將門票費用的兩成捐給今年的受災的省份,之後又在一旁設立了募捐箱,支持某支球隊的便可以該球隊的名義捐款,而捐贈榜上遙遙領先的便是三王爺他們隊了,榜上清清楚楚寫著每家捐贈的數額。


  作為首輔宰相的楊家自然高居捐贈榜首。


  楊四娘也在場上。她儀態萬方的端坐在位置最好的彩棚中,手中團扇遮住了半張臉,她當然知道場上無數的王侯公子在偷偷看自己,因而越發端莊,隻是微微笑著,旁邊幾家閨秀圍坐在她身邊。


  “楊家姐姐今兒的裙子真是好看!”


  “是啊!剛剛三王爺好像往這邊看了一眼!”


  “真的呀!三王爺看也是正常,誰家公子不偷偷看楊家姐姐。”


  幾位姑娘低聲淺笑,更引得旁邊的公子們偷偷瞄過來。隻見她們笑靨如花,更是心癢癢。


  楊四娘輕輕提醒了句:“妹妹們輕聲。”心中卻是得意。


  隨著開鑼官的一聲鑼響,兩支隊伍各自策馬到了場上。場上陡然安靜下來,上千人的馬球場的突然都屏息,看著兩支帶著麵具的隊伍對峙。一顆球被繩子係到中間,勁裝的裁令官手用力一扯,馬球從彩繩下跌落,兩支隊伍均發出一聲策馬聲,從各自方向衝向球場中間。


  仙姑一馬當先,率先觸球,任遙在左右護著,球在二人之間傳動,薛可已經策馬到了前場,仙姑瞅準時機傳球,薛可未調轉馬頭,聽到風聲便向後伏倒揚起馬球杆,對麵卻有一人迎麵而上,竟無半點收馬的架勢,薛可不得不兩腿一夾,手微微側拉了韁繩,對麵那人爽朗的笑了聲:“謝了!”隨即也微微拉了韁繩。


  隻是二人這一廝纏,旁邊一人已經接住球,往薛可他們這邊進攻來了。好在薛可這邊史家兄弟攔住他,二人膠著在一起時,任遙一個斜插,傳給仙姑,仙姑眼見前方的薛可被人盯住,雖然離前場較遠,倒是一記勁打,球直接飛到前場,雖未進洞,卻是引發了對手的一陣騷亂。


  比賽過了大半場,比分卻是3比3,觀眾已經沸騰了。每個人額頭都布滿了汗珠,棋逢對手和年輕人的好勝心使得雙方看向對方的眼神也變得嚴肅而熾熱。每一個球都可能鎖定勝局,因而爭鬥的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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