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到元朗見老丈人
風流哥的大婚可謂十分風光,不僅在全香港最大的酒樓和盛樓,而且所到的賓客無不尊貴顯赫,俱是政商界名流。當然,這些個人自然都是奔著陳先生的面子而來。
作為義豪會的話事人,這些年苦心經營,不少黑色收入已經上得了檯面,於政於商,都可謂隻手遮天的人物,誰能不賣面子?即便是香港的議員選舉,也多半要靠陳先生的財力勢力在背後支持,更何況那人沒到禮卻到的香港一哥何榮也與陳先生交情極深。人不到,是因為陳先生畢竟是社團出身,如今雖然已經洗白,但還是要注意影響。禮到了,已是一份天大的面子,也是對鬼佬陳身份洗白的認可。
風流哥作為他最為信任和看重的部下,這些個政商名流自然也得備份厚禮。
香港的媒體爭相報道,風流哥卻也無懼。他現在已是影視娛樂公司的股東,身家清白。而此件事情,便成了香港黑道轉型的分水嶺和里程碑。
小混混走在街上再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胆,收保護費的歷史也逐漸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政府正常稅收。有一大批的古惑仔開始退出社團,另謀生路。而混混無法無天的時代,也漸漸終結。他們更多的人走向了賭場與娛樂城,在那裡照看場子,不過收入也頗豐。
到了九七年香港回歸,大街上便再沒有收保護費的現象,而且也極少出現幾百人拿著砍刀鬥毆的場面。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王鯨和阿龍忙前忙后了一整天,招待賓客,安排人手,從早上六點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算閑下來。送走了陳先生與大嫂孫慧英,一幫跟著風流哥的小弟前來鬧洞房,那位水哥自然也在中間。昨天的事情他都聽說了,專程過來像王鯨道了歉,說阿勇和他的弟弟都已經好好被他教訓了一番。這水哥倒也是個明事理的人,雖說王鯨是風流哥的好兄弟,但他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古惑仔,肯低頭認錯算是極給面子。王鯨也不好再追究,笑著說沒啥事,以後都是好兄弟。
一臉沉重的水哥這才放下心,阿龍拍著他的肩膀說,我在皇後街新開了一家娛樂城,裡邊有賭場,沒事帶兄弟們去捧個人場。水哥自然忙不迭的答應,這事請就算過去了。
從風流哥家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臨走的時候風流哥和小棠給他發了一個大紅包,王鯨也沒客氣,出了門一看,竟有三千港幣,不由得說了句風流哥真大方。
要知道,那個時代的三千港幣已經抵得上普通工薪族兩個月的工資。一個高中生身上能揣著這麼多錢,也算是個暴發戶了。
「魚仔,發了這麼多錢,該報答一下你阿龍哥了吧?」阿龍坐在主駕駛,笑眯眯的看著王鯨手裡的港幣,還做出一個要流口水的表情。
王鯨直接把錢往褲兜里一塞,笑的單純美好:「必須的,一會請你吃個哈根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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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哥兩眼一瞪,有些無奈的道:「你這也太摳了吧,怎麼不請我去廟街摸摸大波波。」
王鯨撩了撩頭髮無恥的笑道:「弟弟我就是個鐵公雞,只進不出。再說阿龍哥你每天進賬好幾萬,我還沒讓你請我,你好意思讓我請你嘛。」
阿龍瞥他一眼,發覺自己以前把這個弟弟看的太靦腆。
「得得得,大波波我自己找,反正你也不好這口,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屯門。」
王鯨點頭表示同意。阿龍的汽車剛開過一條街,王鯨的BB機卻嘀嘀嘀響了。拿出來一看,竟沒想到是老丈人藍慶國給他發來的留言——魚仔,沒事出來吃夜宵啊,我在元朗安寧路口等你。
王鯨之前在風流哥那裡吃了不少大魚大肉,肚子是不餓,不過這個未來的老丈人發了話,他還是得招待的,於是便讓阿龍送他去元朗。
阿龍也沒多問,一路把車又開到了元朗。
剛下車見到藍慶國的時候,這個老丈人簡直對他熱情極了,上來就勾肩搭背的道:「魚仔,香港這地方我不熟,想出來玩玩都找不著地方,所以只能叫你當嚮導啦。這可是你說的,在香港有什麼事情就找你,別說我大晚上的打擾你。」
阿龍哥打了聲招呼開車走了,王鯨便擺擺手道:「不打擾不打擾,給老丈……不是,是給藍大哥當嚮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燙著大捲髮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藍慶國倒是個緊追潮流的小青年,他掏出厚厚一沓票子在手上甩了甩,笑道:「今天晚上我請你好好玩,不管花多少錢都算我的,不過,你得帶我去些好地方哦。」說著話,笑的神秘兮兮。
王鯨有點小懵逼,老丈人這一副猥瑣的樣子,這好地方肯定另有所指啊。但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個十六歲的學生仔,自然不能在老丈人表現的那麼老道,便裝傻充愣的說:「藍大哥要去什麼好地方啊?」
藍慶國眯了眯眼,摟著他道:「這個一會再說,先陪大哥去吃點夜宵。你是不知道,從我老婆女兒那逃出來有多不容易。」
「啥玩意兒?」王鯨有點傻眼,「大哥怎麼是逃出來的呢?」
藍慶國故作深沉的道:「你還小,不懂成人的世界。哪個男人出來玩,願意被老婆看的死死的,對吧?」
王鯨偷笑一聲,心想老丈人原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怪不得大老婆對他有別的女人的事情不是很計較。
隨便找了家夜市,二人做了下來,藍慶國問王鯨吃什麼。王鯨摸了摸還沒消化的肚子,搖了搖頭。
藍慶國笑了笑:「怎麼不吃,還不好意思?」
王鯨道:「我一個哥哥今天結婚,我吃了不少東西,實在不想吃了。」
藍慶國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喝不喝酒?」
王鯨正想說喝點還是可以的,可藍慶國馬上一拍腦袋又道:「我忘了,你還未成年啊,算了,別喝了。」
王鯨自從來到香港,還沒有好好喝過酒,此刻他鄉遇故知,還是老丈人,肚子里的酒蟲禁不住有點鬧騰,便笑了笑道:「沒事,大哥既然想喝,咱們就喝點。不然一會我也不好意思帶大哥去好地方啊。」
藍慶國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誇了句:「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