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授業
薑不凡這回算是被電怕了，虛弱地趴在地上，眼中滿是不敢相信。這個神識空間好歹是自己的主場，如今天嘯使得比他還順手。最誇張的是，他竟然受傷了，這怎麽可以忍？
平常的時候，因為雨緣傳下來的靈術威力太大，所以他一般是在神識空間中做模擬修煉，這樣做除了不容易被人發現之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在這裏不會受傷。
可是現在他受傷了，而且是被天嘯拿雷來劈，這已經不是超越他常識的問題了，而是把他所知道的一切知識點徹底推翻。
張開嘴巴幹咳兩下，從喉嚨裏冒出來的全是黑煙。不僅如此，他現在和碳鬼也沒什麽區別，上半身衣衫被燒成灰燼，暴露在外的皮膚呈現焦黑色，就仿佛要與背後的紋身比一比誰更黑似的。
不甘地冷哼一聲，到底是自己太弱了，這樣的家夥自己暫時還惹不起。天嘯和雨緣不一樣，雨緣屬於即將消散的神識，他能對薑不凡造成的影響十分有限。可是天嘯卻是從主體分離出來的神識，蘭空宇還親自為他補充了靈魂能量，就算如今能耐十不存一，可真想弄死薑不凡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天嘯看了他一眼，嘲弄道：“你不是很拽的嗎？現在怎麽不接著說了？怎麽？被我電怕了？”
薑不凡艱難地爬起身，試圖拍幹淨身上的汙穢，卻發現怎麽也弄不幹淨，反而自己的手因為觸碰到黑色的皮膚，也變得如碳般烏漆嘛黑。
這回他算是服了，主要是不服也沒有辦法，人家實力這麽強，在自己空間還能作威作福，這樣的家夥能對付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薑不凡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怎麽可能會再去招惹這樣的狠角色呢？
想明白這點的他頓時泄了氣，想要用對待雨緣那種沒大沒小的態度去對待天嘯顯然是不太可能。他敢拿自己人頭擔保，天嘯絕對有殺了自己的想法。
“好強大的靈陣，這是一個人就能使出來的嗎？”
天嘯自豪道：“夠厲害吧？相學吧？求我我就教你。”
薑不凡滿頭黑線，“那個，貌似是你硬要教給我，我不想學才被電的吧？你怎麽還沒搞清楚先後次序呢？”
天嘯愣神，遠離再次召喚出方才的陣圖，對薑不凡冷笑道：“老子有實力，想怎麽來就怎麽來。現在就隻問你一句，學還是不學？”
好家夥！這給薑不凡嚇得，直接舉手道：“學！我學還不行嗎？”
“怎麽感覺你和被強迫了一樣，我還是不勉強了，等你下輩子再說吧！”
天嘯沒有停手的意思，眼看天雷就要再次劈下，薑不凡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氣力，大吼一聲：“我學！”
如此，天嘯這才滿意得收回陣圖，看著在原地唯唯諾諾的薑不凡，“你也別不爽，我這門手藝已經失傳了，除了傳給你能穿給誰，就當幫我一個忙，將來的好處就當是報答。”
“什麽好處？”薑不凡下意識問道，他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既然有好處那事情就另當別論的。
不過，平心而論，他真的不想學習靈陣嗎？如若真不想，還向掌門討要什麽陣圖呢？不過是不想輕易顯露自己的目的罷了。
那天嘯看出來了嗎？在人界混跡上百萬年，要還看不出來就有鬼了。不過作為薑不凡的前世，麵子總要給足他。
就這樣，兩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做著雙方共贏的事。或許薑不凡稍微吃點虧，畢竟被雷劈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不過在天嘯許諾的好處麵前，這些又變得無足輕重。
“學會我的看家本領，這樣的好處難道還不夠嗎？”天嘯說道。
“不夠不夠！”薑不凡什麽時候學會知足常樂了，那他也就不是薑不凡了。“好處就要看得見摸得著，不然還算什麽好處？”
“我去！”天嘯麵對自己的轉生者，第一次感覺自己也有比不過的地方，臉皮這方麵就是如此。明明怎麽看都是薑不凡吃香，可讓他學還要有好處，這樣的事怎麽自己就沒遇見過呢？
“放心！好處少不了你的，我許下的承諾一定會兌現，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天嘯是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到底是什麽樣的環境才能修煉出這麽厚的臉皮。
無奈的他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製怒製怒，這家夥臉皮越厚越好，越無恥就越不容易在江湖中吃虧。
薑不凡卻還是將信將疑，“我怎麽記得你風評不好呢？別這麽看我，這是夢裏那些家夥說的。”
天嘯眼中快冒出火來，你還做什麽夢？連老子都不認得，這樣的說法絕對是胡謅出來的。
“你要是再敢汙蔑我，老子就劈死你。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我這麽做的。”天嘯惡狠狠道。
薑不凡退後兩步，這家夥喜怒無常，看來自己要小心他的威脅才行。小心翼翼問道：“你就沒有弟子嗎？要靠我來傳承下去。”
不得不說，薑不凡演技有了很大的提升，把自己打造成一個被迫接受的可憐家夥，典型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以為自己收了弟子就很了不起嗎？老子不稀罕！”天嘯不耐煩道，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時半會又想不通到底是哪裏。
他這麽說，薑不凡瞬間炸了毛，指著他說道：“你果然偷偷監視我的生活，剛才是怎麽說來著？這麽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去！被這家夥陰了。天嘯心中懊惱，枉他自詡在人界縱橫百萬載，今日卻被一個孩子套話。不過這事怎麽說都是自己的不對，無奈隻能陪著笑臉說道：“那是個例外，當你身處靈陣的時候，我也能出去小範圍活動，碰巧聽到了而已。嘿嘿！”
他現在這模樣，很難讓人聯想到他剛才威嚴的樣子，著實讓薑不凡忍俊不禁。如此正好，不然他老是這麽嚴肅，自己還真難辦。
心中雖然像笑，但又覺得不合時宜，板著臉說道：“我先提醒你，最好不要窺探我的生活，不然你就真的去等我的轉世吧！如果蘭空宇不會把氣撒在你身上的話。”
薑不凡在剛才想通了一件事，雨緣曾經說過，本體蘭空宇為了這次轉生準備了許久，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了，如此也能解釋為什麽要天嘯保護自己。
而這麽一個綢繆已久的計劃，他會甘心就這麽輕易失敗嗎？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方才的天嘯在撒謊。自己如果死了，最難辦的其實是他。
所以說，威脅自己什麽不存在，隻有自己能威脅他們。這麽一想，還是挺爽的，隻是唯一的籌碼是爛命一條，總覺得有幾分淒涼。
天嘯也意識到薑不凡開始掌控局勢，心中暗道不好，卻又無可奈何。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小子比當初的自己勇敢多了，敢拿命出來賭。
無奈之下隻能妥協道：“行！我算是服氣了，以後不管是不是在靈陣裏，我都不會去窺探你的生活。但是作為條件，你必須和我學習造圖術。這樣的結果您可滿意？薑少爺～”
他刻意把最後一個字拖長音節，以表示自己的不滿。可薑不凡並不在意，你不滿是你的事，老子的生活絕對不允許其他人插手。
當初蘭空宇可是通過雨緣傳達過的，這輩子屬於自己，而自己也立誓要為他們揚名。做到這種地步，要是平時生活還要受到管製的話，那和提線木偶沒區別了。
“本少爺深明大義，既然你誠心悔改，我老揪著也不算回事，就按著你說的來吧！”薑不凡笑道。
“小王八蛋，我看你就是皮癢了。”天嘯大吼道，說著便要動手。給你三分顏色便要開染房了？自己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薑不凡一看勢頭不對，連忙跳得遠遠的，幹笑道：“我就開個玩笑嘛！咱們年齡雖然差距太大，但好歹也是同一個人，這種玩笑還是能開的吧？”
天嘯可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盡管用性命威脅他，可惹毛了他對自己也沒好處。難道自己真的想死不成？
而天嘯也正是看穿了他這個想法，薑不凡對自己生活這麽在意，看起來是會隨時準備赴死的人嗎？竟然又被擺了一道，這小家夥還真是不好對付。
“行了行了！我懶得與你費口舌。”天嘯無奈道。
薑不凡見他終於顯露疲憊之色，心中暗暗得意，既然打不過他，那讓他心累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你有什麽想問的嗎？”天嘯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有問題？”薑不凡大感驚奇。
天嘯：“首先呢？你確實有點問題，而且是腦子上的。其次是我剛才出來的時候，你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樣都沒問題的話，那我自然無話可說。”
“你這不是已經知道我問題了嗎？幹嘛還來問我？也不知道誰腦子有問題。”薑不凡毫不留情回懟，自己就算再怎麽有問題，也絕對比眼前這家夥正常。
“讓我多說幾句話能死啊？你知道很長時間隻能自己和自己說話的滋味嗎？你……”
“打住，打住。”薑不凡趕緊打斷他的話，這個話嘮從出場就在沒話找話，一看就不像正常人。“還是說說咱們為什麽會長得一模一樣的話題吧！”
天嘯翻了個白眼，悻悻道：“你應該已經知道神之軀了吧？”
薑不凡回答：“知道，雨緣曾經給我講解過。”
天嘯又道：“雖然不知道他和你說到什麽程度，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你再說一遍。”
又來了，薑不凡隻感覺自己腦袋疼，這麽個家夥怎麽稱霸一方的？不會真的單憑一張嘴吧？
天嘯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開始自顧自得說了起來。
“蘭空宇的轉身是靈魂與身軀的重新熔煉，將自身的修為與記憶盡數封印，所以才有了我們嬰兒時候的模樣。而我們得利於此，身軀成年之後就是神之軀。隨著我們的成長，樣貌都會開始變得不同，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和雨緣長得不一樣的關係。”
薑不凡道：“這個我清楚，不明白的是，以這樣的條件，為什麽我們會一模一樣。”
天嘯笑了笑，接著說道：“這是因為，神之軀在逐漸完善。一般來說，必須要到達某個實力之後才會出現容貌的轉變，而你的這個時期卻是大大提前了。這不是我最終的樣子，而是我的神識與你共存太久，受了你的影響作出的改變。其實我們最終都會變成蘭空宇的樣子，隻是你距離那個地步還有好久好久。”
薑不凡聽得雲裏霧裏，自己的身體就是神之軀，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神之軀還會變得完善，奇怪的知識儲備又增加了。不過他出奇的沒有打斷，而是繼續聆聽下去。天嘯對此非常滿意，難得感覺自己被尊重了。
“我前麵說過，蘭空宇將自己用秘術封印，這就意味著一次新生，每一次的封印都不同，這才是造成我們最初模樣不同的最關鍵原因。通常來說，神之軀要想開始完善，必須到達靈級才有可能，你隻能說是個例外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那為什麽我見到的雨緣和我們長得不一樣呢？按照你的說法，他那時候已經完善神之軀了吧？”薑不凡問道。
天嘯解釋道：“你說得不錯！雨緣的神之軀很早就完善了，之所以會一直維持在那個樣子，完全是因為他自己想維持。通過吃各種靈藥的緣故，強行讓自己的容貌保持原樣。”
“我靠！”薑不凡驚呼，這些家夥盡幹騷操作，到底什麽時候才輪到自己哦！不過能繼承這些家夥的技能，自己到時候就是全能，還需要擔心這個嗎？
對於薑不凡的震驚，天嘯自然而然的原則略過，接著說道：“好了！咱們接下來說說如今的局勢，我在人界混跡這麽久，了解的一定會比雨緣透徹。”
“你說！”薑不凡道，同時心中暗笑，雨緣知道的其實也不少，隻是將這些記憶都封印了，自己才沒辦法知道而已。
天嘯露出個奇怪的神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們的態度是一樣的，所以隻能告訴你可以說的，至於不能說的你還是沒辦法知道。”
“你們是狗吧！”薑不凡罵道。
天嘯不想罵回去，這隻會浪費時間而已。
“你聽好了，神詔宮對於蘭空宇的威脅不僅僅人與神的矛盾，他們的某一位太上掌門和羽千刹有關係。”
薑不凡眉頭緊鎖，遲疑道：“是她？”
“看來你已經有模糊的記憶了，羽千刹試圖帶那個人一起長生，為此不惜將自己與她的命運捆綁在一起。這便是能帶著人不死不滅的真相，如果她死了的話，我們也會跟著陪葬。”
“能詳細解釋一下嗎？我總覺得很模糊。”
天嘯歎息，要讓什麽都不理解的薑不凡明白還有這困難，這需要時間，所幸自己還有相對長的時間，將來可以好好帶他上道。
“不死不滅需要條件，我們需要的是十世輪回。羽千刹曾遇到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天資不怎麽樣，根本等不到你的出現。所以他偷偷將自己與她的命運捆綁，如此便出現了另一個條件。她之所以能活這麽長時間，完全是因為蘭空宇沒有死。可是她要是死了的話，我們也會死。而這種死亡是不可逆的，我們這麽長時間的經營都會付之一炬。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那個女人還不知道這點，不然反過來製衡我們的話，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天嘯苦笑，這爛攤子不好收拾，直接受害人卻是薑不凡。將來的道路難走，萬一他有了實力，忍不住殺上神詔宮，再把那女人殺了，那自己也隻能跟著煙消雲散嘍。
“命運也能捆綁在一起嗎？”薑不凡問道。
天嘯肯定得點頭，“這個確實可以，但隻有一次機會，隻要實現命運捆綁，就永遠也無法解開。直到兩個人死亡，到那時命運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薑不凡咽了口口水，自己明明是修士，在平凡人看來已經夠神話了，可天嘯說的話連自己都覺得扯淡。
“你說得太玄，恕我短時間難以明白。”
“你想不明白也正常，因為修為擺在這裏。這個境界很難接觸那些，如果知道太多的話對你沒好處，反而容易走火入魔。這回你應該明白雨緣封印記憶的原因了吧？”
“大概理解了。”薑不凡木訥地點頭。
天嘯搖搖頭，“好好修煉吧！到了那個境界，你會發現當初難以理解的都不叫事。我隻是想告訴你，不死不滅除了要保護自己之外，還要保護自己的敵人，這樣的局勢後亂嗎？”
“得！”薑不凡擺手製止，“我還是慢慢摸索吧！現在的我連算計個王級都要費這麽多心思，你說的那個世界離我太遙遠。”
“這倒不會！你也別妄自菲薄，一個士級初期算計王級，如果不是腦子有泡就是有膽色，我看你魄力十足嘛！”天嘯安慰道。
不知怎地，他越安慰，薑不凡越覺得自己不舒服，那樣的世界自己沒有過向往，如今的他隻想先完成自己的計劃。
胡望是吧？你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