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準碰我頭髮
她朝水汐發狠地撲過來,水汐沒有防備地摔倒在地上,接著,陳水玲發瘋似的朝她又是抓撓又是扑打。
水汐連忙奮起反抗,倆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坐在辦公椅上的夏嵐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撕打在一起的她們,唇角扯出報復陰狠的冷笑。
周圍的人完全像看戲一樣圍著她們,一個個神情都帶著輕蔑的笑。
倆個人臉上,手臂上以及身體各處都掛了彩,水汐雖然極不想跟她扭打在一起,讓那些幸災樂禍的人把她們當戲耍的猴子看。
可是這個人實在是出手太狠了,如果她不反抗,肯定會被她打的不成人形,而且她剛剛還羞辱了她的爸媽,她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他們奮起反抗。
於是,倆個人打紅了眼撕扯著對方,忽而,陳水玲拽住了水汐的烏黑柔順的頭髮,得意一笑,她使勁地往下扯。
「啊~」水汐慘叫,繼而目光似凶野的猛獸凌視向她,看的陳水玲的手一抖,險些握不住。
頭髮是凌沐澤唯一欣賞她的地方,誰也不能動她的頭髮。
水汐緊咬了咬嘴唇,雙目充血地使出全身力氣反身將陳水玲壓倒在身下,手發狠地箍住她的脖子。
「給我鬆開。」水汐冷聲道。
「不松。」明白過來水汐很在意頭髮,陳水玲如抓到把柄般得意地笑了,越發用力地揪扯她的髮絲。
扯動的力度太大,水汐的腦袋朝後仰去,痛的頭皮發麻。
上次已經被個女人扯掉大把頭髮,這次絕不能再讓人扯掉更多的頭髮。
凌沐澤喜歡的,她拚死也要維護。
她咬緊唇瓣,雙目充血冷視著陳水玲,兩手更加使勁地箍緊陳水玲的脖子:「給我鬆開,鬆開。」
「休想,我,我要把你的頭髮全都拔光。」陳水玲已經被水汐掐的臉色發白,卻依然不肯放開那頭髮。
此刻,她不僅僅是報復於水汐將她的糗事抖摟出來,她更是痛憤於她竟然能成為凌沐澤的情婦,強烈的嫉妒狠狠撕扯著她的心,讓她生起要跟水汐同歸於盡的決絕。
水汐見到好幾把頭髮落在陳水玲的胸前,她不由的目光冷縮,眼前湧現的都是曾經凌沐澤為她洗頭髮,梳理頭髮的場景。
誰也不能動她的頭髮,誰也不能!
隨著情緒的劇烈起伏,她的思想已不受自己控制,使勁地掐著陳水玲的脖子。
陳水玲感覺到所有的氣被堵在喉嚨口呼不出去,頓時窒息的連嘴唇也發白,臉已經脹紅的可怕。
圍觀的人見陳水玲臉色不對,一副要被掐死的樣子,一個個都心慌起來。
有人對水汐聲音顫抖地大叫:「白水汐,你瘋了,快鬆開她,她就要被你掐死了。」
水汐完全掐紅了眼,滿腦子都是一把把掉落的髮絲,沒了頭髮,凌沐澤再也不會看她一眼了,再也不會了。
心緒悲痛起伏的厲害,別人的大叫她完全聽不進去,依然使勁地掐著陳水玲的頭髮。
陳水玲被掐的兩眼發白,一副下一刻就要背過去的樣子。
雖然她們都很開心這倆人撕打在一起,可是要是鬧出人命了她們也脫不了干係。
於是,好幾個人衝上前,使出很大的力氣才將水汐從陳水玲的身上拉開。
水汐跌坐在地上,心魂未定地摸了摸頭髮,瞬間掉下來一打把,無盡的酸楚在心間涌盪,眼淚在眼眶中瀰漫,「白水汐,你這個殺人犯,把陳水玲掐死了還有臉委屈地哭!」有人對著她大吼。
水汐眼睛睜大地朝陳水玲望去,只見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頓時渾身乏力地幾乎癱軟在地上。
她不想掐死她的,是她一直拽著她的頭髮,拽著她最珍視的頭髮,誰也不能動她的頭髮,誰也不能。
水汐瑟縮地身子蜷縮成一團,不停地發抖。
忽然,巴掌接兒連三地揮在她臉上。
她神情麻木地仰頭望去,是夏嵐氣憤難當的臉。
「白水汐,今天,我算是徹底看清你了,你不是人,竟然那麼狠心地掐死人,你就等著坐一輩子牢吧。」
水汐只覺得腦袋瓜一片真空,渾身如置冰窖般寒冷,周圍所有人的責罵她完全聽不進去,盤旋在她腦海的只有四個字: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她殺人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道嚴肅的質問聲突兀地響起。
眾人都朝門口望去,只見總編臉色陰沉地站在那兒,她看到躺在地上面色如土,一動也不動的陳水玲,肥胖的臉扭曲且猙獰。
沒一會兒,醫護人員和警察趕過來,陳水玲被抗上了醫架,她則被警察涉嫌故意殺人的罪名戴上了手銬。
望著水汐臉色慘白地被警察帶走,夏嵐泄憤地冷笑,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比她預期的還要好。
這一刻,她期待著陳水玲搶救失敗死亡了,那樣,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水汐永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警署里,水汐身心俱累地窩在角落裡,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整個人狼狽的已經不成人形。
她的眼神空洞如一潭死水,剛剛警察的連番盤問幾乎折騰的她崩潰,還逼迫她簽署一份故意殺人的文件。
她雖然腦袋瓜已經被折騰的混濁不清,卻也很明白要是她簽署了這份文件,不管陳水玲有沒有死,她都難以逃脫法律的制裁。
於是,那些警察在逼迫她摁手印的時候,她掙扎反抗,可是卻敵不過那麼多警察的鉗制,她無力抵擋,最終摁下紅手印。
她不明白那些警察為什麼還未盤問清楚就要她認罪,是儘快完成審訊工作還是有人背後指使要致她於死地?
她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她只知道今後她將有很長的時間呆在監獄里。
四面都是冷冰冰的牆,監獄里很昏暗,沒有窗戶,她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雖是夏夜,卻依然有股沁膚的冷意,凍得她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身上的傷痛已敵不過心底的凄涼,此時此地,她有種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自生自滅的悲戚。
雜七雜八的想了很多,直到最後疲累不堪地沉沉睡去。
傷口發炎,發起高燒,沒過沒多久,她就難受地醒過來,渾身燙熱的像有火在熊熊燃燒著,口乾舌燥,頭重腳輕地像浮在半空中,整個人沒有重心。
由於小時候因為高燒她成了傻子,所以她對高燒一直有著強烈的恐懼。
雖然不清楚接下來會面臨什麼樣的審判,她還是不想再次成為傻子。
於是,她掙扎地爬起身子,可是剛站起來,腳似灌了鉛般沉重地抬不起來,一不小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儘管如此,不想再燒成傻子的強烈意志,讓她強撐著兩手支地,一下下朝門口挪去。
本來就被抓撓的傷痕纍纍的手臂在地面的反覆摩擦下,滲透出絲絲猩紅的血來。
而她察覺不到痛般,努力支撐著沉重的身子朝前爬起來,一路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終於爬到了門口,她抬著血淋淋的手咬牙敲大的鐵門,邊敲邊嗓音嘶啞地喊著:「救命,救,救命......」
敲了半晌卻沒有人響應,不想再燒成傻子的念想迫使她強忍著渾身的劇痛,掙扎地手指緊划著門背站起來。
眼皮子沉重地幾乎睜不開,她強撐著不倒下去,對著只有碗口大小的窟洞,聲音干啞地叫著:「我人好難受,救命,救命啊......」
一個在巡邏的獄警聽到叫聲走過來,透過窟洞,一見是水汐那張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臉一臉嫌惡,不耐煩地一腳踹向鐵門。
「大晚上的叫鬼啊,雖然我們陳署長的侄女已經得救了,但你也別想走出這牢門,一輩子都得在這監獄里待著,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
那個獄警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水汐腦袋瓜已經燒成一團糨糊,哪聽的清他說什麼,依然渾渾噩噩地嘶啞著嗓子請求:「我人好難受,你救我,救我,我不想成傻子,不想......」
「你的處境傻不傻沒什麼分別,反正一輩子得呆在監獄里,不準再給我叫了啊,聽你那比鴨子還要難聽的聲音就煩,別再叫了啊,否則,有你好看的。」
那個獄警警告地扔下這句話,再用力地踹了下鐵門后,就慢悠悠地巡邏去了。
水汐的叫聲越來越低,最後,再也支撐不住地滑坐在地上,奄奄一息。
由於小時候高燒燒壞了腦子,讓她受到很多人的欺凌,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儘管難受到了極點,她依然憑著強大的意識強撐著不昏睡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覺要是睡過去,醒來會不會又成了傻子。
她不要再做傻子,不要再傻呼呼地任人嘲笑,欺負。
可是現在她被關在這兒,她該怎麼辦呢?
隱約的,腦海浮現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她雖然腦袋發熱,卻也知道自己想的是誰。
不是年少時的凌沐澤,也不是凌玉丞,而是隻手遮天的凌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