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釀酒計劃
「你說,這果酒會不會大受歡迎?」
當張正書把底價全盤托出的時候,曾瑾菡震驚了。原來,這真的是她曾經喝過的青梅酒,只不過加入了什麼「甘油」,就變成了這種模樣。如果是這麼勾兌的話,那確實是賺大錢的好項目!
「郎君,這酒當然會大受歡迎。只是……如今並非青梅時節,今年的青梅酒也不多,怎生能造出這般多果酒呢?」曾瑾菡對商業有著很敏銳的觸覺,一下子就捉到了關鍵所在。如今已經是深秋,各種果子已經過了季節,想要收購都來不及了。
「沒事,可以遣人去鄉野之中收購。」張正書笑道,「不管是什麼果酒,只要勾兌入『甘油』,那麼肯定會上好幾個檔次的。我瞧著,就算是樊樓的『和旨』,都比不上我這果酒!」
看著張正書信心滿滿的樣子,曾瑾菡當然不會去打擊他了,只是覺得他很有雄心壯志。人家樊樓可不是一兩年就得名的,就好像前些時日張正書故意把炒菜技術泄漏出去一樣,別看所有酒樓都受到了衝擊,可樊樓愣是沒多大影響。因為樊樓的菜肴,都經過了多次改良,裡面的秘法不是一般人能掌握得了的。就好像張正書說的那樣,炒菜其實很簡單,但是把炒菜炒好,那就不簡單了。
要不然,張正書也不會給范大郎出主意,弄一個廚師大賽,讓汴梁城中的酒樓都參加,送兩三道拿手好菜,然後讓有頭有臉的人物來品嘗打分,決出勝負。這樣一來,不僅能打響知名度,也會讓百姓形成一個概念,就算會炒菜技術了,也要練很久才能達到酒樓的水平,甚至還可能一輩子達不到——畢竟人家可是專業的,你只是「業餘」的。
要說私心嘛,張正書當然是有。
要知道他可是有林百間那腳店五成股份的,只要傳授幾道菜給腳店裡的那些廚子,拿個好名次不是問題。這麼一來,也算是給腳店打廣告了。再加上《京華報》的報道,說不定還能掀起對「吃」的熱潮。雖然中國人天生就是吃貨,但是宋朝這時候的菜品並不算太豐富,做菜手法也沒有後世繁雜。如果能就此促進大宋的「吃」文化,張正書覺得這也是不錯的。畢竟要形成繁榮的商業,酒樓必不可少。衣食住行,都是日常要消費的東西,對經濟的作用絕對不能小覷了。
更難能可貴的是,炒菜的價格下降之後,能拉動更多人來酒樓消費,這也是范大郎之前不曾考慮到的。要不是有張正書這個承諾,你以為范大郎會這麼輕易放過張正書?這可是砸大家飯碗的事,要惹眾怒的啊!
「那來年呢?」
曾瑾菡又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是啊,今年是沒幾個月了,果子也沒了。但是來年的話,還是以這樣的辦法來製造果酒嗎?曾瑾菡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把自己代入了張家女主人的身份里了。張正書察覺到了,心中覺得好笑,卻沒有揭穿。
「來年啊,那就更簡單了。」張正書信心滿滿地說道,「只要打開銷路,來年我會專門建一個釀酒廠,不再收購其他果酒,而是轉而收購果子,自己專門釀造。當然,也少不了僱人,我估摸著起碼要雇百來號人吧?說不得,千號人也是要的。果子值錢了,果農肯定也就多了起來。我打算專門派人到秦鳳路、永興軍路那邊收購柑橘、棗子、桃子、梨子、山楂、杏子等果子……」
「為何要隔這般遠去收果子?這汴梁左近就有啊!」
曾瑾菡覺得有點不能理解,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汴州附近,也是產果子的。
「為了治河……」
張正書苦笑一聲,有點沉重地說道。沒錯,他這個計劃其實是一石三鳥。首先,自然是要賺錢了。不僅他賺錢,還要帶動秦鳳路和永興軍路賺錢,讓這兩地不再苦哈哈,起碼能供養西軍一部分錢糧。而且這兩路地方山多,很多山都荒著,因為打仗、歷朝歷代統治者大興土木把樹木都砍伐而空了。荒著也是荒著,拿來種水果是再好不過的了。第二個,就是要形成一個大工廠模式。張正書想著,單單是紡織廠還是不夠的,如果釀果酒能形成規模,少說也能帶動幾萬人就業。最後嘛,自然是河運了。
沒錯,就是河運。
黃河雖然桀驁不馴,但平常時還是能通過支流來運輸的。
水利運輸肯定要比陸路運輸便宜多了,張正書也打算用這個方式,給趙煦一個啟示。想要治理黃河,是不是要開始修運河?最起碼,要分流吧?這樣一來,又是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的大工程。如果可以,張正書打算包下這個工程,然後收過路費。
當然,第三步是很難實現的。因為修運河所要的花費絕非少數,少說也要過千萬貫。如果張正書沒能把銀行建起來,單憑「大桶張家」的財力,根本不夠看。
「……一旦我的計劃得以實現,那麼百姓就不用再被束縛在土地上了,而地主也會轉過頭來好生對待佃戶的。」張正書笑道,「如果天下再多幾個工廠,那麼農和工就足以養活大宋萬萬人口了。」
曾瑾菡被張正書的計劃嚇到了,良久才說道:「郎君要做這等大事?」
張正書心道:「更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啊!資本一旦得到積累,商業一旦形成到某種規模,就是要吃人的!估計,到時候大宋就算不想打仗,也要被資本倒逼著和鄰國開戰了!」當然,這些話張正書是打死都不會說的。說出來沒人信不單止,還會讓計劃就此落空了。
「生產力即是國力!」張正書端起酒杯說道,「等大宋的國力可以碾壓周圍敵國的時候,那麼自然會四海歸心了……」心中卻補充了一句:「只是這個計劃,沒有個幾十一百年根本實現不了啊……」
曾瑾菡聽著聽著,突然笑了:「郎君有如此才情,真該去做官才是……」
張正書搖了搖頭,說道:「做不得,做不得。一旦做了官,這事就做不成了。」一想到朝中那些文官不斷扯嘴皮子,半點實事不做的模樣,張正書就沒理由一陣厭惡。這也是儒學的錯了,培養了一大堆哲學家,動手能力卻低得令人髮指。大宋的取材制度也有問題,專門錄取一些文章寫得花團錦簇的文人。要張正書說,這頂個屁用。只會清談,讓他們去治理地方看看?不被胥吏玩得團團轉,就是自己都弄不清經濟和民生。大宋就是因為太多這些不幹實事的官,才會形成的冗官。
要張正書去做他們當中的一員,張正書還不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