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緩緩歸矣
他不愛她，沒有關係。
別人看不起她，也沒有關係。
她沒法接受的是，他和那些人一樣，如此對她，讓她感覺自己的真心跟自尊都被踐踏。
隻是因為她愛他，所以他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現在的她，反悔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也不想讓自己因為他變得如此狼狽不堪，更不想自己丟失了最後的自我。
“江歸矣”顧緩緩側目看向他，眼底帶著悲涼和苦澀。
她說。“你知道，遇見你是我覺得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算你不愛我，我都能說服自己，反正隻要能在你身邊，都是一件幸福的事，也許是我對自己太過於自信，覺得隻要自己足夠愛你，總會感動到你的，可你···比我想象中還要無情，你這人，真的沒有心，你這輩子恐怕都不知道愛一個人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吧”
她笑了笑。“你對我好，也隻不過是因為我乖巧聽話，不會給你惹麻煩，也能夠在你寂寞空虛的時候去滿足你，說到底，我更像你圈養在身邊的一隻小寵物，心情好的時候給一塊糖，順一順毛”
想想還真的覺得挺可笑的。
聰慧如她，為什麽偏偏在感情裏栽了跟頭，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直到醒悟過來時，早已遍體鱗傷了。喵喵尒説
她把一切都賭上了，最終也隻是夢幻一場。
江歸矣嘴角那抹弧度完全消失，深邃的眼睛裏映著她的五官倒影，無比清晰。
幾秒後，他問。“所以····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這也是你想了一晚，想要的結果？”
顧緩緩唇角一扯，說。“那你覺得，我應該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待在你的身邊嗎？說起來，我真的算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垂下眼簾，聲音帶著疲倦。“跟你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好累”
江歸矣無言，眸色深沉，就這麽盯著她看。
片刻的沉靜後，顧緩緩抿了抿唇，出聲道。“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江歸矣眼底閃過一抹暗光，良久，他才問。“什麽事？”
顧緩緩說。“你能不能隨便找個人送我回學校，我一人回不去”
她沒有麻煩他送，而是拜托他隨便找個人送她回去。
如果不是因為她一個人沒法回去，昨天半夜她就走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既然都做好了跟他結束的準備，她也不想再繼續麻煩他。
江歸矣眸色一暗，說。“好”
*
顧緩緩以為他會隨便找個人送她回去，卻沒想他會親自送她。
她也沒多說什麽，這一次過後，他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聯係了。
顧緩緩靠在車窗邊，寬闊的公路上車輛流流不息。
新年一過，很多人都陸陸續續回城上班，城區又開始熱鬧忙碌了起來。
天空陰沉沉一片，早上還陽光明媚的，突然一下就變臉了，開到城區中心，一場雨悄然而至。
雷聲隱隱作響，雨點拍打在車窗上，凝聚成水珠滾落下來。
天氣本就寒冷，這會下了雨，更是冷的刺骨。
一路上，江歸矣開著車，兩人都沒有說話。
隻是在經過幾個繁忙的路口，他比平時沒了耐心，多摁了幾下喇叭。
顧緩緩側目看了他一眼，無論平日裏他心情怎麽不好，他臉上也總會帶著漫不經心的笑，笑意不及眼底，卻也讓人感覺到心顫。
一路上，他的臉色就跟天氣一樣陰沉沉的，薄唇抿成一條線，在堵車的路段，臉色更是顯得不耐煩。
何曾見過他如此不耐的樣子。
顧緩緩收回視線，神色淡然，視線重新落入窗外。
後視鏡裏映著她的臉，有些憔悴和蒼白，清瘦中又多了一絲楚楚可憐的風韻。
車子駛入熟悉的那條街道，顧緩緩出聲道。“在附近停下就好”
江歸矣在路邊停下，側目看向她，問。“有帶傘嗎？”
顧緩緩搖了搖頭，她昨晚過去也就帶了個包。
江歸矣從車裏找出一把傘遞給她。
顧緩緩沒接，她說。“不用了，也不遠，而且借了還得還”
言下之意，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聯係。
江歸矣扯了扯唇角，冷笑。“一把傘而已，送你”
這語氣模樣，還挺薄涼的。
顧緩緩沒接，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和一句話都沒有給他。
在顧緩緩的手碰到門把手，江歸矣忽然開口問了一句。“顧緩緩，你真的想清楚了？分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顧緩緩沒有回答他。
她也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江歸矣繼續說。“真的不後悔嗎？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現在說你後悔了，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他在給她一個台階下。
“哦，我不後悔”
顧緩緩淡淡的說了一句。
打開車門，腳落地時，她回頭看向他，說道。“你放心吧，從今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我們互不幹擾，若是有一天不小心碰見了，我也會當做不認識，不會給你帶來一絲困擾”
聞言，江歸矣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似是在笑她過於自信，又或是其他。
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對過往戀戀不忘的。
隻不過，被甩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在他的身上，再看她如此決絕絲毫沒有猶豫的語氣讓他很是不爽。
顧緩緩下了車，走進雨中，風夾雜雨點，冰冷刺骨。
她迎著雨往學校的方向走去，背景挺直決絕，沒有絲毫的眷戀，連回頭都沒有。
他倒是不知道，原來她還是這麽一個倔強的，一直以來，他隻當她性格安靜乖巧，就算是生氣了，也隻是氣鼓鼓像隻小鬆鼠一樣，哄一哄就好了。
而這一次·····小姑娘的脾氣爆發了，怕是這些年在他的身邊隱忍了太久了。
江歸矣坐在車裏，看著她狼狽的身影，直到隱沒在一片煙雨中，再也看不見。
他才收回了視線，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挑，微眯，融入一抹冷意，冷嗤一聲，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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