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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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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寵愛讓她意外又驚喜。而腹中孩子的到來更讓她隱隱有些新的期待。原來她也可以成為主角,而不隻是一顆棋子、一場陪襯。


  果然傍晚時分,便有太監過來傳旨,吩咐麗嬪娘娘準備接駕。


  麗嬪腰身依然窈窕,隻是行動之間手掌已經不自覺的撫上腹部。


  還沒等麗嬪曲身,皇上已經扶住了她:“不是說過了,愛妃不要多禮麽?怎麽樣,寶寶今日乖麽?”


  皇上在天命之年能夠再次聽到妃嬪有喜的消息,滿足之情不言而喻。


  “寶寶今日很是想他的父皇呢!”麗嬪嬌聲笑道,挽著皇上走進殿內。


  長恩宮如今布置已經煥然一新,比華嬪在時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上同麗嬪用過晚膳,又叮囑了幾句,便要離去。


  “皇上!”麗嬪拉著皇上的袖子,輕輕搖晃了下:“嬪妾舍不得皇上!”又拉著皇上的手覆上她的腹部:“寶寶也舍不得!”


  皇上捏了捏她嬌俏的臉蛋:“愛妃現在身子要緊,可是大意不得。嗯?朕回頭一定好好疼愛你。”


  麗嬪的臉上恰到好處的騰出一絲紅暈,讓她看上去更加嬌豔欲滴,她含羞低語道:“皇上!嬪妾當然知道輕重。隻是,”她在皇上耳邊悄聲說了一句。


  皇上順著她的纖纖手指的方向,見到內室中一個側影,穿著她之前承寵時的大紅羽衣,身形曼妙的正在彎腰往香爐中添香。


  皇上眯著眼的看了看麗嬪:“愛妃不是個小醋壇子麽?怎麽今日如此大方?”


  麗嬪不依的扭了扭身子:“皇上總是嘲笑嬪妾!”一邊紅著臉將皇上拉入內室。


  紅燭映著窗紗。伺候的宮人都低著頭,不敢看不敢聽不敢想。


  皇帝滿足的揉揉身邊的女人:“你總是能讓朕驚喜。”


  麗嬪一揮手,那半掛著大紅羽紗的宮女已經退出床帳。


  麗嬪趴在皇上的胸口,卻莫名的掉了眼淚:“皇上待嬪妾如此之好,嬪妾無以為報,隻好挖空心思討皇上歡心。”


  “怎麽還掉眼淚了?”皇上嘴裏噙著一抹笑,看著身邊嬌羞可憐的麗嬪,眉角的一顆淚痣像是能長在人的心裏。


  “隻是嬪妾這麽自私,隻想守著皇上,必然引起後宮眾怒。”


  “怎麽,後宮有人為難你了?”皇帝的聲音裏雖然沒有怒氣,卻帶著天然的不可違抗的威嚴。


  麗嬪幽幽的歎了口氣:“眾位姐妹的心情嬪妾也能理解的。”


  “好了,有什麽委屈隻管跟朕說,就算是皇後給你臉色看,朕也給你做主。”


  麗嬪破涕而笑:“皇後娘娘對嬪妾倒是好的!就是有人說嬪妾嬌氣。”


  “這麽點事也值得你掉眼淚?”皇帝低沉的笑了兩聲:“傻丫頭。”


  麗嬪在皇帝肩頭蹭了一會,又開始低低啜泣起來。


  “又怎麽了?”皇帝耐心的哄著她。


  “嬪妾想想腹中的孩子心裏難過。嬪妾是華嬪娘娘的舊人,華嬪娘娘又是因為太子殿下才,才丟了性命。嬪妾知道,殿下必然對嬪妾有些誤會。”


  麗嬪嬌聲又道:“如今嬪妾有皇上寵愛,自然不會受半點委屈。可是日後,這孩子長大了,在太子手下討生活,可也會沒有委屈麽?”


  皇帝擰了眉頭,手下的力氣不自覺收緊了。


  麗嬪的胳膊被他捏的生疼,卻不敢吱聲。


  皇帝卻“哼”了一聲。


  麗嬪忙起身,跪在床上請罪道:“皇上恕罪,嬪妾不懂事,說錯話了。”


  皇帝看著她衣衫半披,小腹微微隆起,也心軟了幾分,細細回想,她的話雖然冒犯,卻也不無道理。當下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朕也沒有生你的氣。既然是朕的子女,朕當然會做好安排。”


  麗嬪小心翼翼的擦了眼淚,討好的笑道:“皇上深謀遠慮,嬪妾這是杞人憂天。”


  皇帝將她一把摟在懷裏,用拇指擦了擦她的眼淚,又揉了揉她的小臉:“你就安心養好身子,給朕生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太子也罷,秦王也罷,都早著呢!說不定,你還有大福份呢!”


  麗嬪眼中含著淚,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心跳的撲通撲通的不敢搭腔。


  皇上被她這幅神情取悅到,哈哈笑了一聲:“傻丫頭,睡吧。”


  值夜的曹公公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在遠處的幾個小太監,其中一個叫傳喜的,腰間掛著一塊拇指大的瑪瑙掛墜。


  曹公公眯了眯眼,那是皇後娘娘賞下來的。聽到內室傳來了呼吸聲,他輕手輕腳的朝那邊走了過去。


  幾個小太監忙圍上他,又是遞水又是捶腿的獻著殷勤。


  曹公公狀似不經意的歎道:“剛剛皇上的話都聽見了吧?你們幾個可得小心伺候著!”


  “皇上說什麽呢?”小太監們七嘴八舌的壓低聲音問道。


  “行了,小兔崽子們!皇上的話也是你們隨意打聽的?不要腦袋了?”曹公公訓斥了一句,站起來說了句:“好生伺候吧,以後跟著麗嬪娘娘也是有造化的。”


  曹公公慢悠悠的走回去。


  傳喜看著他的身影,摸了摸腰間的瑪瑙墜,琢磨了下了值去找哪個姐姐問清楚,回頭能不能得個更大的賞賜。


  抱樸院裏,薛可看完宮裏傳來的消息遞給了南宮,南宮看完後丟進香爐,眼看著紙條的邊沿現出一道紅線,慢慢化為灰燼後,才將蓋子合上。


  “娘子所料不錯,皇後對麗嬪的容忍是有限的。”


  “皇後掌管中宮多年,根深勢穩,依我看,麗嬪這孩子怕是生不下來了。”


  “隻是不知道皇後將會用什麽手段?”


  薛可隨意列舉了幾個,裙擺長上一寸的,路上放置幾顆石子的,寵物驚嚇的,薛可越說,南宮的麵色越白,連忙呼道:“女人原來這樣可怕!”


  薛可笑眯眯的看著他:“聽說大人有十四房妻妾,居然能夠後院和睦,實在是福分匪淺。”


  南宮忙擦擦汗道:“慚愧慚愧。”


  二人開了一會玩笑,薛可收起笑意道:“倘若皇後夠狠,還是要將這盆髒水潑到東宮的。”


  “可是東宮和後宮之間幾乎並無瓜葛,如何能攀扯上呢?”


  薛可想了一想,也沒有頭緒,歎口氣道:“先防著吧!”又笑了笑道:“這種明知對方有意要暗算,自己卻躲不開的感覺真是難受!”


  南宮點點頭,看了薛可半晌,忍不住好奇道:“娘子這次不想救麗嬪的孩子了?”


  “隻要皇後下了殺心,這個孩子是肯定留不住的。”薛可也好奇的看著南宮:“況且,我為什麽要救?”


  “那為什麽要救蘇秋娘的孩子?”南宮眼中露出一絲迷茫,繼而閃露出狡黠的笑容:“蘇秋娘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薛可歎口氣:“大人原來好奇這個!大人想知道就問我好了。”


  薛可衝著他笑了笑:“這個消息我可以免費送給大人的!”


  南宮眼神閃出亮晶晶的光芒:“真的?娘子,快說吧!”


  突然,他又仔細看了看薛可笑嘻嘻的神情,又忙擺手道:“別別別,算了,別說了。”


  “悉聽尊便。”薛可一本正經的站起來,走到門口時回過頭笑道:“大人不後悔麽?”


  自然是後悔的。南宮在心裏道。可是他不能再被自己好奇心害死了。


  自從知道了她並沒有懷孕之後,他每次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都不敢抬頭。


  他其實蠻佩服薛可的,每次都若無其事的接過太子小心翼翼的攙扶,還能在一幹屬臣賀她“身懷麟兒”時嬌羞的來上一句“說不定是個女兒呢!”


  清晨,容若正扶著皇後在禦花園中散步。


  皇後今日麵色有些蒼白。


  昨夜的噩夢讓她冷汗連連,夢中的秦王一身戰袍半身血跡,撐著一柄長槍半跪在屍首遍野的戰場。一旁的海浪滔天,打的他全身盡濕。她想上去扶起他,可是鳳冠太重、霞帔太長,她像是被困其中,不得動彈。


  一個驚天海浪過來,她下意識的閉上眼。海浪過去,卻不見了他。她在夢裏撕心裂肺的喊著闕兒,卻隻剩下海浪拍打石岸的聲音。


  容若在一旁勸道:“娘娘,這都是您日夜憂心王爺的緣故。更何況,都說夢是反的,說不定過兩天就能傳來王爺凱旋的消息了。”


  皇後保養得宜的手指慢慢撫過一朵芍藥。盛夏已過,禦花園中百花微微有些凋謝的姿態,花瓣上薄薄一層露水,唯有這芍藥是月月開花,盛放的正是妖豔。


  皇後輕輕點了點,便有身後的丫鬟用一把小巧的花剪剪了這朵橘紅的芍藥花。看著簪花盤中滿滿堆堆的芍藥花,小丫鬟有意想提醒今日的簪花已經足夠了,卻看見容若姑姑微微搖頭,遂小心退下。


  “娘娘走了不少時間了,不如回去吧。這個時辰正好該喝血燕粥了。”容若輕輕勸道。


  角樓中傳來退朝的鼓聲,皇後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看這個時辰,怕是皇上昨夜宿在長恩宮,今日又未上朝。


  皇後喝完粥,用帕子輕輕點了點嘴角,慢條斯理說了句:“既然是有大造化,咱們也得成全她。”


  話雖然說得沒頭沒尾,容若卻心底明白,皇後娘娘這是下定決心了。自從傳喜將皇上在長恩宮的私語傳過來後,皇後便開始考慮麗嬪這一胎的去留。


  麗嬪用宮女固寵的事情已經在後宮中引起多番議論,後宮嬪妃日日便在她麵前抱怨。


  之前考慮麗嬪是秦王爺的人,也不是不容她生下這個孩子,可如今看來,皇上對麗嬪的寵愛程度大大超出想象,便是皇後一個月見到皇上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而麗嬪也仗著寵愛越來越倨傲,對皇後也越來越不放在眼裏。


  此消彼長,倒不如磨磨她的銳氣,讓她明白後宮的主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娘娘有什麽打算?”


  “不是聽說東宮裏那個也有喜了麽?幹脆一並解決了吧。”皇後看著自己雙手上鮮紅的蔻丹,輕描淡寫的說。


  “不知道娘娘想用誰?皇上寵愛麗嬪,怕是要追究的。”


  “我看東宮那個太子嬪也沒什麽用處,我看薛家那個現在臉也沒事了,到底還是她膽子小,不敢下手。這次太子去山西也沒帶著她。咱們養她那麽多時候,也沒見她帶回什麽重要消息,不如這次就讓她盡忠吧。”


  容若低聲道:“是!奴婢明白了。”


  皇後剛想說,門口傳來婢女的稟報聲:“娘娘,十六公主過來請安了。”


  皇後的表情又是慣常的雍容、溫和:“快進來吧。”


  十六公主已經是個半大姑娘,她自幼養在皇後名下,通身已經是嫡公主的氣派。


  端端正正行過禮後,又帶著一派小女兒的孺慕之情:“母後安好。”


  皇後點頭,又吩咐容若道:“再過幾日便是十六的生辰了,十整歲的生日可不能馬虎,你好好的預備下吧。”


  容若垂著眼,應了聲是。


  薛可因為昨日在肅正堂不小心絆了一下,被太子勒令在抱樸院內好生靜養,不許再隨意出入。薛可悶得無可無不可。


  “嬤嬤,別再熬湯水了,我最近都長胖了!”薛可掐了掐自己的衣服,腰身都有些緊。


  “娘子,這婦人懷胎嘛,怎麽是長胖呢!這蟲草花膠都是滋陰安胎的,娘子且放心喝吧!待得皇孫落地,娘子放心,我一定伺候的娘子身形恢複如初!”嬤嬤笑的眉眼彎彎。


  阿六將湯端過來,薛可背對著張嬤嬤,瞪著阿六。阿六麵無表情的一勺一勺給薛可喂了下去。


  喝到一半,聽到門外宣報太子過來。薛可正好站起身,推開阿六手上的半碗湯,迎了出去。


  太子見她出來忙道:“都說了你小心點!怎麽走路還是這樣快!怎麽一點都不在意?”


  阿六舉了舉手上的湯碗,道:“娘子還不願意喝安胎的湯水。”


  薛可給了阿六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阿六半轉過身,將手中的湯碗交給了太子。


  太子順手接過湯碗,拉著薛可坐了下來。


  張嬤嬤事無巨細的匯報著薛可這一天的動靜,包括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如廁幾次。


  饒是薛可這種皮厚的,臉也紅了,討饒道:“嬤嬤,能不能不說了!我這一天天都很聽話了。”


  太子嘴角微微上揚,擺擺手讓張嬤嬤先行退下。待到屋中沒人,太子一邊喂了她一口湯,一邊溫聲道:“這個時候由不得你任性,乖!喝了這些湯,等你生完孩子,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啊!”


  薛可嘴裏含著一口湯,想苦笑都笑不出來。


  “殿下,我太悶了!”薛可皺著臉訴苦道。


  太子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又怕她費神,聽說頭三個月是最不能憂心煩擾的,於是道:“悶的話將你嫂嫂請來陪你幾天,你不是最喜歡阿願的麽!”


  薛可見他顧左右而言它,“哼”了一聲,問道:“羽衣衛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太子肅了肅神色:“羽衣衛此次出手二十七人,活口三人,其中二十二人都是不在冊的宮人,但是還有五人是在冊的,哼,皇後此次也是孤注一擲!”


  “殿下準備如何?要捅到禦前麽?”


  太子最近也正在商議此事,尚未定論,剛想說,看見薛可有些焦急的神色,道:“好了,不許操心這些事情,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


  “我知道,就是養胎!”薛可接過這句最近聽了無數遍的話,嬌聲道:“殿下現在眼裏心裏可是隻有孩子了!”


  太子見她俏聲軟語,半含酸意,盯著她喝完手中的湯後,才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嘴角道:“天下哪有你這樣的娘親,和自己孩子吃味了。”


  薛可一把含住他的手指,泄憤的咬了一口。


  太子已經久未親近她,此刻便突然像著了一把火,喉結滾動了兩下,嗓子也啞了起來:“糖糖,不許這樣。”


  薛可理直氣壯的看著他:“誰讓你最近都不理我。”


  太子有些哭笑不得,轉而到她耳邊輕聲問道:“怎麽了?想我了?”


  一股熱氣順著耳朵而下,薛可本隻是調笑兩句,此刻心中也癢起來,用手指繞著發絲,在他臉上掃著,咬著唇道:“究竟還要到什麽時候?”


  太子見她情態,心中早已一灘春水,猶自忍著安慰她道:“乖!我聽太醫說,過了前三個月就好了。”


  薛可認真問道:“那三個月的時候肚子就該大了吧!”


  太子哪知道薛可心裏想的是三個月之後怎麽瞞的問題,隻以為她擔心床幃之事,輕輕將她抱在腿上,湊在耳邊道:“肚子大也不要緊,太醫說了,側著也行的﹍﹍”


  薛可心裏的冷汗都滴了下來,心虛地笑了兩聲:“太醫真是學識淵博。”


  太子正準備站起身喝杯涼茶,便聽見門外阿六的聲音:“殿下,娘娘,太子嬪過來了。”


  太子皺皺眉,低聲道:“她老是來幹什麽?別是存了什麽壞心思吧!”


  薛可斜了他一眼:“到底是伺候過你的,怎麽老是把人往壞裏想呢!俗話還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呢!”


  太子莫名的矮了半截,忙否認道:“糖糖,不提此事不提此事。”


  薛可笑嘻嘻道:“幹嘛不提啊?我可是聽說殿下威武的很,可是夜禦三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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