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但求無愧於心
所謂晨練，不過是劉池長老帶領著弟子們繞內門外圍跑步而已，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還算輕鬆，可是隨著圈數越來越多，路程越來越遠。開始出現有人速度下降的情況，幾個女弟子氣喘籲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麵前帶頭的劉池長老沒有絲毫憐惜，依舊帶頭在前麵奔跑。
後邊跟著一男一女，自然是易玄凝與薑不凡，隻見二人依舊輕鬆如初，仿佛這高強度訓練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壓力。
“長老，我觀您全身上下皆有鉛塊，如今身後又背了三十斤的沙袋，隻怕配重已高達百斤。依舊健步如飛，弟子佩服。”薑不凡笑著對前麵的劉池長老說道。
劉池長老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好歹也是一個將級修士，若是背點東西跑這麽短的距離就氣喘籲籲的話，那我又有什麽資格帶你們？”
薑不凡恭維道：“長老以身作則，實乃吾輩之楷模。”
“少來這套，你薑不凡是會說這話的人嗎？我倒是經常聽說你連長老們的麵子都不給。”劉池長老瞪了他一眼。
顯然，他這馬屁不僅沒拍到位，還被人揶揄了。我隻是不愛與人交際而已，又不是誰都不搭理，更不是不說話，怎麽會像劉池長老說得這般。
話說，易玄凝聽到薑不凡被揶揄，在一旁偷偷笑著，那模樣有些俏皮又有些嫵媚。
要是能摘下麵紗就好了，每天見她那模樣心情都會好上幾分，薑不凡內心想到。
劉池長老見他不說話，哪裏知道他的心思飛到人家易玄凝麵紗下了，還以為是被自己說了兩句就蔫了，又對他說道：“你也不簡單啊，背著六十斤的配重還能這麽悠閑，薑不凡，你給老夫的驚喜還真是一波接一波。什麽時候讓我看看你的真實實力啊？”
“啊？什麽真實實力啊，我的實力不就這樣了嗎？”薑不凡裝傻充愣道。
“就這樣？你這體術在內門不敢說穩坐第一，前三絕對有你。納氣期因為靈氣混濁隻能學一些皮毛的靈術，雙方比試還是體術占優勢，你的實力就算遇到納氣八層的高手也有一戰之力吧！”說完，劉池長老還不忘看了易玄凝一眼，邊上這不不是正好有一個滿足條件的人選嗎？
易玄凝點點頭，關於薑不凡的實力她是這穀內最清楚的人，修士之下皆是體術占優勢，越級挑戰打贏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裏，她內心又忍不住一陣憂愁，以他的進步，將來進入修士定然是勢不可擋，可偏偏他又這麽癡迷體術不學靈術，若是長久下去無異於是得了芝麻丟了西瓜，實為下下之策。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薑不凡溫柔得對她說道：“放心，我是不會顧著體術荒廢靈術的，不然也不會一年之內連升七層。”
聽著他的話語，易玄凝欣慰的一笑，這個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偏偏還有充分的理由讓自己無話可說。
“長老，我觀後麵師兄師姐們都這麽勞累了，是否讓他們休息一陣啊，訓練過度傷了身體會影響後麵的訓練。”薑不凡道。
劉池長老停**子，轉身看著後麵的弟子們，跟上來的也就那麽幾個了，其他人已經掉隊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去了。他招手喚來一名看著還有些體力的弟子，讓他去後邊給其他人傳話，說訓練結束了。那名弟子瞬間放鬆了下來，飛快跑去後方報信。看他這樣，劉池長老轉頭對薑不凡道：“你瞧瞧這副樣子，哪裏像是累了，跑的比剛才都快。”
“長老這話說的，他也是因為知道跑完這段就解放了才如此快速，心中有了目標自然就有動力。”薑不凡訕訕笑道。
聞言，劉池長老緊緊盯著他，薑不凡怎麽會這麽老實，試著往左右移動兩步，劉池長老的視線也跟著過來，看這架勢，是非要從他身上看出個一二三來。
他搔著頭發，尷尬得笑道：“長老這是何故？”
“你說得對，人都會有目標，也會為了目標去奮鬥。那麽你的目標又是什麽？”劉池長老淡淡問道。
感情在這裏堵著自己啊！薑不凡笑著搖搖頭，“長老多想了，弟子沒什麽想法，自然也就沒什麽目標，不然也不會久窩於外院了。”
他這話雖是合理，劉池長老卻是不信，“話就說得這麽好聽，那你在外院又何苦這麽努力修煉，以至於一年連升七層？我看你不是沒有目標，而是目標定得太大了。”
“再大能有多大？我就是個十六歲的小毛孩子，連魔浴穀都沒出去過，外麵的世界如何精彩我也不得而知，這樣的人也會有目標嗎？”薑不凡道。
劉池長老沒去回答他的話，而是找了塊陰涼的地方坐下，薑不凡兩人也學著他的模樣在他對麵席地而坐。許久，他才淡淡說道：“人都會有目標，不以開疆拓土征服他人而遠大，但求無愧於心就好。”
這話像是對薑不凡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薑不凡點點頭，心道，這劉池長老年輕之時定然也是一個內心充滿遠大抱負的有誌之士，想來也是在這事情上四處碰壁，終是被這世間諸多事故磨平了棱角。這番話看似是在自艾自怨，卻也提醒著我莫因為一個目標而被束縛住，無愧於心就好。
“你雖然聲稱自己沒有目標，你卻看看後頭這些師兄師姐們。”劉池長老指了指後方隨意坐在地上的諸人歎道：“這些人天賦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進內門，目標也遠大，卻是偏偏不肯為之努力，終日好高騖遠做些白日夢。但凡他們多努力幾分，也不至於留在這裏這麽久實力還沒什麽精進。”
薑不凡嗬嗬一笑，心道，這些都不錯了，你想想昨日的林遠之流，那才是真真的廢。不過他可不會這麽說，“師兄師姐們也許有其他想法呢？這世上的出路也並非隻有修煉一條。”
“哼！你倒是會幫他們說好話，選其他出路的弟子不是沒有，皆早早就離開內院，哪像他們這般荒廢。若是多幾個你這樣的，我怕是做夢都是會笑醒了。”劉池長老惡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易玄凝扭過頭去偷笑，還是第一次見劉池長老這般，罵了人還不忘順帶誇一下薑不凡。
再看那薑不凡哪裏會聽不出他的意思，隻得在邊上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