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撥
看到渾身被打的皮開肉綻,髮絲凌亂,緊閉雙眼靠著牆壁坐著的凌玉丞,該男子老淚縱橫地跑過去,心痛萬分地將他摟在懷中。
「兒子,你受苦了,該死的凌沐澤,竟然對你下那麼狠的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總有一天,我要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男子抱著他的手氣憤的直發抖。
「爸爸,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我可以出去了嗎?」凌玉丞問道。
男子鬆開他,看到他被那些獄警折騰成這副傷痕纍纍的模樣,又是心痛又是悲憤又是無奈:「兒子,收到你被他陷害入獄的消息,我就通過各個渠道為你收集翻案的證據,可是,凌沐澤這次動的手腳實在是太縝密,人證物證都很齊全,很難找到紕漏,我命很多人調查都沒有絲毫對你有利的線索啊。」
「凌沐澤這次是真的要致我於死地了。」凌玉丞握緊雙拳,喃喃自語道。
「兒子,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如果實在是找不出為你翻案的證據,我就算是厚著這張老臉上門去求他放過你。」
「不要!爸爸,我就算是坐一輩子監獄也不要你上門去求他,不要你受他的羞辱。」凌玉丞激動地抓著他的手道。
「可是,現在各方面的人證物證都對你極不利,再過5天就要判刑了,坐牢先不說,要是判個死刑該怎麼辦,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念想,要是你出什麼事,我又怎麼能活得下去!」他老淚橫流道。
「可是,你也是我最愛的父親,我不要你為我受他的羞辱,這比死還要難受!」凌玉丞雙眼血紅道。
「我年紀都一大把了,受點屈辱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他肯放過你,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做什麼都願意。」
「爸爸,凌沐澤他對我們恨之入骨,就算他放過這一次,下一次還會想方設法陷害......」
凌玉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所以這一次你出獄后,一定要讓自己變的比他還要強大,要不惜一切代價超越他,不能再念手足之情了,否則,我們一輩子都要被他折磨,被他牽著鼻子走,沒有翻身之日!」
「可是,他畢竟跟我們血脈相連,是我的表弟,我不想跟他成為不同戴天的仇人,我想表弟對我們一定有什麼誤會,才會對我們恨之入骨,我們應該跟他好好談一談,將誤會解除,而不是互斗。」
「兒子,你太心軟太仁慈了,你將他當弟弟看待,他未必會拿你當哥哥看。」
凌瀟華目露怨恨:「他爸爸凌瀟成是家裡的長子,倍受你爺爺寵愛,而我是你爺爺在外面留下的風流債,迫於你媽媽的逼迫,他才勉強承認我的身份,對我一直都很冷漠,臨終了,幾乎將所有的家產都分給了凌瀟成,分給我的卻是微乎其微,在凌家,我的身份地位一直都是受鄙夷的,連傭人都可以對我大聲說話,玉丞,我不想我之前所受的屈辱再讓你再經受一遍,你要爭氣,要比凌沐澤更有出息,讓爸爸揚眉吐氣知道嗎?」
這番話凌瀟華之前有跟他說過,他雖然為爸爸當初受到的屈辱而感到心痛,可是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去追究也沒什麼意思,只會徒增煩惱而已。
可是經歷過一直小心翼翼珍愛的水汐被凌沐澤玷污,遭受牢獄之災后,他隨遇而安的心不禁受到動搖,他不應該再繼續隱忍下去,要不然將來還會繼續遭受凌沐澤的迫害。
要想保護自己以及身邊的人,首先就是要自己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望著父親閃著期望淚光的眼神,他雙眸收縮,最終說道:「爸爸,我明白了!」
凌瀟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是我凌瀟華的兒子!」
其實,他已經命人找出紕漏之處,可以為兒子翻案,卻為了激起他對凌沐澤的恨,激起超越凌沐澤的決心,故意上演這場苦情戲碼。
這次來監獄,他看望凌玉丞是其中一目的,而更重要的是激化他跟凌沐澤的矛盾,加深他對凌沐澤的恨意。
凌瀟成,我們等著瞧吧,我的兒子絕不會比你兒子差,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傾家蕩產,任我踩在腳下蹂躪。凌瀟華暗暗發誓!
好幾天過去了,凌玉丞還沒被釋放,這讓水汐如坐針氈,擔心不已,連上班都魂不守舍,多次做錯事情,遭受總編的責罵。
一下班,她就來到凌玉丞被關押的監獄。
一走到監獄門口,看到寬大的鐵門前站著兩個獄警,她連忙跑過去。
「兩位大哥好,請問我可以去裡面探望下親友嗎?」
其中一名氣勢凜然的獄警說道:「這邊關押的都是全國特大案件的犯人,是不可以隨意接見的,要向獄長提交探視申請書,獄長再交遞給上級各部門,一關關審核通過了才可以。」
「那多少時間才可以審核通過啊?」水汐微蹙著秀眉道。
「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
「要這麼久啊?那親人想進去探望一下豈不是等的花兒都謝了啊。」水汐焦慮道,心裡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對凌玉丞擔憂到了極點,也不知道他在獄中有沒有受苦。
「上級領導平常處理的事務很多,一級一級審核過來,時間肯定是不短的。」那獄警口氣鏗鏘有力道。
水汐明白責怪獄警也沒有用,他們並沒有決定權。
「那怎麼樣才能夠讓探視申請書在最短的時間內審核下來呢?」水汐繼續問道。
「這就要靠你背景了!」
「背景?」水汐不解道。
獄警猶豫著該不該說,看水汐這副單純的模樣,解釋道:「就是要有門路,你讓你有權有勢的親屬打通各部門關節,探視親友自然是很快就會批准下來,不要說一個月了,一天都可以。」
「哦!」水汐淡淡地應了一聲,她來到這個城市一直都是受著凌玉丞的照顧,被他保護的很好,除了雜誌社的同事有幾個認識,根本就很少接觸其他人,更別提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了。
註:凌沐澤這個大混蛋排除在外。
不想就這麼一無所獲的回去,她打探道:「那我可以問一下我一個親友在裡面的情況嗎?」
兩位獄警相視一望,其中一人應了聲:「你的哪個親友在裡面?」
「凌玉丞?你們知道凌玉丞的情況嗎?」水汐緊張地問道。
兩個人一聽凌玉丞的名字,本來沉凝的臉色更凝重了。
水汐見他們的臉色如此凝重,生怕凌玉丞的境況很不秒,連忙問道:「求求你們告訴我凌玉丞到底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嘆了聲氣,最終說道:「凌玉丞跟全城霸主凌沐澤是堂兄弟的關係,凌沐澤指證他軍火交易等各項犯罪,在全城引起一片軒然大波......」
她現在一心關心著凌玉丞的現況如何,哪會在意這些,連忙打斷獄警的話:「凌玉丞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被嚴刑拷問?有沒有被判刑?」
「他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非常糟糕,嚴刑拷問先前是有的,後來他父親來了一趟,面見過我們的獄長,他就再沒受皮肉之苦,不過他偷竊其它公司資料,偷稅漏稅,軍火交易的罪名基本被坐實,再過5天就要開庭審理了,估計不是被判死刑就是無期徒刑。」
獄警最後一句話如一道驚天霹靂,打擊的水汐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看著空蕩華麗的客廳,跟凌玉丞相處的一點一滴清晰地回現在眼前,痛的她心如刀割。
小時候,她發過一場高燒,將腦子燒壞了,智商比同齡人相差很多,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他,將落魄的她帶回家,請國外的醫生過來為她治療,照顧她,讓她活的像個人樣,說不定,她現在早已經凍死或餓死在街頭了。
他給她全新的生命,讓她不再呆呆傻傻的遭人恥笑。
現在他面臨牢獄之災,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
左思右想下,除了找凌沐澤求情,沒有絲毫解救凌玉丞的辦法。
一想到那個惡劣的男人,她渾身血液都像要被抽空了一樣,氣憤痛恨卻又無可奈何。
真想永遠都不要見到他,永遠都不要跟這個惡魔有牽扯,可是凌玉丞目前的境況那麼糟糕,除了找他,她又能找誰呢。
頭痛如麻地坐在沙發,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凌玉丞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了,只要他能夠平安無事,就算受再大的屈辱又怎樣。
在一間奢華到令人咋舌的公館里,流淌著冷凝寒冽的空氣。
一名擁有絕色臉龐的男子慵懶地倚靠著沙發,右腳靠在左腳上對一般人來說極不雅觀的動作由他做來卻是優雅的賞心悅目,男人味十足。
他真的很冷俊,是那種令女人望上一眼,就會移不開目光,臉紅心跳的極致酷魅。
而站在這個俊美男子面前的是一個頭髮灰白的老男人,雖然他年事已高,卻是散發著威嚴的氣勢,從他的眉眼間,也看的出他年輕時候也是個俊朗的人。
這兩人的氣場都太過強大,連空氣都流動的極不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