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雨緣的離去
的時光匆匆遊走，在雨緣高強度的訓練下，薑不凡已然突破到引靈期三層。實力在這短短幾天中飛一般提升，速度之快讓雨緣都有些汗顏，幹糧儲備早就消耗殆淨，幸好躥雲鷹小恕每天都叼著一些野味飛回來，讓他不至於餓死。
噬靈棍插在大地上，薑不凡左腳立在上頭，另一隻腳懸空，整個人就這麽站在棍子上。雙目緊閉，如老僧入定一般，周邊的風吹草動都無法影響到他。
忽然，一陣破風聲傳來，一隻削得尖銳的竹竿朝他爆射而去。他連眼都未睜，隨手一揮，一股靈氣打在竹竿上。那根竹竿瞬間炸得四分五裂，爆炸過後，又有一根竹竿飛來，速度比剛才那根還要快。
薑不凡隻是一個側身便躲過，隨手抓住竹竿的末梢，一個轉身往回投擲，正好迎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第三根竹竿。兩個杆頭向撞，竹竿從中間處裂開，分別朝兩邊飛去。
薑不凡從噬靈棍上跳，下來，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山洞旁茂密的竹林，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好興致，沒事幹就跑來偷襲我，我是不用修煉了嗎？”
從竹林深處走出來一人，那人白衣如雪，器宇非凡，正是雨緣。他邊走邊說：“進步很不錯了，才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就能抓住我全力一擊。照這個進度下去，在那個什麽宗門大比之前進入引靈五層不是問題。”
“你這是一擊？”薑不凡指了指地上三根竹竿的殘骸問道。
“我說是一擊就是一擊。”雨緣扯起謊來麵不改色心不跳。
懶得和他扯皮，薑不凡抽出插在地上的噬靈棍。現在的他已經能隨意控製它的長短，再加上噬靈棍本身獨有的吸納靈氣法門，薑不凡用它比用隱刃還要順手。
“時間快到了。”雨緣淡淡道。
“我知道，所以你著急測試我到什麽地步了嗎？”薑不凡臉色一沉，雨緣與他在山洞裏朝夕相處了兩個躲月，可是現在他即將要離開，感覺心頭隱隱作痛。
雨緣兩手一攤，“終有一別，最後讓我再幫你一次，有了我的回歸，對你有發好處。我走以後，就把小恕放走吧，它留在我身邊太久，是時候要去過它應該過的日子了。”
聽著他像是交代後事一樣，薑不凡內心不是滋味，緊緊握住手中的噬靈棍，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明明知道他的本體就是自己，可是薑不凡已經將他當成一個獨立的人，當他是朋友是老師，想到這裏鼻子一酸，眼淚立馬就要流下來。
“喂！你好歹也是我的本體，有沒有點誌氣。你見過誰把神識召回本體會有感覺的？你平時放開神識感知的時候，我也沒見你像今天這樣啊。”雨緣這話顯然口不對心，遲遲不敢看薑不凡的眼睛。
“真的…沒…沒有辦法再召你回來了嗎？”薑不凡有些哽咽。
“沒有辦法。”雨緣搖搖頭，“神識已經到達極限了，想要恢複是不可能的。不過你也不用太傷感，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回到你的體內，我也會變成你神識的一部分，到時候你就知道好處了。”
“這樣的好處我寧可不要。”薑不凡賭氣道。
“你不要？那我隻會消散在天地間，沒有任何意義。既然這是結果，那你應該學會接受它，而不是一味的排斥。這是你修行的一部分，請不要糟踐我們的交情。”雨緣苦笑不止，他又何嚐能這般灑脫呢？可是趨勢如此，薑不凡總該要學會取舍。
“或許，我們能創造不一樣的結果。”薑不凡道。
這話剛說出口，薑不凡都想給自己兩巴掌了，不一樣的結果？怎麽創造？現在的雨緣是神識，連靈魂都不算是，他的靈魂正是自己，回歸自己就是最好的結局。可是，內心就是不甘心啊！如果自己夠強的話，說不定可以創造出其他結果。
“不一樣的結果？神識回歸靈魂這是法則所致，如果你將來想不再經曆這樣的事情，那你就要嚐試跳出法則。這也是蘭空宇一直所努力的目標，所以你加油吧，我會化作你神識的一部分，與你一起努力的。”雨緣笑道。
薑不凡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眼眶紅紅得，眼淚隨之滴落下來。
雨緣又道：“你在人界行走，一定要小心。當年你前一世暴露了，所以知道我們存在的人並不算少數，不少人都盯著我們，就為了獲得蘭空宇被封印的神祗。”
薑不凡點點頭。
“當初那賤人知道了我們的存在，她一定會全力尋找你，你千萬記得不要隨意暴露出自己。還有一件事，很高興認識你，與你相處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我很開心。時間不多了，現在就要開始了。”
這麽快？薑不凡眉頭一挑，“我應該怎麽做？”
雨緣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周邊散發出點點亮光，無數光斑朝天空中飛去。“盤腿坐好，我可能要你提前搭築氣府了。”
薑不凡立刻盤腿坐好。
所謂“氣府”，是吐濁期的修煉者才開始搭建的在體內存儲靈氣之所。在吐濁之前，修煉者所吸納的靈氣都存於丹田當中，隨著修為的提升，肉體能存儲的靈氣實在有限，不足以支撐起高品靈術的耗費。所以修煉者都會在體內開辟出一個空間，人們稱之為“氣府”來存儲靈氣。
“氣府”要想建成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修煉者在修煉的過程中，慢慢開辟搭建而成。但是“氣府”搭築有一個決定性的條件，那就是此人是否到達吐濁期。
像薑不凡這種還隻是引靈三層的小子，想要搭築“氣府”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他現在連該怎麽做都不知道。
“我應該如何搭築氣府。”
“你什麽都不用做，我來幫你。”雨緣大喝一身，隨即化為一道亮光鑽進薑不凡的身體中。
雨緣入體的瞬間，薑不凡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烈火灼燒一樣炙熱，上衣直接經不起靈氣波動而被震得粉碎。背後的紋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胸口蔓延，樣子詭異至極。
此時的薑不凡無心管理這些，隻感覺自己體內的靈氣都被調動，就像沸水一樣躁動不止，身體的表皮已經開始出現幹裂的狀況。他不知道這是神識入體的正常現象，還是跨級搭築氣府的反噬。
紋身的九條觸手在這一刻已經徹底蔓延全身，他能清楚感覺到從紋身遍布自己身體的那一刻起，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清涼的感覺。
原本躁動不堪的靈氣開始井然有序在體內運轉著，它在吸納靈氣！薑不凡大驚失色，這時候沒有靈氣還玩個毛線，趕忙運功抵禦。
雨緣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別抗拒，你的身體現在搭築不了氣府，我決定把吞噬作為你的氣府，這樣你會擁有比別人都龐大的靈氣儲備，現在是正常現象。”
有了他的提醒，薑不凡不再抗拒，雖然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或許就像雨緣說的那樣，凡事粘上靈氣就算再匪夷所思都能算正常。
靈氣盡數被吞噬吸收，體內半點不存，可這還遠遠不夠，它開始自動運行吸納周邊靈氣，薑不凡身體變得通紅，自己身體都快被撐爆了，“還沒好嗎？頂不住了。”
雨緣沒有回答他的話，薑不凡隻好自己苦撐，終於頂不住了，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
夜晚，薑不凡是被山風凍醒的，一覺醒來打了個冷顫，“雨緣，別偷懶了，生火…”他下意識喊道。
對了！雨緣已經消散了，趕緊起身催動靈氣禦寒，原來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雨緣都給他鋪好路了。吞噬徹底與自己融為一體，牢牢固定在紋身上，已經不能召喚出來了。靈氣儲備在它內部空間，需要的時候隨叫隨到。
雖然不清楚雨緣怎麽辦到的，不過一代藥聖能做到這個也不稀奇。
腦海中好像有些不一樣，貌似多了點東西，細細用感知力探查而去，薑不凡仿佛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空白空間。
薑不凡的神識踏入空間，雨緣的身體響了起來，“小家夥，這是留給你的神識空間，說過對你有好處的吧，絕不會匡你！我的那些記憶全都儲存在這裏，先前給你吃的藥也是為此。如今吞噬和淨化徹底與你融為一體，不需要召喚都能使用它們的能力，往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最後再懇求你一件事，代我娶了那個人，記憶會慢慢出現在你腦袋裏。再見了，好自為之吧！”
退出神識，他低落地看向山下，那裏除了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正如此時的自己，什麽都沒了。世人皆說強者是孤獨的，薑不凡還沒成為強者，怎麽就開始感覺自己孤獨了呢？
從乾坤袋裏找出一件衣服穿上，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沒有雨緣這話嘮在身邊，他又回到了以前悶葫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