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騷亂
看著肚子圓滾滾的史斌,張正書真怕這正史上的反賊頭子,會變成一個胖子。
好在,曾瑾菡也吃得差不多了,終於意識到再吃下去是不行的,才悻悻地看著滿大街的吃食,噘著嘴說道:「好可惜……」
張正書自然知道她在可惜些什麼,低聲在她耳旁說道:「再吃下去可就成胖妞了,到時候我不喜,你可別哭哦!」
「啊,你敢拋棄糟糠之妻!」曾瑾菡雖然知道張正書是在開玩笑,可還是一把扭住了張正書腰間嫩肉,三百六十度旋轉了起來。
「好姝兒,好姝兒,饒了我吧!」張正書低聲討饒,可周圍的人都瞧了過去,羞得曾瑾菡的臉都紅了,趕緊撒了手。
「你這人……」
曾瑾菡不依了,追著張正書打鬧了一番,直到嬌喘著上氣不接下氣,才算是停下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已經再次回到了御街之前。只可惜這一次,因為人太多了,已經擠不進去。
「都怨你哩,若是之前不出來,現在我等還不是在裡面?」
曾瑾菡又捶打了兩下張正書,張正書卻笑著握住了她的柔荑,說道:「我們去找個高一點的地方看,這裡看不見……」這話實在,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後腦勺,確實看不到什麼。其實張正書也只是想看看那鰲山的樣子罷了,如果實在看不到,那就算了,也沒什麼好念想的。
其實,張正書不反對朝廷這麼鋪張浪費,建造這麼大的一個花燈。
要知道,宣德樓門前的那花燈,足足要比後世的一個籃球場還要大,點上了燈火之後,登時明亮得像白晝一樣。這樣的一個花燈,自然要糜費頗多。這些糜費,應該是由將作監製造的,這張正書就不提倡了。誰不知道,宋朝的官是出了名的能貪,但凡是經過手的項目,不揩一些油水,都對不起那頂烏紗帽。更別說是將作監了,將作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掌管著宮室建築,金玉珠翠犀象寶貝器皿的製作和紗羅緞匹的刺繡,以及各種異樣器用打造的官署。這樣的衙門,上面明晃晃就頂著兩個字——「有錢」!
從臘月開始就布置的燈會,就等著元宵節這一日,不僅在宣德樓外,皇宮內也有燈山。
不同於這宣德樓前面的鰲山,皇宮內的燈山叫做「琉璃燈山」,高五丈,上面結紮的人物都用機關活動,還要弄成一棟大彩樓來貯藏起來。等點亮之後,各種彩燈交映璀璨,美不勝收。
可惜的是,這琉璃燈山普通百姓根本無緣得見。
糜費巨萬,皇家也只是用國庫的錢,來取悅君王罷了。
至於百姓?呵呵,根本沒得到半點實利。用的工匠,是官匠;用的材料,雖然是採購的,但也比實價便宜得多……反正剩餘的錢銀,全都進了將作監的大小官員私人口袋裡。
張正書突然覺得,這燈會再辦下去,大宋非得亡國不成。
因為,這就是宋朝的三大弊病之一——冗費啊!
「怪不得宋朝稅收那麼多還成天喊窮,原來是這樣……」張正書嘆了口氣,心中有點鬱悶地想著。看來大宋這會,確實有點積重難返的跡象了。但也不至於完全沒救,張正書覺得,如果肅清吏治,扭轉觀念,大宋還是能救一救的。
思考間,前面忽然出現了一陣騷亂。
「怎麼了?」
張正書心念一動,連忙拉著曾瑾菡就往沒人的地方跑,這御道前面都是百姓,要是引起了踩踏事件,那可是要死人的!
「小官人,小官人!」
史陌長得高,也瞧得見一些,他撥開人群找到了張正書,低聲說道:「小官人,俺瞧見了有人在鰲山那裡縱火,禁軍發現了,已經發散去追了……」
「有人縱火?」
張正書一愣,這燈山是竹棚紙紮的,哪裡經得起燒?一旦有人故意縱火,那就斷然救不了的。
果不其然,只見那糜費巨萬的鰲山,已經開始燃燒了起來,宣德樓前一陣火光衝天,黑煙滾滾。不時有潛火兵上去,拿著唧筒噴水。好不容易才把火勢控制下來,鰲山已經燒了小半,其餘的燈山上的人物,也被熏得不成人形,黑乎乎一片。
好好的偌大一座鰲山,被弄成了這副模樣,張正書立即浮現出了兩個字——「陰謀」!
沒錯,這肯定是陰謀,想都不用想的。如果不是陰謀,怎麼可能會有人故意縱火?而且,這火一縱,就是兩處。先前高麗暗探所在是一處,這鰲山又是一處。這裡面有什麼關聯?張正書開始沉思了起來,他覺得這一次大宋遇到麻煩了,而且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怪不得歷史上大宋最後還是退兵,退出侵佔西夏的土地,我就說裡面沒那麼簡單!」
張正書是知道歷史走向的人,結合歷史一推測,他就敏銳地把這毫無關聯的縱火案和即將展開的談判聯繫在一起了。不用說,這肯定是敵國探子在搞亂,張正書用腳指頭都想得出來。如果是宋人,絕對不敢去縱火的。
「燒了高麗暗探的,應該是女真人。」張正書在心中分析道,「而燒了鰲山的,應該是契丹人!」
系統的聲音突然傳來:「你說得沒錯,本系統發現了契丹人的行蹤,他們已經遁入御道後面的一片民宅里,不見蹤跡了。」
「這就是了,女真人怕宋朝支持高麗攻打他們,所以提前發難了。任何一個國家,都容忍不得在京城裡有別國間諜在的,所以高麗的計劃算是落空了一大半。好心計,好手段,一把火就滅了高麗的雄心壯志,怕是高麗人沒個三五年,是不敢對女真人發難了……」張正書忍不住讚歎道,他可是沒有這個心計的。
系統點了點頭,說道:「正史上,還有八年高麗才敢出兵打女真。」
「那契丹人縱火,肯定是與退兵談判有關了。大宋已經知道遼國的底線,耶律洪基怕也是猜到了,所以,他不惜動用潛伏在汴京城多年的間諜來縱火,絕非是打草驚蛇那麼簡單的。」張正書很想撥雲見月,可惜現在得知的消息還太少,他根本不能推敲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