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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效果感人

  王惡沉默了許久。


  吐蕃如冉冉升起的朝陽,雖然在大唐這頭碰了個鼻青臉腫,卻不妨礙吐蕃在另一頭突出重圍。


  如果不是王惡一次又一次地固執己見,動用了各種手段,堅守蘇毗這道坎兒,也許吐蕃就如曆史書上記載的一般,二百餘年居高臨下,反複與大唐爭奪河西、隴西、吐穀渾、安西都護府、北庭都護府,幾乎與大唐從頭鬥到尾,稱之心腹大患也不為過。


  一旦失去了蘇毗這道防線,大唐就幾乎失去了主動權,要重新登臨高原,難於登天。


  還好堅持到迫擊炮、火槍的問世,才能以壓倒性的優勢讓吐蕃屈服。


  但是,這絕不是因為吐蕃弱啊!


  如果懈怠了,讓吐蕃突破東線,那將是一場災難。


  反之,能夠壓製吐蕃十年左右,鐵路能夠上到蘇毗,就有可能反客為主,徹底吞並吐蕃,形成一個“有史以來”也不是沒希望。


  所以,吐蕃這條線不僅不能鬆,還得額外加緊,一定不能讓後方出亂子。


  今年的目標,除了百騎的架構鋪設之外,是要先對付倭國還是先對付高句麗呢?

  理智上,應該對付高句麗更劃算一些,因為那意味著整個朝鮮半島與大唐本土連成一片,再沒人能從大唐手裏奪走百濟府與新羅府這兩塊飛地。


  然而,從情感上,王惡就是抑製不住想謀取倭國啊!

  “倭國那頭,百騎也安排了人手,外圍級別,最高到了倭國朝廷,可惜左右不了倭國的時局。”鐵九十七半帶炫耀地開口。


  王惡挑眉。


  很好,雖然百騎之前的戰略意識有些不到位,但實務還是讓人滿意的。


  “是蘇我石川麻呂。”


  鐵九十七還是說出了名字。


  王惡有點震驚。


  蘇我石川麻呂的地位僅次於蘇我入鹿,貨真價實的倭國頂尖一撮人,百騎居然能把他發展進外圍,怎生一個牛字了得!

  “怎麽做到的?”


  王惡好奇地詢問。


  就當是郎將垂詢一下百騎業務了,不丟人。


  “隻要是人就有欲望,錢財、美色、權勢,貪嗔癡三毒,又有幾人逃得過?”鐵九十七平靜地回複。“蘇我石川麻呂同樣是蘇我馬子的嫡孫,又怎會服氣大權落入蘇我入鹿這一支?有嗔念,自然可以尋隙而入。”


  王惡敏銳的注意到鐵九十七的用詞。


  “怎麽,百騎內研習佛經的人多嗎?”


  “怎麽不多?多少老兄弟滿手血腥,若不是頌念《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化解戾氣,怕是早有人崩潰了。”


  《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姚秦時期鳩摩羅什譯(402-413年)略本,現存於世。


  鐵九十七正色道:“若不是靠著這一點麻痹,連額都會瘋。現在,額隻有覺得自已是伏魔金剛,才能安然行走於黑暗。”


  王惡一本正經地辯駁:“你錯了,額們百騎不是覺得自已是伏魔金剛,而是,就是伏魔金剛。”


  鐵九十七默然點頭。


  百騎長安隊什長符強提前去了預備身份,正式成為百騎軍士,消息不脛而走,大唐每一個百騎隊羨慕、嫉妒之餘,都在思考符強為甚會受郎將的青睞。


  符強不計後果的出手、強勢的言語,大家努力一把,基本上勉強夠得著。


  一言不合幹掉一個使館人員,這,這有些強人所難啊!


  郎將總體來說還是很強勢地為百騎軍士撐腰,這很暢快。


  要是來個刀口向內的郎將,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至於說符強挨那十記軍棍,該!

  事情沒做好,挨揍難道不應該?

  更何況,一罪不二罰,郎將這處罰就表明了,再不會追究符強的其他責任!


  十軍棍,誰挨不起?


  一時間,百騎這些預備軍士情緒高漲,隊長們都得費老大力氣才能止住他們蠢蠢欲動的心。


  長安隊與萬年隊的再次相遇,整個萬年隊的氣勢莫名地低了一分。


  沒辦法,符強鬧的動靜那麽大,誰不知道呢?

  有這個動靜,外加郎將以免去預備身份的形式,變相地進行表彰,萬年隊有什麽底氣去對抗呢?

  沒有相當的功勞,沒有相當的氣勢,在長安隊麵前就低人一等。


  這就是百騎,不脫軍隊本色的百騎。


  隻以成敗論英雄的百騎。


  玄字二百零一生平第一次在老對頭麵前低調下來。


  硬氣不起來啊!


  老對頭拖著病軀為麾下在凶名昭彰的郎將麵前扛責任,自已不一定能做到啊!

  雖然這話有滅自已威風之嫌,但玄字二百零一不屑掩飾。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驕傲的玄字二百零一不會因此非得嘴硬。


  但是,沉默下來的萬年隊,心裏憋著一口氣。


  憑甚?


  憑甚萬年隊會低人一等?

  額們不如符強那麽狠,難道額們還不會多努力一點?

  於是,萬年隊偵騎四出,把半個長安驚得眼都直了。


  小偷小摸抓了不少,遊俠兒也遭殃了,可是大魚呢?


  終於有預備軍士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問題,吏部尚書高士廉的府邸,每日有相當數量的官員聚集,疑有大問題!

  好在軍士們經過符強十軍棍的教育,知道不能貿然行事,將問題層層上報。


  問題匯總到王惡手上時,王惡哭笑不得。


  “鐵九十七,讓萬年隊停了監視申國公,甚麽破事嘛?”


  貞觀十二年,高士廉改封申國公,正式定封。


  鐵九十七很不明白,王惡為甚會說這話。


  監視官員,這不也是百騎分內之事麽?

  王惡一撫額頭:“隻是讓你們放回正常狀態!人家高尚書攜晉升尚書右仆射之勢,正安排人修《氏族誌》呢,人能不多麽?”


  《氏族誌》的編撰,其實是李世民的意圖。


  堂堂皇家,居然屢屢被掉了毛的世家蔑視,是可忍孰不可忍!


  朕,要修《氏族誌》,將皇家抬到第一位,外戚次之,讓世家全部排第三等。


  李世民修《氏族誌》,表麵上是繼承了魏晉南北朝時期譜學傳統,實際並不如此。


  在魏晉南北朝時,譜籍是選官的根據,劃分門第是看曆代做官的情況而定,列為門閥的,都是累世冠冕之家。


  而《氏族誌》打破了以往純以郡姓作為門第等差的傳統,至於劃分門第等級的標準,更不考慮過去做官的情況,隻看在唐朝的官爵高下。


  這些變化首次觸動了以往的門第等級,具有進步因素,也符合當時新舊士族階級的變化狀況。


  但必須指出,唐太宗的“尚官”原則,隻是代替魏晉以來“尚姓”的修譜標準,不等於否定了門閥觀念,而是更多側重扶持統治集團,調和門閥間鴻溝以期保持大體平衡。


  李世民的“尚官”原則在當時雖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但由於他想搞新門閥與世封製,結果必然趨向保守。


  所以,大動幹戈的修《氏族誌》,效果真的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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