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慌了

  東宮——


  “大哥，你能不能借我五百石糧食啊？三年之內，連本帶息，弟弟我還你六百石，如何？”


  相對於朱慈炯的精明，朱慈烺這個太子有著十歲孩子本該有的天真和單純，何況還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弟弟，對於朱慈炯的央求，故作扭捏的撒嬌，當即滿口答應，反而搞得朱慈炯自己心裏有一些別扭。


  “殿下，不可！”


  作為太子的老師，同時也是東宮的詹士，卻是表達了反對。


  “太傅，怎麽了？”盡管不滿，但朱慈烺還是麵帶敬意，又說道：“慈炯可是我的親弟弟，我不幫他，誰還能幫他啊？”


  “哼~老家夥，這是我們兄弟間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朱慈炯卻是很不客氣，更是說道：“太子哥哥可是有好幾百畝的封地，每年又有那麽多的俸祿，對於太子哥哥而言，五百石糧食就是毛毛雨，太子哥哥都沒說什麽，你這老頭為何阻攔？是何居心？”


  朱慈炯的小嘴叭叭的就像是一個連珠炮，等到說完，朱慈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喝止：“慈炯，不可對老師無禮！不然，我就不給你糧食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絲毫沒有數字概念，那可是五百石糧食，四萬多斤，差不多是封地每年所有收上來的租子，而不是五百斤。


  李士淳暗自搖頭，絲毫不在意朱慈炯的言語冒犯，而是反問道：“三殿下，你要這麽多糧食幹嘛？”


  看到朱慈炯一語不發，李士淳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殿下，你可知道，五百石糧食，能夠讓五百人吃三個多月了。”


  “呀~這麽多啊~”


  聽到這句話，年幼的朱慈烺這才對五百石糧食有了一個相對清晰的概念，卻也隻是略略驚訝了一下，依舊滿不在乎地說道：“老師，五百石糧食雖多，於我而言，不過就是一個數字，我要那麽多糧食也沒有什麽用。”


  “太子殿下——”


  李士淳很無奈，也很無力，還想進一步闡述一下五百萬石糧食究竟是怎樣的概念，可是，看到朱慈烺的堅決模樣，不得不從另一個角度勸說。


  “殿下，你的封地雖多，俸祿也不少，可是，您應該也知道，京師遭到了韃子的四次兵臨城下，每次都劫掠走了大量的百姓，尤其是京畿之地，城外的田地更是被禍害的不成樣子，撇開曆次的天災不講，單單是韃子的入侵，就使得北方的田地欠收了至少七年。


  而且，以京師為中心，大量的百姓逃到其他的省份，有大量的京畿田地遭到了棄耕，致使朝廷不得不從其他省份調撥糧食，維持京師的正常秩序。


  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朝廷現在都快發不出俸祿了，皇族的祿米也是一拖再拖。


  可以說，東宮的糧庫儲糧也不多了，要是有什麽突發情況，京師再被圍，東宮也撐不了兩個月。”


  朱慈炯傻眼了，默然了，更是無言以對，絲毫不懷疑李士淳的話，朱慈烺這個十歲的太子爺或許不能夠體察民情，但有著成年人靈魂的朱慈炯卻不能罔顧事實。


  韃子的四次進犯，致使北方流失了大量的人口，無數的田地荒廢，更不用說這些年天災不斷，糧食產量連續下降，也難怪李士淳對糧食的事情如此敏感了。


  朱慈炯的心裏生出一絲愧疚之意，感覺自己正在利用別人的善良騙取為數不多的口糧，那個別人還是自己的親哥哥。


  這個時候，一向是錦衣玉食的朱慈烺，心裏有一絲慌了，卻也隻是一絲絲，


  “那太傅，東宮的府庫裏麵還有多少屯糧啊？”


  就像是真得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朱慈烺忽然拋出了這個問題，又說道：“取出其中的一半糧食，分給慈炯弟弟。”


  “太子殿下——”


  李士淳急了，不等他把話說完，朱慈炯卻主動拒絕：“大哥，算了，這糧食我不要了。”


  聞聽此言，李士淳長鬆了一口氣，心裏依舊懸著一塊大石。


  “慈炯——”


  就在這時，朱慈烺還想要說些什麽隻是，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一個小太監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並躬身行禮道：“太子殿下，田國丈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