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染指年華
時染晚上想吃學校外麵的牛蛙幹鍋,於是溫臣年帶她出來了。
剛在店裏坐下,就有人過來和溫臣年打招呼:“溫教授。”
溫臣年很快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李寧”
李寧時溫臣年的學生,自然也認識經常去‘上課’的時染,
他的目光落在時染身上,有些遲疑,又有些茫然:“溫教授,你和時染怎麽在一起吃飯啊?”
溫臣年扯了下嘴角,語氣漠然:“有事?”
“沒什麽。”李寧搖搖頭,他轉身似乎要回到位置上,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這回目光落時染的身上,“時染,你是不是沒有參加期末考試啊?”
李寧就坐在時染的後麵,上次她上課忘記帶筆記本還是他借給她的,那次過後,兩人的‘同學關係’也熟絡了些。
時染拿著菜單的手一頓,一時間不知要作何解釋。
坐在對麵的溫臣年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語調清清冷冷的,三言兩語,極簡單地解釋她的身份:“她不是學生。”
李寧“啊”了下:“可是她不是每天來上課嗎?”
“誰說她是去上課的?”溫臣年身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眼裏斂著細微的笑意,時染的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
就看到他挑了挑眉,別有深意地說:“她是去,陪我,上課的。”
安靜半晌。
時染注意到李寧的眼神變了變,恍然大悟道:“原來時染是您女朋友啊。”
“不是。”溫臣年輕飄飄地說。
李寧有些懵:“啊?”
溫臣年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笑的慵懶又散漫,聲音像是飄在空中,極其的浮蕩不羈:“我倆在玩曖昧。”
“……”
直到李寧離開後,時染都沒把頭抬起來。
她沒明白,溫臣年為什麽可以把“玩曖昧”這個詞說得這麽坦蕩直白?你這麽大一把年紀了還和十幾歲的中學生似的玩曖昧你還挺驕傲的?
默了幾秒,見他仍舊笑得更妖孽似的,時染有點忍無可忍:“你怎麽好意思和你的學生說那種話的啊?”
聞言,他挑了下眉,“我說錯了?”
“……”時染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等到他點完單後,她才硬邦邦地說,“這不是對錯的問題,哪有人會和別人說自己在玩曖昧啊。”
“行,是我錯了。”他很坦率地認錯。
反倒讓時染有點兒自責了。
他似有若無地喃喃著:“我這個年紀確實不適合玩曖昧了。”
時染打擊他:“你也知道。”
他的眼睫微動,不聲不響地看著時染,漸漸地,嘴角上揚:“我和你確實不是在玩曖昧,我們是在玩情趣。”
時染差點兒一口氣沒喘過來。
她猛地抬頭。
對麵,溫臣年神情愉悅地望著她,臉上沒有因為說出的話有半點兒的愧疚與不自在的情緒在。桃花眼微斂著,笑的神情又曖昧。
和她的視線對上,他擺出一副虛心詢問的模樣:“我說的對嗎?”
“……”時染忍了忍,麵無表情地和他說,“我突然有些後悔了。”
溫臣年:“後悔什麽?”
“我怎麽喜歡上了你這麽個……”她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個合適的形容詞,最後,硬生生地憋出了句話來,“看似沒談過戀愛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個談過幾百場戀愛的渣男。”
“……”
溫臣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渣男”形容自己的,他無言到直樂,卻好脾氣地說:“我說話的語氣,真像個渣男啊?”
時染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騙人感情,毀人青春的純渣男。”
溫臣年嘴角噙著笑意。
聽到他意味深長地說:“要是早點遇到你,把你的青春給毀了,也挺好。”
時染抬眸,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她張了張口,最後也沒說一個反駁的字來。
如果早點遇到他。
時染想。
不管是在什麽年紀遇到他,她都會對他一見鍾情的。
吃完幹鍋,兩個人就起身離開了。
仍舊是溫臣年背著時染。
雖然時染買了拐杖,這幾天用的也挺熟練的,但是便開始下雪了,偶爾有幾個晴天,可地上還是濕噠噠的雪泥混雜。
時染趴在溫臣年的背上,她突然拍了拍溫臣年的肩,“我想喝奶茶。”
溫臣年背著她走了過去。
溫臣年沒把時染放下。背著她去收銀台處點單:“喝什麽?”
時染:“一杯芋泥波波。”
她問他:“你喝什麽?”
溫臣年搖頭:“我不喝。”
時染想了想,和店員說:“再來一份雞蛋仔。”
溫臣年隨口道:“剛剛晚飯沒吃飽?”
時染一噎:“吃飽了。”
溫臣年笑出聲,輕輕淡淡的一句:“小姑娘。”
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吃得多,時染厚著臉皮說:“我這是給你點的,因為我覺得你待會可能會想吃這個。”
溫臣年覺得好笑:“我想吃?”
時染側過頭盯著他,“那你想不想吃嗎?”
“嗯,我想吃。”他也轉過頭來,和她的視線對上,說話間的熱氣呼在她的額間,“謝謝小姑娘給我點的雞蛋仔。”
時染安靜兩秒,耳根莫名發燙。
她收緊了摟著他脖子的手,低聲道:“不客氣。”
沒多久,店員就把做好的奶茶和雞蛋仔遞了過來,時染想要接過去,卻被溫臣年半路劫走,他拎著奶茶,囑咐道:“你拿雞蛋仔。”
時染怕他太辛苦,說:“你還是把奶茶給我拿吧。”
溫臣年:“推門。”
時染伸手幫他把奶茶店的門推開。
*
溫臣年背著時染往學校大門走,學校裏麵已經沒什麽人了,安靜的隻能聽到冬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馬路兩邊的路燈泛著暖黃色的光,照出他走過的深深淺淺的腳印。
一時無言。
注意到她手裏拿著的雞蛋仔在麵前一晃一晃的,溫臣年忽地出聲:“雞蛋仔是什麽味道的?”
時染:“你沒吃過嗎?”
溫臣年:“嗯。”
她盯著他的側臉:“你現在想吃嗎?”
溫臣年的語氣挺為難的:“我現在沒有手。”
“沒事,我喂你吃。”說完,時染就扯下一塊雞蛋仔,她趴在他的背上,不知道他的嘴在哪裏,胡亂地往前一放,“你吃呀。”
溫臣年盯著她夾著雞蛋仔的手,手指纖細,指甲蓋泛著明亮的色澤。
“我放的太遠了嗎?”見他一直沒咬下去,時染有些疑惑地把它往回送。
手指擦過涼風,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冰涼,卻又軟綿的物體。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他的雙唇,剛想收回手的時候,他突然張嘴,咬住她手裏的雞蛋仔,舌尖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指背。
時染條件反射地抽回手。
她盯著自己的大拇指指甲往下那一截,在燈光下似乎泛著不一樣的光澤。她下意識地用食指指腹蹭了蹭,觸感濕漉漉的。
時染的大腦一片空白,她難以置信道:“你幹嘛!”
溫臣年咬著雞蛋仔,聞言,悠悠地問:“我吃東西啊,怎麽了?”
時染“……”
她盯著他的側臉,他似乎有所察覺,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視線下滑,二人的目光就這樣對上。
也因此,時染看清了他眼裏蘊藏著的笑意,輕佻又浮蕩,他的眼眸裏似乎藏著光,璀璨又奪目。
“不喂了嗎?”他說話時帶著淺淺的氣息,似乎和凜冽的寒風擦身而過,徑直地落在她的臉上,“我還,挺想吃的。”
時染艱難地抽回神,語氣硬邦邦地說:“你又不是沒手。”
“現在真沒有。”
“那就別吃,到家再吃,”反正她是不想再喂第二次了,“再走幾步路就到家了,你有這麽饑渴難耐嗎?”
陸宴遲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好像也沒有。”
往前走了幾步,他意有所指道:“我再忍忍。”
“……”
-
到家後。
時染麻溜地從他背上爬了下來,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一進屋就往洗手間走,洗手間門沒關,淅淅瀝瀝的水聲分外清晰。
過了一分多鍾,她才從裏麵走了出來。
溫臣年揚了揚眉,和她擦身而過的時候,似有若無地說了一句:“以後要是接吻的話怎麽辦?”
時染的腿打了石膏,走路本來就不利索,客廳裏也沒有東西扶著,慢騰騰地挪著步子。
溫臣年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向她砸來,時染整個人僵住,大腦在那一瞬間也停止了轉動,往前邁出的步子頓住,整個人失衡般地往前麵倒去。
預想中和硬實地板的親密接觸卻沒有發生。
時染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被放大了很多倍的溫臣年的臉。二人之間的距離極盡,鼻尖相貼,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的。
時染眨了眨眼。
離她的眼睫一厘米左右距離的地方,是溫臣年眼尾上挑,含著春色的桃花眼,淺色的瞳仁泛著溫柔又繾綣的光。
像是魔怔了似的,時染呆呆地望著他,一動也沒動。㊣ωWW.メ伍2⓪メS.С○м҈
注意到他的眼睫微動,視線往下滑,似乎落在她的唇邊。
他又掀起眼瞼,笑的溫柔又詭譎,喃喃般地叫她的名字:“時染。”
時染雙唇翕動,似乎觸碰到了他的唇,但她在此時卻沒來得及深思,像是真被他蠱惑了似的,回應著:“我在。”
她趴在他的身上,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他們在室內都隻穿一件單衣,出門套上厚實保暖的羽絨服。此刻,隔著單薄的衣料,男人身上灼熱滾燙的氣息,像是帶著電流般,傳遍她全身。
時染的眼睛瞪大了些,下意識就想要從他的身上抽離開來。
但打了石膏的腿製止了她的動作,在她起身時,右腿一個吃痛。毫無防備地,她再次摔在了溫臣年的懷裏。
這一次。
她的嘴貼在他的耳邊。
而她的耳邊,感受到的是他溫熱的喘息。
下一刻,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伴隨著溫熱的喘息聲,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分外的勾人心弦,語氣斯文,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似的,說出來的內容卻令她臉紅心跳:“那——接吻嗎?”
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耳側,像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
她耳周的溫度隨著這句話不斷升溫,她的耳廓往下,直到脖頸,都泛著詭異又極其曖昧的紅暈。
*
時染躺在床上,腦子有些放空。
腦海裏回想起男人的身材高大清瘦,但是隔著單薄的衣料下的,是孔武有力的胸肌。
視線往上掃,從他輕滾過的喉結,沿著流暢的脖頸線條,硬朗的下顎,再到他泛著水色的雙唇,高聳的鼻梁,最後,她的目光被他的雙眼鎖住。
他的瞳仁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想把她納入其中。
男人身上滾燙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熟悉清冽的煙草味,像是迷迭香,把她的大腦都給迷惑似的,有那麽一瞬,岑歲的腦防線瀕臨崩塌。
但也不過是一瞬。
她從那鬼迷心竅中抽回神智。
她伸手摸了摸唇,指腹擦過臉頰時,被自己臉上的滾燙體溫給嚇到,像是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似的,她火速地收回手。
那些畫麵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岑歲伸手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等到裏麵的空氣都快沒了的時候,她才把被子掀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無聲地嚎叫著。
*
過後的幾天時染跟溫臣年的相處也沒什麽變化,可又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溫臣年對她的關心和體貼,有時因為她行動不便必要的身體接觸,他盯著她時的眼神,溫柔似水,明明是他說要追她的,可是時染卻快要矜持不住,想要跟他說,要不你別追了,我們就這樣在一起吧。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距離,正悄無聲息,一點點的在變化拉近。
直到這天晚上臨睡前,時染接到李佳芯的微信說他們明天就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她自然就不能再繼續住在溫臣年家裏了。
想了想,時染覺得得和溫臣年說一聲,於是給他發消息:【我舅舅明天回來,所以我明天就搬回去了。】
(
。您提供大神佪億的時光它忘了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