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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 流氓別算計流氓

  把占婆給捎帶手了?


  趙禎一聲哀嚎,這小瘋子去了嶺外看來不是什麼好事兒啊,是越瘋越厲害了。


  一戰滅兩國?這他也幹得出來?而且還干成了……

  趙禎就納悶兒了,交趾王和占婆王怎麼就降的那麼痛快?

  這仗到底是怎麼打的?
……

  ————————


  很稀奇嗎?


  很稀奇!

  大宋開朝百年,除了太祖蕩平中原那會兒,就出沒這麼利索過啊?


  何況,那已經算是非常遙遠的過去,從趙禎即位開始算,近四十年來,大宋一直就是窩囊著過的。


  突然然告訴他,兩天滅了兩國,這讓老皇帝都有點不適應了。以至於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打贏了,而是贏了之後會有什麼麻煩。


  呆愣了半天,趙禎才算回過神來。暗下決心,等此事的風頭一過,說什麼也把唐奕給弄回來。放在外面,著實不放心。


  隨後雖然不似剛剛那般驚慌,可是臉上仍然有化不開的疑惑。


  茫然出聲:「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文彥博好好琢磨了一下,「應該算好吧!」


  畢竟是開疆擴土,別管大宋多麼高傲,多麼不想「欺負」小國,多麼……

  不情不願。


  可是,已經砸到頭上,送到面前了,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不要白不要的道理誰還不明白?


  「可是.……」仁慈的趙禎又開始患得患失。「可是對諸邦使節如何交待?」


  這迴文彥博都看不下去了,略有幾分嫌棄,「陛下,用交待嗎?」


  之前為難,那是因為覺得大宋實力不夠,可是一戰滅兩國,說明大宋實力夠了。


  楊文廣這仗打的可是夠狠、夠快、夠漂亮,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此事就交於寬夫了。」


  得,文扒皮有種怨念:怎麼臟活、累活都給我幹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確實不用交待.……但是,有點不符合大宋的「人設」啊。


  一向以天朝上邦、仁愛大國自居的大宋,突然之間打了一仗.……

  突然之間就把兩個小國給侵略了,之前那個開戰的理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文扒皮現在就能想象得出,當交趾、占婆使臣聽說國沒了,當西夏、吐蕃聽說兩天就打完了,那表情會是何其精彩,之後又會何其氣極敗壞。


  從福寧殿出來,心事重重的往政事堂走。


  怎麼把事情處理了,還不「崩人設」,又有裡子,還有面子.……確實需要好好思量思量。


  一進政事堂,剛走到職房門前,一抬頭,見賈昌朝正站在門口,顯然等半天了。


  文彥博知道他為什麼來,這是找他來要人的。


  話說賈相爺自打去了涯州,就像煥發了第二春,那不是一般的幹勁十足。


  這半個月,沒事就往政事堂跑,相中哪個可用之材就想往涯州划拉,文彥博已經是不厭其煩,十分頭疼。


  現在看見賈相爺,背著手,昂首挺胸、趾高氣昂的在那站著,文扒皮都頭疼。


  「寬夫可算回來了。」


  不等文彥博有反應,老賈已經開口迎了上來。


  「相爺且等等。」就不能給老賈開口的機會。


  一揚手中戰報,「涯州剛剛送來的戰報,相爺看過了嗎?」


  老賈頓了一下,顯然有此意外。隨之和趙禎反應差不多,刷的一下臉都白了。


  「這麼快!!?」


  「呵呵,文彥博乾笑一聲,「相爺別急,且先看看再說。」


  把戰報遞給老賈,老賈急忙接過細觀。


  「嘶!!!」倒吸一口涼氣,不出意料,也傻眼了。


  不過還好,賈相爺比文彥博和趙禎要淡定不少,凝眉沉思良久,「難道.……那個『炮』威力如此之大?」


  「什麼炮?」


  文彥博這才意識到,賈相爺就是從涯州過來的,顯然知道不少內幕消息。


  「沒什麼。」老賈愣神回話。


  他也是聽說,沒真見過大炮發威。


  「大郎新制的一種火器,據說有山崩之威。」


  「山崩之威!?」文彥博一驚。「怎麼沒聽子浩提起?這麼好的東西為何不進獻朝廷?」


  可惜,老賈根本就沒跟著文彥博的思路走,心裡還在琢磨到底是不是火炮的功勞。


  越想越是篤定……一國王都怎麼也得算是城堅守固,否則不可能一天就攻進去。


  想到這兒,老賈樂了,「話說這炮,還有老夫的功勞。」


  可不是嗎?


  賈相爺那是親臨現場,親自動手參與配製的炮葯,而且……還嚇了個半死!……

  被老賈無視了,文彥博有點不舒服,眼珠子一轉,壞水兒翻了上來。


  陰陽怪氣道:「相爺還真是全知全能,那下面這件事肯定也難不住相爺了。」


  「什麼事?」


  老賈立刻警惕起來,幾十年的鬥爭經驗,讓老賈不用看文扒皮那張臉就知道,這貨要坑人。


  更何況,那張臉上已經寫的清清楚楚:「我要坑你!」


  於是乎,文扒皮把官家交待給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和賈相爺說了一遍,只不過,稍作改動,變成了交待給賈相爺去辦了.……

  說完之後,文扒皮還暗自得意,心說,我看你怎麼辦。


  哪成想,老賈聽完全無壓力,那叫一個輕鬆。


  「老夫還當是什麼難辦的差使,就這麼點兒事?」


  「啊?啊……」文彥博有點懵。


  「就這麼點事兒啊!」


  「簡單!」賈相爺滿口答應,隨之把自己要這麼這麼辦細說一遍。


  邊上的文彥博都聽傻了,還能這麼玩?

  論滿肚子里的壞水,自己果然不如賈子明啊!

  呆愣之間,只聞賈相爺輕鬆道:「老夫這就去討要聖旨,此事不難。」


  「等會!」文彥博回過神來,叫住老賈。


  既然這麼「簡單」,那還用你幹嘛啊?讓他見了官家,反倒要穿幫。


  「相爺初回京師,尚且疲累,此等小事就不勞煩相爺了,寬夫親為便是。」


  「真不用?」老賈還客氣客氣。


  「真不用!!」


  說著話,文彥博已經拱手話別,折回福寧殿去要聖旨了。
……

  看著文扒皮離去的背影,賈相爺輕蔑一笑,「小子,想坑老夫?你還嫩了點。」


  說著話,兩手一背,邁著四方步就出了政事堂。


  自打改庭異張之後,賈相爺感覺,這日子越過越輕鬆了呢?


  不過,美滋滋的同時,老賈還是有點沒明白.……

  怎麼回事兒?

  要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也就不用碎節操的演那麼一出,去和柱子較勁了。
……

  ——————————


  文彥博想坑老賈一道沒坑成,二次覲見討要了聖旨,然後親點御前侍衛,出得皇城,直奔使臣館驛。


  跟在文彥博身後的石全福又有種日了狗的感腳,這位文相公是盯上他了?怎麼又讓他跑腿兒?


  到了地方,照舊。


  石全福把館驛一圍,文相公飛揚跋扈往門前一站。


  街面兒上的百姓都覺得這場面有點眼熟,至於交趾使臣,都快嚇尿了。


  那煞星怎麼又來了?

  朝著占婆使一聲哀嚎,兄長救我!!!


  占婆使還算淡定,卻也猜不出文彥博這又弄的哪一出。


  「賢弟安心!隨機應變,為兄陪你出去。」


  以他之估計,既然上次沒殺人,就算大宋攻打交趾大敗而歸,也不太可能再要交趾使的命了。


  二人梗著脖子,咬牙行出館驛大門,且看文彥博到底要幹什麼。


  別人也沒閑著,西夏使臣尤為上心,跟在二人身後也出了館驛,他有種強烈的預感:


  他等的那個時機到了,該他上場了!……

  「有!!!旨意!!」


  等人都齊了,文相公扯著脖子一聲高唱。


  「制曰:勒吏部遷誥.……」


  那邊一眾人等使不由一個激靈,得,連開場白都和上次一樣,上來就宣旨。


  不過,也有細心的吃瓜群眾眉頭一皺,發現了些許不同。


  一般來說,大宋發諸邦公文,抬頭都是:大宋皇帝詔。


  這一次怎麼就改成制詔了?要知道,制曰的抬頭只是對大宋內部官員。


  不過,也不用疑心多久,文扒文那裡馬上就給出了答案。


  「勒吏部遷誥……」


  「天道獨眷,盛世承平,萬國歸心,昌業永固……」


  「特封,交州黃旺勝(交趾使臣)禮部侍郎職奉,留京待用。」


  「占州梵吉(占婆使臣),禮部員外郎職奉,留京……」


  「待用~~~。」


  後面那「待用」兩個字,文扒皮還特意加了個拐彎兒,聽得諸邦館驛門前,從當事人到各國使節,從吃瓜群眾到走過百姓,一個個都懵圈的不行。


  什麼情況?

  大宋朝的吏部……封交趾和占城的官?還交州……占州……

  「這是??」那邊交趾使直接就懵了。「這是何意?」


  「文相公!!」占城使則是大怒不已,義正言辭。「梵某雖出身弱邦,但也懂得忠良不侍二主之理,大宋這是何意!?」


  西夏使那邊也是冷然一哼,覺得是時候出聲兒了。


  「南朝好大的威風,自己的官封不夠,還要管別人家的臣子嗎?」


  文彥博先是瞪了西夏使一眼,這幫孫子就是欠收拾。


  就應該像唐奕似的,來一個咔嚓一個,看你特么還跳不跳!


  轉頭看向交趾使和占婆使,戲還沒演完呢,自然沒工夫搭理西夏使。


  故作驚異之狀,「怎麼?二位同僚還沒收到消息?」


  兩人面面相覷,「什……什麼消息?」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啊!」文彥博繼續演。


  「一個半月之前,交趾王、占婆王慕我天朝之盛,感官家聖慈,雙雙獻土歸依了啊!」


  「且『咱們』的陛下已經順應天意,受之美意,依唐時舊制,還交趾為交州名,占婆為占州名。」


  「冊封交趾王為交國公,占婆王為占國公,子民皆賜宋民之名,臣僚亦加官一級,入宋庭之美。」


  「二位同僚!!」說到這裡,文彥博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還有欣慰的光輝。


  「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啦!!!」
……

  「.……」


  「.……」


  「.……」


  文扒皮那話音剛落,場中登時鴉雀無聲。


  開封百姓們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怎麼回事兒?交州和占州?

  成大宋的了?太突然了!
……

  「太突然了」交趾使現在心裡也是這個感腳,怎麼就成宋官兒了?


  占婆使腦子裡現在就一個問題——


  不是大宋和交趾掐架嗎?關我們占婆什麼事兒?

  而二人身後的西夏使.……

  西夏使特別不是滋味,心裡空嘮嘮的,像是煮熟的鴨子……飛了。


  半天回過神來,脫口而出:


  「到底發生了什麼!?」
……

  ——————————


  呵呵,想問這個問題,他得排隊。


  趙禎想問、文彥博想問、賈昌朝想問……

  大宋的百姓們也想問!


  這仗是怎麼打的?


  為什麼這麼快!?


  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連唐奕自己.……

  他也想問,到底發生的什麼?

  劇本特么就不是這麼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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