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章 舊情難忘

  蔣大寬不得不承認唐一天說的話頗有道理，嘴上卻依舊強硬道：「當時的情況你心裡最清楚，馮書記是我老領導，他說的話我怎麼可能不聽？既然你要我換位思考我倒是要問問你，換做你當初在我的位置上你又會怎麼做？難道幫助下屬，把決定自己位置的領導的話放到一邊？」


  唐一天爽快回答：「如果我當初在你的位置上，我一定會建議馮書記在這件事上不能有私心，他身為一把手市委書記，更應該把視角放在省委省政府領導更關注的各種改革試點工作上，而不是一心只顧動用私權為自己親朋好友謀好處。


  這樣的做法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大家心知肚明，可惜馮書記身邊沒有一個人提醒，現在人人都在傳說馮書記很快要離開普安市，難道你不覺的現在的結果是馮書記咎由自取嗎？」


  「我？」蔣大寬被唐一天一席話懟的啞口無言。


  他聽見唐一天繼續說：「蔣主任，如果你當初能向馮書記說清楚事情的利害關係，想必馮書記就不會犯下目光短淺的錯誤更不會被省里領導動了要調整他的心思。


  原本你可以做一個在馮書記面前仗義執言的好下屬結果你卻背道而馳只顧順著領導的意思辦事結果呢？不僅失去了提拔機會還被調整到市經貿委混日子。


  如果你當初不那麼固執的話，說不定這次被調整到人大政協當個副廳的領導最起碼級別上提高了，可你卻被調到市經貿委，還是一個正處級弟弟崗位，而且和縣委書記相比還是有差距的，難道你還沒察覺到馮書記已經對你不再重用嗎？」


  唐一天一席話像是一把刀直愣愣刺進蔣大寬的心窩，有些話其實一直裝在他的腦子裡藏在他的心裡，只是他自己平日里自欺欺人不敢去想罷了，今天聽唐一天這麼一說心裡忍不住一陣波濤洶湧，他心裡很清楚，唐一天說的話句句都是大實話。


  唐一天看出蔣大寬聽了自己的話后內心起伏很大趕緊趁熱打鐵勸道：「蔣主任，現在外面都在傳說馮書記要離開普安市，我想他心裡肯定也不想走，在這種節骨眼上要想改變局面最好的辦法是讓馮書記儘快有拿得出手的政績。上次省委組織部在咱們普安市開展公開選拔幹部試點工作展開說明這一屆省委省政府的領導非常重視各行業改革工作。


  如果馮書記能在盡量短的時間內在普安市政府其他方面工作做出改革政績來，相信省委省政府領導對他的形象必定大為改觀，他是你的老領導，如果他能繼續留在普安市多干幾年對你來說結果肯定截然不同。」


  此時的蔣大寬顯然已經被唐一天的遊說深深吸引，他不由自主問：「那你倒是說說，馮書記要想繼續留在普安市得在哪方面工作做好改革？」


  「企業改制，尤其是鄉鎮企業改制工作目前全省都沒有先例，都在觀望，只要馮書記能在普安市樹立起一個鄉鎮企業改制的典型來，我保證到時候省委省政府領導必定會派人來觀摩學習並向全省推廣企業改制經驗，到那會即便是礙於新聞輿論的強大，馮書記也絕不會隨隨便便被調離普安市。」


  蔣大寬見唐一天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腦子裡一下子反應過來，沖他問道：「你今天過來找我到底為了什麼事？」


  話說到這份上唐一天也不想隱瞞，當著蔣大寬的面開門見山把自己今天來找他的意圖說出來，他說：「蔣主任，我在紅海縣的洪湖鄉扶貧，發現洪湖鄉飼料廠就是一個典型的鄉鎮企業在經濟發展過程中遇到發展瓶頸問題的企業，只要市領導和市經貿委在相關政策上給予一定支持，我有信心把洪湖鄉飼料廠弄成全省鄉鎮企業改製成功的試點企業。」


  蔣大寬沉默下來。


  他內心深處彷彿有兩個聲音在不停打架，一個說，「你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他一個人在洪湖鄉扶貧能折騰出什麼大動靜來？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說要把洪湖鄉飼料廠弄成全省鄉鎮企業改制的典型，他有那麼多能力嗎？」


  另一個聲音卻提出反對意見，「蔣大寬，你已經錯過一次了難道你還想再錯第二次嗎？這小子雖然年輕說話卻從來不打誑語，不管怎麼說他參加工作兩年時間一帆風順提拔到副處級的事實是有目共睹，至少說明這小子的確有過人之處。」


  蔣大寬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個鄉鎮企業的改制意味著什麼他身為市經貿委主任心裡非常清楚，何況唐一天還指望他去勸說市委馮書記支持此次對於鄉鎮企業的改革嘗試。


  唐一天看出蔣大寬內心猶豫，在一旁輕聲勸道：「蔣主任你放心，我保證只要你去馮書記面前提出建議，以他的政治智慧一定會明白此事重要意義，現在鄉鎮企業改制這塊的工作全國各地都在探索中，如果咱們普安市試點成功別說你這個經貿委主任必定會陞官提拔，就連市委馮書記也一定會重獲省里領導信任獲得重用。」


  說心裡話，蔣大寬覺的唐一天剛才說的話句句在理，可他就是忍不下心裡那口氣，他心裡想的是，「老子好歹是你的老領導現在反倒要你過來教老子怎麼做？你憑什麼？」


  他故作冷漠對唐一天表態說：「唐副書記，我蔣大寬有沒有陞官提拔機會輪不到你來操心，你說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唐一天見蔣大寬臉色從之前一看到自己的滿臉憤怒變為一臉平靜心裡便猜到自己剛才一番勸說已經被他記在心裡，只不過蔣大寬顧忌顏面不肯服軟罷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才行，他擔心一旦操之過急惹怒了蔣大寬反而不妙，於是做出一副謙卑表情禮貌從蔣大寬辦公室里退出來。


  晚上，唐一天難得一個人輕鬆吃完晚飯後心裡不覺想起久未謀面的老同學錢媛媛，前一陣子金副部長打電話跟他提及，「錢媛媛在市區新單位適應的不錯，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這讓他心裡一陣欣慰當時還跟金副部長要了錢媛媛在市裡的住址打算一有空就去看看她。


  擇日不如撞日。


  唐一天心想，「過兩天下鄉去忙飼料廠一大堆事不知道又要多長時間才能回市裡，不如趁今晚有空去錢媛媛那看看吧。」


  錢媛媛住在市區東郊水韻天成小區，唐一天按照金副部長給出的地址一路找過去，半小時後人已經站在錢媛媛住處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