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找場子
背後站著的十個人裏，有九個麵帶喜色，還有一個麵色陰沉，讓人不敢靠近。殺氣這東西其實玄乎得很，明明什麽傷害都造不成，可卻能讓人打心底裏恐懼。
薑不凡小腿肚子忍不住發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意識到自己這次真過火了，否則按照易玄凝的脾氣，自己頂天被打一頓。可是現在她一言不發，其他人也不敢觸她眉頭，讓人渾身不自在。
“那……那啥……各位都還好吧？”薑不凡打著哈哈，內心懇求趕緊來個人接話，不然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
哪知他們全都幸災樂禍，易玄凝不發話，壓根沒人搭理。
易玄凝緩緩舒出一口氣，冷道：“不在外頭逍遙了？”
薑不凡把脖子一縮，畏畏縮縮走上前去，“這不回來了嘛！別生氣了。”
“我生哪門子氣，薑大少爺您玩唄，小女子不敢多說什麽。”易玄凝鳳眼眯起，揶揄道。
“我這哪是玩，不刻苦修煉的嘛。”薑不凡走到她身後為其錘肩，內心暗自感慨，女人真不好哄！
其餘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還真是糯米治木虱，一物降一物。誰見過天不怕的不怕的薑不凡有這麽慫的時候，也就易玄凝有這本領。
易玄凝幽幽歎了口氣，這登徒子就一張嘴厲害，打罵皆舍不得。可這麽輕鬆讓他糊弄過去，自己這兩個月算什麽？決計不給他太輕鬆。
九人自發背過身去，暗自竊喜。薑不凡揮手打發他們，“去！有什麽好笑的，你們遲早有這一天。我還不信了，你們能好到哪裏去。”
易玄凝一聽來了火氣，“你是覺得這樣很不好嗎？那你可以走了，別跟著我。”
薑不凡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怎麽就說了這句話了呢？真是罪過，麵帶笑容奉承道：“沒有沒有，瞎說的，我好著呢！讓他們羨慕去。”
雲帆看著辣眼睛，這是自己認識的薑不凡嗎？慫得很走心，“大庭廣眾呢！收斂一點好不好。”
“收斂什麽？讓他們都過來看看，老子怎麽疼人的。”用最硬氣的語氣說最慫的話，薑不凡真有尿性。
李空走上前頭，對雲帆作揖弓腰，說道：“在下魔浴穀李空，感謝您為薑不凡保駕護航。”
雲帆抬手製住，“這件事可以不用謝，我和他隻是合作關係而已。”
“此處不宜談事，咱們還是回包房吧！”徐文博提議道。
“煩請帶路！”雲帆客氣道，薑不凡的同門他沒理由不給麵子。
“請！”
一行人回到包房，雲帆和那三個聊天去了，薑不凡躲在牆角安慰易玄凝，剩下六個倒成了多餘之人。明明這邊人數比他們兩頭加起來都多，怎麽在最尷尬的處境呢？
為了化解尷尬，他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卻總是心不在焉。
可算是把易玄凝哄笑了，薑不凡拉著他過來和眾人敘舊。大家紛紛感謝他送來的丹藥，皆說服用之後效果好，問他還有沒有，他倒是想給，但是自己身上也沒了。
歡聲笑語沒有維持太久，邵東和依靈芸就下場比賽了，二人才離開沒多久，薑不凡嘴角微微揚起，與此同時四個將級一同站起身來看向門口。
李空道：“外頭的朋友不用敲門了，直接進來吧！”
大門被暴力踢開，一群白衣人走了進來，這些人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來喝茶的。跟在最後麵的是方才投降的包小裏，想來他應該和宗門領隊說了白群的事。
這些人實力非凡，有三個將級高手，這和魔浴穀的陣容差不多，但是為首一人卻是將級大圓滿。若是硬拚起來，自己這邊怕是得不到好處。
那將級大圓滿抱拳道：“本座吳世京，盤龍閣掌門人是也。”
“原來是吳掌門，失敬失敬，在下魔浴穀李空，不知您特地過來所為何事？”李空客氣道，真是個稀客，盤龍閣作為梅城最大的勢力之一，向來與魔浴穀沒有交集，想不透有什麽事能讓他親自過來。
吳掌門冷哼道：“魔浴穀好大的本領，唆使人殘害我門下弟子。臉都被人踩了，我能不過來嗎？”
李空臉色瞬間陰沉，威嚴道：“吳掌門，我尊你是一門之長，所以才對你客客氣氣的。真以為我魔浴穀好欺負不成，什麽髒水都往我們身上潑。”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殘害他們弟子不是誰都能擔待得起，事要是坐實了，魔浴穀會遭到其他門派討伐。
“我潑髒水？”吳掌門都喊破音了，“你推脫倒是一把好手，我門內弟子已經被廢了，經脈全毀。你和我說這是誣陷？幹嘛不問問你門下弟子幹了什麽好事。”
李空毫不怯場，回過頭問道：“你們有誰最近動過手了？”
自然無人應答，知情的二人更是龜縮起來不說話，倒是不怕他們，隻是雲帆身份特殊，經不起查。
見無人回話，李空又道：“吳掌門，您也瞧見了，我這可沒人動手。”
“你說沒有就沒有？我這有人證在場。”吳世京敗壞道。
易玄凝側頭輕語：“這事不會是你幹的吧？前幾天隻有你不在大家的視線中。”
薑不凡笑而不語，這事小不了，就看李空怎麽解決了。
看他不說話，易玄凝內心有了答案。這死人盡整幺蛾子，才剛回來又給宗門帶來麻煩。低語道：“這你怎麽敢？我們都要被你害死了。”
“噓！”薑不凡噓聲。
李空冷笑，“吳掌門，人證與你無故自然就好，可若是你門下弟子，這又該如何算數？”
敢來構陷我的師弟師妹們，還真以為這是你盤龍閣嗎？
吳世京震怒，曆聲道：“你懷疑我誣陷嗎？我作為一門之長，去為難幾個孩子做什麽？”
李空道：“這事我可沒說過，吳掌門還是拿出鐵證再來吧！”
“包小裏。”吳世京怒吼道。
“在。”
“給我滾出來。”
包小裏走上前來，站在掌門身側，指著薑不凡道：“就是他廢了白群，我們幾人都能作證。”
吳世京道：“聽到沒有，我門內弟子皆可作證。”
自包小裏指證薑不凡那一刻起，在場人都深信不疑，但若就這麽認了，宗門麵子還要不要。
李空心裏恨不得把薑不凡活刮，麵子上還是要一致對外為主，強裝鎮定道：“還是你弟子作證啊！吳掌門也不想著避嫌？”
吳世京怒目而視，冷冷道：“小雜種，你可敢站出來對峙？”
薑不凡還未說話，李空先怒了，“吳掌門一口一個小雜種，把我魔浴穀當成什麽了？”
“這……”吳世京沒想到自己的語病被人抓了痛腳，雖不敢直接和魔浴穀開戰，但此時慫了可就會讓人覺得盤龍閣太好欺負。退無可退，此時咬碎牙也得硬撐，“你魔浴穀幹的好事，有膽子這麽強硬嗎？還不出來對峙。”
薑不凡不懼將級高手，晃晃悠悠走上前來，嘚瑟道：“廢了就廢了唄，個中緣由盤龍閣不清楚嗎？”
清楚？當然不可能！有誰敢把全程說給他聽，同門被害，餘人袖手旁觀。這話說出去，自己有好果子吃嗎？索性把責任都推給薑不凡，反正有責任全是他的。
薑不凡這麽一說，吳世京更加火大，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白群是我親傳弟子？”
“不知道啊！自己教得他囂張跋扈，總得有人教教他做人吧。”薑不凡道。
“好……好……好……”吳世京連說幾個好字，“當真是英雄出少年，你就不怕我掌斃了你？”
他催動靈氣，威壓讓兩門弟子喘不過氣來，薑不凡和易玄凝倒是個例外，可也就如此了。
魔浴穀這頭四人一齊走到前頭，這裏四個將級不怕你，李空威脅道：“吳掌門行事最好三思，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兩門開戰損傷可不小！”
“你們威脅我？”語必，他身後兩位將級皆運轉靈氣，大戰隨時可以開始，這後果卻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李空道：“就是威脅，要理事可不能聽你一家之言，我魔浴穀可不怕你盤龍閣。”
吳世京收回靈氣，指著薑不凡道：“小子，你要是個男的就出來說清楚，免得都說我誣賴你。”
薑不凡滿臉不耐煩，“吳掌門對吧，關於你弟子要殺我的事，提一個字好不好？是！現在我沒死，你徒弟被廢了是他技不如人，這不是活該是什麽？”
“你說是就是啊？現在是你一家之言，我隻知道你站著，我徒兒躺著。”吳世京道。
“就你那裏有證人嗎？我這也有！”薑不凡笑道，“雖然不知道誰和你說了什麽，不過說起是非，我們這頭有人作證。”
吳世京道：“就事論事，你廢了我的弟子，這總要有個交代。”
“你可知道事情因和而起？”薑不凡道。
“不就是你故意來挑釁，刻意走上來激惱我徒兒。”吳世京凶道。
薑不凡笑了，笑得肆無忌憚，癲狂道：“枉你貴為一派掌門，行事不過大腦，隻有被人蠱惑的份。”
“你羞辱我？”
“不可以嗎？”
吳世京運起一掌，奮力拍向他的腦門，誓要掌斃這膽大妄為的混小子。雲帆催動全身靈氣，閃身到他麵前，一掌迎上前去。
二人掀起靈氣巨浪，眾人被威壓逼得連連後退。雙雙收掌，第一仗勉強算旗鼓相當。雙方紛紛抽出靈寶，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鬧什麽，我還在外麵就感覺到你們的殺氣了。”薑淮的聲音響起，但卻無人知曉他在何處，這手隔空傳音真是妙極。
“薑淮，你終於出現了。為何不肯露麵？”吳世京對著天花板道。
薑淮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是我不露麵，趕過來也需要時間，等我到來再商議如何？”
“我等你！”
雙方收起兵刃，靜待薑淮的到來。
不多時，薑淮帶著劉池幾人跨門而入，“吳掌門可真是有空，不看著弟子們比賽，跑來我魔浴穀的地盤鬧事，可是不把我們這些老家夥放在眼裏。”
“薑掌門好大的脾氣，你縱容門下弟子行凶，還不許我上門嗎？”吳世京冷笑。
現在局勢越來越亂，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自己就來找個場子而已，結果現在要對上七個將級，自己這邊隻有三個，打起來隻怕怎麽死都不知道。
薑淮無謂，“弟子們小打小鬧而已，當初你盤龍閣沒有動過我的弟子嗎？”
“你這是要翻舊賬？”
“你若執意找事，翻翻舊帳又何妨？”
“我弟子可是被廢了，這不是一碼事。”吳世京怒嚎，他簡直要氣炸了，魔浴穀哪裏來這麽多高手，弄得自己現在束手束腳，往日可不見這麽威風。
“一碼事。”薑淮道：“都是被廢了人，那也是我的弟子。”
薑淮隨說得輕描淡寫，可又有誰知他內心的陰暗，薑不凡真給自己長臉，把這仇全都還了回去，隻恨自己沒有親眼看到。
吳世京道：“你真要保下這個人？”
薑淮沒有直接回答，“薑不凡！”
“弟子在。”薑不凡上前。
“你給魔浴穀長了臉，我重重有賞。”
“行！有你的！咱們走著瞧。”吳世京放下狠話，轉身帶人離開，臨出門前又道：“盤龍閣的人都給我聽好了，一會若是在場上碰到魔浴穀的弟子，全都給我往死裏打。誰不下死手，就自裁謝罪吧。”
“弟子遵命！”
“咱們走！”
吳世京拂袖而去，薑不凡走到門口，對他們喊道：“喂！你們家最厲害的也被我廢了，其他的再碰上我也是一樣。”
薑淮站在他身後，一臉踹在他屁股上，“我求你少說兩句，一回來就給我惹亂子。”
“這不是掌門容許的嗎？”薑不凡無辜道。
“我容許的？你可別亂說，我什麽時候許你胡鬧過。”
“前日劉池長老不是就在下麵看著嗎？若非他暗示下手，我也不想惹這亂子。再說了，您若是不知道怎麽會來這裏？千裏耳嗎？”薑不凡滿臉幽怨，自己給你們當槍使，再不來幫忙還是人嗎？
這小子八麵玲瓏心，下手要是再狠點就好了。“事情沒有你想得這麽簡單，宗門大比這種事，我要是不出現的話，明天就有人要蕩平魔浴穀了。”
“也是，其他門派骨幹都在，咱魔浴穀最厲害的三位要是不在的話，沒人能放心。”
薑淮笑罵：“你這混小子可以啊，這都知道了，這兩個月心術見長，修為更是長得誇張，都已經引靈四層了。”
肯定是我天賦好唄！這兩個月在生死中徘徊，現在的修為都是拿命換來的。“我修為長得快，您臉上也有光不是？”
“油嘴滑舌別對著我，我不是大姑娘。”薑淮瞪了他一眼。
“這位是？”掌門指著雲帆問道，剛才沒時間問，現在越看他越覺得臉熟。
雲帆直接跪附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畢恭畢敬道：“小子胡牧覺，見過薑先生。”
薑淮趕忙扶起他，激動道：“你小子竟然到將級了，雲天嶽那老小子教得好啊！讓老子好好看看，長大了！”
薑不凡湊到二人中間，一臉獻媚道：“掌門，你怎會和這小子熟識啊？”
“又有你事？”薑淮正欲再踢，可惜腳速不及薑不凡閃躲之快，一下提了個空。
雲帆解釋道：“薑掌門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若非他力保，隻怕我早就死了。”
“你不是被你義父救出來的嗎？”
“是啊！我義父與薑先生一同救我出來的，本來打算把我安頓在魔浴穀，又怕仇家滋事，便同義父一道回了千雲城。”
薑不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是知道我是魔浴穀的弟子才來護衛我的。”
“不然呢？你是薑先生門下，我自然會護你周全。”
薑淮略微沉吟，對眾人擺手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與他敘敘舊，薑不凡留下。”
這感情好！自己有八卦能聽了。
劉池帶人退出房間，眾人對他投去曖昧的眼神，有什麽大八卦可別藏私啊。
“來，小胡子，給老子講講你們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於是雲帆將這些年的事通通講了一遍，從他到了千雲城再到後來披甲上陣，最後偶遇薑不凡，兩人鬥智鬥勇，與其一同回到梅城。
薑淮慘然一笑，感慨道：“這麽多年沒有消息，原來雲天嶽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好在都過去了，你這次回來不會是複仇的吧？”
“薑先生何故有此一問？”雲帆問道。
薑淮到底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點破道：“你方才那點殺氣誰都能感覺得出來，別和我打馬虎眼。”
“掌門不用擔心，這小子要敢輕舉妄動，我直接把他給弄暈了帶回千雲城去。”薑不凡壞笑道。
“靠！”雲帆爆粗，忘記這小子的能耐了。
他一提，薑淮才想起來，誇讚道：“你小子是真的可以，啥時候學會用靈藥的本領的？”
薑不凡嘿嘿一笑，“山裏撿得秘籍，我就是學著玩玩。”
好一個學著玩玩，他玩了一下治好雲天嶽，還殺了兩個將級。有誰敢小看他，一定會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