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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大智慧

  張正書輕描淡寫地把趙煦的手拽開了,在張正書看來,哪怕趙煦已經及冠了,可力量真的很弱。


  「胡說不胡說,你心裡清楚。」張正書淡淡一笑道,「看看你,我才剛剛束髮,你手上的力量都比我弱,不是腎虧是什麼?如果你怕死,你就悠著點,別再旦旦而伐了。」


  趙煦臉上一陣羞惱,幾欲揚拳打人了。


  「不過你不聽也沒事,反正你死了之後,你的妻子都歸了別人,家業也是別人的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張正書都覺得自己是在找死了,對方可是皇帝啊,哪怕他沒表明身份,但他也一樣有掀翻桌子的能力。單單是外面幾個「帶御器械」,都足夠當場格殺張正書了。


  趙煦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你應該知道的。」


  張正書這時候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反正這皇帝已經摸清了他的底細,他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了。他顯然是看到,趙煦的雙手已經握成拳頭,拳面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然而,清瘦的他,卻只能顯出他的孱弱。


  張正書突然覺得很可悲,大宋的皇帝都是這個樣子,國民的身體素質可想而知了。


  當然,張正書也知道,這個趙煦太要強了,甚至想在幾年的時間內,做到他父祖都沒做到的事情。比如,他致力於擊敗西夏,奪取河套地區。甚至還打算擊敗西夏后,再奪回燕雲十六州。


  但可惜,他太急於求成了,以至於步子邁得太大,扯到蛋了。好像平夏城戰役一樣,是打贏了沒錯,但根本沒啥戰略價值,反而要不斷增兵,運糧。大宋的國力,和西夏的國力在對耗,樂得遼國在一旁看好戲。


  「好你個張正書,你就不怕死嗎?」


  趙煦氣極反笑,他實在是瞧不慣張正書那憐憫的眼神,這種眼神,就好像上層貴族看底層乞丐一樣,讓趙煦十分不自在。


  「怕,沒有一個人是不怕死的。」張正書淡淡地說道,「就好像滿朝文官,沒有幾個是硬骨頭的。倘若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我一介商賈,自然是怕死的。但為了一句話,就死在你手裡,確實不太值得。」


  「那你還敢說?!」


  趙煦就不明白了,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人?


  張正書淡然一笑道:「世間是有聰明人的,他們的聰明不過是小聰明,就像儒家,只會抖機靈,狡辯道理,站在道德制高點批駁別人。然而寬於律己,而嚴於律人。此乃偽君子,我最是不屑。我向來不認為,道德高的人就是能力強的人,甚至道德高的人,對國家的傷害,遠大於道德不怎樣的人。你是衙內,比我清楚司馬光做宰相時對國家的傷害。道德上,他確實是完人,但在治理國家上,他的抖機靈全然無用。


  而我,就是不聰明的人,只會知道很多事不能一蹴而就,要循序漸進。種田如是,治理國家也如是。所以,我經常做一些傻事,比如說我見你這人還不錯,所以會提醒你一句。但實際上呢,那些有小聰明的人,往往是比不過我這個笨人的,因為這才是大智慧。」


  趙煦本以為張正書是怕死了,胡言亂語,沒想到張正書突然說出的這番道理,居然讓他很受用。


  確實,趙煦對司馬光的恨,簡直恨入了骨子裡,就如同他怨恨高太后一樣。要不然,他就不會下詔削除司馬光的贈謚,毀壞所賜碑了。去年,他還把死了的司馬光,再貶為清海軍節度副使,又追貶朱崖軍司戶參軍。可以說,趙煦對司馬光的恨,是恨不得挫骨揚灰的。


  張正書看來,司馬光值得這麼對待,他本身就是搞學術的,卻被任命為宰相,這就是噩夢了。老老實實寫《資治通鑒》不就好了嘛,搞什麼政治?論對經濟的管理,司馬光甚至不如鄉間一老嫗;論外交,他簡直是外忍內殘的升級版;論戰略眼光,他放棄大宋將士用鮮血收復的大片失地,比汪精衛還汪精衛!論用人,北宋最大的奸臣,蔡京就是他提拔的;論心胸,他把新黨盡貶於蠻荒之地,忘了當時新黨執政的時候雖然讓他們出京,可也都是去好地方!這種人,哪怕是孔夫子再生,人格魅力再強,但是對國家的傷害,絕非能用國賊來形容。


  偏生,在宋徽宗上台後,給他平反了,這是張正書最最最噁心的事。


  一個人的過錯,豈能用他的功績來掩蓋對國家的傷害?


  可以說,司馬光在高太后眼裡,是一世之功臣,但在趙煦眼中,他就是千秋之罪首,雖萬死不足以恕其罪!幸好他死的早,不然趙煦親政后,肯定會將他一貶再貶,變著法侮辱他!


  司馬光最大的功績是什麼?一是道德文章,二就是廢了青苗法,讓百姓感動。然而,百姓卻不會知道,這種國賊,最是會欺世盜名。可以說,司馬光不適合擔任宰相,甚至不適合從政,這和他缺乏地方工作經驗有關。司馬光的政治生涯印證了「宰相必起於州郡」的正確性。就史學而言,司馬光完全可以傲世古今,憑此名留青史,一部《資治通鑒》光輝照耀千古。然而,他的心胸狹窄,他的迂腐,他的淺見,也足夠將他釘在恥辱柱上,翻不過身來。


  趙煦深深地看著張正書,怒氣消了不少:「我不過是想得一子翤而已……」


  張正書嘿嘿一笑,說道:「大家都是男人,你說這話有意思么?」


  「……」趙煦一陣無言,但怒氣又涌了上來。


  「歷史上能功成名就之人,皆是自律之人。哪怕你看司馬光,他一樣極為自律。連自律都做不到,談何成功?」張正書淡淡地說道,「司馬光雖然不能為相,但他寫史的勁頭,卻足夠讓所有人都敬仰。」


  趙煦一愣,他沒想到張正書會對司馬光有這樣的評價:「他對我大宋傷害至此,還能受人敬仰?!」


  「事情一碼歸一碼,司馬光在朝堂上的作為,不能掩蓋他在史學上的成就。」張正書淡淡地說道,「你若是想長命,戒酒戒色是第一條;堅持鍛煉是第二條;切莫操勞過度,按時作息是第三條。想要子翤,你看準了妻子天葵何時而至,天葵是固定的,只要算準前十四日,前後三日進行房事,必得子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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