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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一次親密接觸

  牡丹園裡, 慕容泓對著花圃作畫, 眾人都圍上去看。


  長安目光掃了一圈,沒看到鍾羨身影,興緻缺缺地走到一旁的花亭里去喝茶。


  她來回跑了幾趟, 渴得喉嚨里冒火, 見桌上茶杯都是用過的,乾脆拎起茶壺對著壺嘴往嘴裡倒。正毫無形象可言地大口灌茶, 眼角餘光瞄到一條人影走上亭來,身姿清俊步履從容, 還未瞧見臉, 光是那副身材就透著一股讓人垂涎三尺的男性魅力。


  哪來的帥哥?長安眼珠子移到眼角定睛一瞧,然後就嗆到了。


  特么的早就該知道,像鍾羨這般顏好身材更好的男人,在這盛京的貴族公子裡頭不會有第二個。


  長安想著反正自己現在是個太監, 又不是美女,本身就沒什麼形象可言,瞬間就釋懷了。


  瞄了眼站在亭欄旁面向慕容泓那邊的鐘羨, 長安禮節性地開口道:「鍾公子, 您喝茶嗎?奴才給您倒?」


  「不必了。」鍾羨身形未動, 語調既不冷淡,也不柔和,就是那種教養很好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腔調。


  長安看著那背對自己的英挺身影, 緩緩伸出一隻手, 對準鐘羨的影子一根一根地收攏細瘦手指, 最後攥成拳頭,眯著眼心道:鍾羨,你有種。將來見到姐挪不開眼的時候,看姐怎麼治你!


  長安正在心裡幻想蹂-躪鍾羨的一百零八式,一位公子從亭下走來,見了長安,眼睛一亮,上前道:「安公公。」


  長安側過臉一瞧,是當日在明義殿扔紙團用淫詞挑他的那位公子。


  「公子有禮。」長安笑著站起來,眸光靈動態度討喜道,「還未請教公子如何稱呼?」


  那公子見長安對他假以顏色,更是雙眼放光,拱手道:「在下李展,家父是司隸校尉李儂。」


  「哦,原來是李公子,幸會幸會。」長安表面與他打哈哈,心中卻暗自思量:這司隸校尉是個什麼官職?重要麼?回頭問問慕容泓去。


  見這李展目光灼灼地在她身上打轉,長安自忖自己現在一無美貌二無身材,還能勾起他此等興趣,這李展八成是有戀童癖。又或者就好她這種半大不大的小倌兒。


  反正在宮中不怕他亂來,長安樂得與他周旋,順便敲點銀子花花。


  「公子怎不去看陛下作畫?」長安沒話找話。


  李展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訕笑,道:「看過了,陛下已經畫完了。」


  「畫了只貓是吧?」長安笑問。


  李展驚奇道:「安公公如何知道?」


  「陛下作畫,不管他是對著海棠還是牡丹還是別的什麼,畫出來的永遠是貓。御前伺候的人都知道。」長安耐心地為他解惑。


  「原來如此,在下還以為陛下要畫牡丹呢。」李展見長安笑得長眸眯眯的又壞又可愛,心中有些癢酥酥的,欲待說些俏皮話來挑她,瞥了眼杵在一旁的鐘羨,又不敢造次。


  俏皮話不能說,正經話又不知說什麼好,一時間竟讓李展不知道何以為繼,倒還是長安另起了話頭:「難得今日風和日麗百花爭艷,各位又都是名揚盛京的風-流才子,為何不結個詩社各展才情,也讓陛下見識一下這大龑未來的國之棟樑都是何等風采。」


  「在下正有此意。只是,你看眾人都三三兩兩地分散院中各處賞花,如何結社?難不成讓我一個個去請?」李展附和著長安的話道。


  長安笑道:「這有何難?」她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掏出兩隻花紋古樸的青銅鈴鐺來,拎在手中輕輕一搖,清脆的響聲頓時漣漪般以花亭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


  一直背對二人的鐘羨背影一僵,倏然轉過身來。


  李展見眾人聽見鈴聲都向亭中投來目光,不由贊道:「安公公果真聰慧絕倫,在下佩服。」


  長安得意地將鈴鐺在手中一拋一拋,道:「這等小事,雜家不費吹灰之力就……」話還沒說完,拋上去的鈴鐺卻沒有落回她手裡,而是被另一隻手給中途攔截了。


  鍾羨接了鈴鐺在手,一看之下眉頭一皺,抬起深黑的眸子鎖定長安,問:「哪來的?」


  「陛下扔給我的玩的。怎麼?鍾公子也喜歡?」長安邊說邊伸手想去他手裡拿回鈴鐺。


  不料鍾羨聞言,眼神一冷,握著鈴鐺轉身就往亭外走去。


  「哎,哎,鍾公子,你想幹嘛?」長安追上去扯住他的胳膊,問。


  鍾羨低眸看一眼她挽住他胳膊的手,低斥:「放手!」


  「你把鈴鐺還我。」長安道。


  鍾羨也不跟她廢話,伸指在她手腕上輕輕一彈,趁長安手腕發麻時將胳膊抽了出去。


  長安捂著被他彈疼了的腕子,掃一眼園中眾人,心道:好你個鐘羨,眾目睽睽之下,比耍賴姐要是輸給你,姐直播非禮慕容泓!

  「鍾公子,你堂堂太尉之子,欺負我一個奴才,天理何在?大家快來看,鍾公子搶劫啦!」長安猛地撲上去,從背後一把牢牢抱住鍾羨的腰,放聲大叫。兩手十指交纏扣得緊緊的,尾指卻趁機按了按錦袍下男人的小腹,觸感果然如她想象中一般緊繃結實彈性十足。


  長安臉貼在鍾羨背上,表情激憤,心裡卻樂開了花。


  鍾羨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這種姿勢從身後抱住,感覺……很不好。


  他俊眉深蹙,側過臉斥道:「放開!」


  「你把鈴鐺還我。」


  鍾羨的衣服大約不似慕容泓那般薰香,他身上除了一絲淡淡的皂莢味並無其他氣味,清清爽爽的很是好聞。長安甚感滿意地把臉在他背上蹭來蹭去。


  鍾羨被她蹭得頭皮發麻。他縱然可以故技重施將她強行扯開,然而眾目睽睽,若真論起理來,這鈴鐺雖不是這小太監的,卻也不是他鐘羨的,他並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從她手裡強奪這鈴鐺。


  想到這點,鍾羨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冷靜道:「你先放開,鈴鐺還你。」


  見他沒有如上次一般強行讓她放手,長安膽子又大了起來。她悄悄鬆開手指,假裝調整抱住他的姿勢趁機在他腰上狠狠摸了幾把,口中道:「不要,你先還給我,我再放手。」


  這下鍾羨徹底被她給摸毛了,扯開她的手將鈴鐺往她手裡一塞,一把將她甩到一旁。


  他原本清冷的眸子怒火熊熊地盯了長安一眼,但終究什麼都沒說,轉身徑直朝慕容泓去了。


  長安穩穩地站在台階旁,看著鍾羨的背影,暗想:嘖嘖,果然有風度啊!明明動怒了,出手卻還拿捏著分寸,沒把我甩倒在地。哎呀,真的好喜歡摸他的那種手感,如果脫了衣服摸,定然更帶勁啊!


  迎著眾人略帶驚詫的目光,鍾羨走到慕容泓面前,中規中矩地行了一禮,抬頭道:「陛下,請移駕園外,在下有話要說。」


  「長安。」慕容泓擱下茶杯,面無表情地喚。


  「陛下有何吩咐?」長安一溜煙跑到他身邊,奴顏婢膝地問。


  慕容泓將愛魚遞給她,起身與鍾羨一前一後出了牡丹園,往僻靜處走去。


  長安抱著愛魚與眾人閑話幾句,趁人不備便悄悄溜了出去。一路尋摸到慕容泓與鍾羨談話之地,躲在一叢月季後面,透過枝葉縫隙向那邊張望。


  這兩人很會選地方,所站之處一面是湖,另一面都是蝴蝶蘭三葉草之類的低矮植被,方圓三十丈之內基本沒有可供人藏身之處。此種情況之下,除非他倆說話用喊的,否則旁人根本不可能偷聽得到。


  了解到這一事實,長安頓時有些泄氣。這時身邊突然擠來一人,長安驚了一跳,轉頭一看,卻是趙椿。


  長安瞠目,問:「你怎會在此?」


  「恰好路過。」趙椿一邊說,一邊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假山。


  長安順著他手指方向定睛一瞧,卻見那假山某塊山石一角隱約露出幾縷雪白的塵尾。


  在宮中,只有劉汾與郭晴林這種有官職在身的太監才能手持拂塵,而今日能出現在此地的,定是劉汾無疑。


  「安公公,你藏在此處做什麼?離得這般遠,什麼都聽不見的。」趙椿低聲道。


  是啊,什麼都聽不見,那劉汾這老閹貨躲在這裡做什麼?莫非與她一樣,想根據兩人的表情動作推斷些什麼了,既如此……


  「別人聽不見,不代表雜家聽不見。」長安得意道。


  趙椿問:「此話怎講?」


  長安斜眼看著小假山那邊,道:「雜家只要看他們的口型,就能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話。」


  山石那邊的塵尾突然露出更多了,顯然是劉汾那個老傢伙被她這句話吸引,身子朝這邊傾過來,想更清楚地聽她說些什麼。


  「哦?這等奇能我只在書中看到過,想不到世上竟然真有人會這項絕活。」趙椿又是驚訝又是佩服。


  「噓,他們要說話了。」長安緊張兮兮地制止趙椿再出聲,聚精會神地看著鍾羨和慕容泓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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