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塞西莉亞的對策
與此同時。
河岸街,中餐館。
這幾天雖然不再下雪,但空氣依舊寒冷。
值班的警察正搓著手跟同僚閑聊這兩天的社會新聞。突然間他的視線被街道另一頭吸引住了。
同僚正興致勃勃地說道:“……要我說,這個所謂的《濟貧法》就跟頒布它的人一樣愚蠢。喂!阿諾德,你有沒有在聽?明明是你挑起這個話題的!”
值班警察立刻行禮,衝著同僚身後叫道:“塔利警探!”
同僚吃驚回頭,看到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警官,連忙摘帽以示敬意:“塔利警探,您怎麽來了?我以為這會兒,您應該在聖羅絲醫院慰問證人。”
走過來的警探確實跟塔利警探相貌無差,就連警服和肩章都一模一樣。
不過值班警察注意到他沒有帶槍,隻攜帶了警哨和木製警棍。
他的佩槍哪去了……值班警察有些疑惑,但並沒有說出口。
“塔利警探”笑了笑:“我來幫證人拿點東西,能行個方便嗎?”
值班警察連忙道:“當然,警官。”
說著為他讓開一個身位。
自從一周前嫌疑犯從這裏逃走,霧格蘭場就把此地劃為了臨時監控區,時刻觀察有無可疑人物出現。
值班警察的目光落到“塔利警探”手上的戒指,敏銳地說道:“塔利警探,這是您新買的戒指?上次見您可沒戴上。”
不愧是霧格蘭場,連一個值班警察都很有洞察力……“塔利警探”聳了聳肩,笑道:
“昨天是我和夫人的十周年結婚紀念日。上麵還鑲了一顆貨真價實的鑽石。花了不少錢。你知道,女人嘛……不過對於我們男士來說,這顆鑽石唯一的用處,不過是切玻璃的時候像,切油泥一樣利落。”
值班警察困惑地抬起頭。
塔利夫婦不是上個月才過完十周年結婚紀念日嗎?還撒了霧格蘭場的同事一身狗糧。
但他沒有多想,以為自己記錯了。
“塔利警探”迅速走到門前,掏出一把鑰匙插入鎖孔,“吭哧”一聲門開了。
他對值班警察再度微笑以示感激,還揚了揚帽子,然後走進了餐館,門在他身後合上。
值班警察這才放下心來,既然手裏都拿著這家餐館的鑰匙,說明此舉得到了餐館主人的認同。
他搖了搖頭,打消自己多餘的疑心,繼續和同僚攀談起來。
門內。
雖然還隻是黃昏,但由於餐館門窗封閉的關係,屋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之間,“塔利警探”手上的戒指一陣微光閃爍。
“啪”的一聲。
“塔利警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材嬌弱的女子。
戒指上的光芒照亮了女孩嬌美的麵龐。
塞西莉亞。
她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古樸戒指,正是靠著這份古代遺物的力量,她才兩次三番地逃脫了警方的追捕。
“有了它,我可以變成任何人。”塞西莉亞喃喃自語,投向戒指的視線頗有一絲得意。
視線從戒指上離開,塞西莉亞借著光亮走進艾尼的房間。
這次行動之前,她已經潛入霧格蘭場多次打聽。
令她奇怪的是,那個叫做艾尼的小子,直到目前還沒有把絲襪交出去,警方也不知道證物的存在。
“這是為什麽?聽起來就好像那個可惡的家夥故意為我隱瞞一樣?”
一想到那個“可惡”的家夥,塞西莉亞就恨得牙癢癢的。
她長這麽大,還從未被人這麽戲弄過。
一想起自己渾身狼狽陷入泥沼,對方站在身前脫帽欠身的情景,塞西莉亞就感到一陣挫敗感。
好氣啊。
塞西莉亞咬了咬唇,屋內的空氣都因她的情緒波動寒冷了幾分。
鎮定下來後,塞西莉亞走進了艾尼的房間。
“既然那個臭小子還沒把證物交出去,那麽我還有機會。隻要找到絲襪並且銷毀掉,警方就沒有直接證物。這樣的話即便上了法庭,陪審團也會判我無罪釋放。”
這樣想著,塞西莉亞迅速翻騰了起來。
“砰!”
“嗙!”
“咚!”
一陣亂七八糟的翻騰聲響起。
一個小時之後,房間徹底被翻了個底朝天。
但塞西莉亞皺著眉頭,她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砰!”
“砰!”
這時,窗戶上傳來值班警察的敲擊聲:“塔利警探,您可得快點了!我馬上就要下班了。”
塞西莉亞驚了一下,立刻用塔利警探的聲音回道:“好的,我馬上。”
她加快了搜尋的速度,但始終沒有找到那雙絲襪。
忽然之間,她眸光一閃,從窗邊的桌上拾起一本日記。
“這是什麽?”她疑惑地了日記。
下一秒,塞西莉亞驚恐地注視著日記本上的文字,瞳孔逐漸放大。
“這、這種文字……”塞西莉亞發出不敢相信般的喃喃聲。
日記本上出現的文字,不同於她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
那是一種神秘而難以揣測的象形文字。
第二天一早,聖羅絲醫院。
吃完早飯以後,艾尼就一直坐在床上看報。
他的主治醫生告訴他,他的恢複情況還不錯,但想出院還得再觀察幾天。
“真無聊啊。”艾尼嘟囔了一句,隻能看報來打發時間。
這時一個嬌俏的小護士走了進來:“先生,您現在感覺如何?”
“挺好的。如果有人願意陪我聊聊天就更好了。”艾尼隨口答道,一邊衝小護士眨了眨眼睛。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挑逗漂亮女孩仿佛是他們的天性;更何況艾尼這會兒空虛寂寞,實在難得找個人說上兩句話。
護士咯吱咯吱笑了兩聲,同時仿佛漫不經心般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沒有人注意到她進來。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
注意到這些細節,護士無聲地關上了門。
“有什麽事嗎?”艾尼敏銳地觀察到了對方的動作,下意識警惕問道。
但他沒來得及深入的思考,一把短刀就橫抵在了他的脖子前。
護士,不,塞西莉亞站在病床前,冷冽的眸光微微閃動。
“早上好,先生。”塞西莉亞用冷漠的聲音說道。
“早……早上好。”艾尼顯得十分吃驚,並且立刻放開報紙,舉起雙手。
這家夥是怎麽進來的?聖羅絲醫院可是有相當嚴格的安保係統。即便是就職的醫生走進這家醫院,也會在門口接受嚴格的排查……艾尼的腦子飛速運轉。
此時的他內心充滿疑惑,但他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的出現就代表著危機,尤其自己的脖子上還抵了把鋒利的武器,必須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坦白來說,先生,我很想現在一刀刺死你。由於你的原因,我再也無法出現在公眾麵前了。”
塞西莉亞的聲音裏流露出怒氣。
“盡管警方還沒有指認我的罪名,但已經把我的肖像張貼在了全城各大角落。如果不是我掌握著可以改變外表的某種器物,恐怕早已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艾尼盡量語氣溫和地試探道:
“您冒著這麽大的風險跑進醫院,應該不是為殺我來吧?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廚子,可比不上您的性命值錢。
不如您放下手中的刀子,直接說明來意。這個房間裏沒有別人,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可以促膝長談。”
見到對方在這種場麵下仍然鎮定自若、仿佛掌握著主動權,塞西莉亞愣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聽從艾尼的建議移開了刀子。
這個男人確實有過人的才智,他拿捏準了我的性格,知道我甘冒風險,絕不是為了找他報仇、圖一時之快……塞西莉亞心想。
這樣想著,她對心底的那個計劃,不由多了幾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