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被下藥
距離他們離開雨雪城的日子，不知不覺又已經是三月。這三個月裏，他們每天隻做三件事——吃飯、睡覺、趕路。
葉子惜發現師父最近臉色不太好，大概是絕情劍不知所蹤，而冥羅門的目的他們也不清楚。
風清浦仍舊是每天幾次的問候，讓葉子惜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對於風清浦這樣愚蠢的追求，花閎嵐總是嘲笑一番。 有幾次嚴釋天撞見風清浦對葉子惜說那樣的話，臉色十分不好看。
師父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呢。葉子惜會哄哄嚴釋天，更多時候是偷偷笑，其實師父，也還是很在意她的嘛。
葉子惜覺得，今日大家都有些不對勁。
原本急著趕路的，現在一天都沒走。宋若亞和風清浦都一天沒理她了，師父一直說在忙，花閎嵐看見她老是莫名其妙地笑。
該不會，是要賣了她吧？
不會不會，葉子惜想起師父墨陵那麽有錢，否定了這個想法。那是為什麽啊。
葉子惜無聊了，就拉著宋若瑤去逛街。宋若瑤也很配合，一路上和葉子惜說不完的話。更多的是說風清浦。
“子惜，你都不知道風大哥有多厲害，昨夜裏他隨手一揮，就打下一隻鳥兒。是完全不帶瞄準的那種揮哦。”
“嗬嗬。”葉子惜咬了一口糖葫蘆，“好殘忍，師父就不會。”
宋若瑤似乎有些沮喪，她原本是要幫風清浦說話的，怎麽到了葉子惜耳邊，就成了殘忍。明明風清浦那是童趣啊，打下來又不是吃，是用來養的。
不過，宋若瑤看著葉子惜一手糖葫蘆，一手烤栗子，完完全全就是沒長大的樣子，心想大概這兩位心智都不怎麽成熟吧。
“若瑤你看。”
葉子惜指著路邊一小攤，扯了扯宋若瑤的衣袖。攤位上掛著樣式不一的香囊，每一個都造型獨特。
“若瑤我們一人選一個吧。”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葉子惜與宋若瑤已經成為好閨蜜了。雖說防火防盜防閨蜜，但是女這個閨蜜一看就是比山泉水還要純的，又一門心思掛在風清浦身上，就更不需要防備了。
宋若瑤也不推辭，選了一個喜歡的。葉子惜一摸，發現掛在腰間的錢包不見了。
明明剛才還在的呀。葉子惜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偷了。葉子惜不差那點錢，可是……可是她堂堂墨陵七少之一，居然在大街上被人偷了錢包還沒有察覺，真的是太沒麵子了。
至於墨陵七少，指的當然就是他們師兄弟幾個了。雨雪城的事情一傳開，他們就成為了江湖上任人傳頌的好兒郎。尤其是他們都單身，更是成為了本年度最讓女人想扒光衣服的人。但是墨陵七少中的葉七是女人這件事，還真的沒人知道。
“姑娘，可是在找這個？”
身後傳來一男子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葉子惜回頭，見男子身著紫衣，戴著紫色蝴蝶飛羽麵具，身後還站著幾個侍女，一皺眉便想起了這人是誰。
“給我吧。”
葉子惜最討厭娘娘腔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手裏拿著她的錢囊，居然還翹著蘭花指。葉子惜手一攤，示意男子將錢囊還給她。
男子，或者說左亦，麵上是笑了笑，但是並沒有把錢囊還給葉子惜的意思。已經有路人開始圍觀他們，左亦多年前的“江湖第一美男”稱號不是白喊的，雖然戴著麵具，客人們看著便知是非同一般的人。有幾個經過的少女已經聚成堆，開始對著左亦犯花癡了。
葉子惜想翻白眼，什麽眼光，果然是沒有見過市麵的。見到左亦就把持不住，要是見到她師父，還不得幸福死？
葉子惜想起師父那麽好看，改日也要叫師父帶個麵具，不要遮半張臉的，要遮就全遮住，而且還要是鬼麵具。師父是她一個人的。
“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左亦將錢囊拋起又接住，故意去逗葉子惜，想看看葉子惜的反應。
“記得啊。”
“哦？”嘴角似乎不經意地上揚，“那姑娘可知在下的身份？”
“我知道。”葉子惜肯定地點頭，師父跟她說過，讓她不要惹來著。
“是嗎？”
左亦有些滿足了，他當了這麽多年玨宮宮主，江湖名聲不是吹的。這位小姑娘也知道他，那一定就是他的粉絲了，看來自己還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偶像啊。
“你是我師父的手下敗將嘛。”
左亦瞬間內傷。
小姑娘，你過來我們談談理想。
然而麵上還是毫無改變，左亦邀請葉子惜和他一起吃個飯，葉子惜想拒絕但還是被拉走了。帶走葉子惜時，左亦似乎有意讓宋若瑤回去告訴嚴釋天他們。
葉子惜想說，其實一開始她是想拒絕的，也的確拒絕了。但是離開師父才知道什麽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葉子惜心不在焉地扒著菜，聽著樓下說書人在講他們的英勇事跡。講完了，還不免對他們進行一番美化。
“這墨陵七少的老大，至今無人知曉，可以說是神秘莫測。往下便是陳二，劍術精湛，武藝高強，也是墨陵七少中最得墨陵陵主喜愛的一個，很有可能就是下一熱陵主。”
放屁，明明最得師父喜愛的是她好麽？
“金三，溫文爾雅，貌美心善，醫術那是堪比華佗。”
這還算是靠譜，前日裏還有說書人說三哥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風四，原本就是富家少爺，如今是江湖少俠。長相俊美，為人率性，那一手暗器使的是出神入化，叫人防不勝防啊。”
對啊，叫人防不勝防，他自己有時也難防。前幾天才被自己送出去的暗器所傷，嗷嗷叫了一晚上。
“花五，男生女相，一張臉，一身紅衣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輕功決定，可與飛鳥競速。”
和飛鳥競速？那大概是花閎嵐想吃鳥肉了吧。
“宇文六，雖說沒有參與這次行動，但也絕對不簡單。已經被了緣大師收為弟子。”
這倒是，那麽下一個就是自己了？葉子惜雖然知道他們現在被人當做話題，但是還不知道中眾人對自己的評價。前麵把幾位師兄說的那麽好，那麽……葉子惜眼裏帶上了幾分期待。
讚美我吧，盡情的讚美我吧！
“葉七，這個葉七嘛！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就那樣。”
什麽叫就那樣。葉子惜一頭黑線，原來自己這麽被瞧不起嗎？葉七表示不服。
“嚴釋天收的徒弟果然單純哪。”左亦無意嘲諷，隻是葉子惜聽著樓下說書，臉上表情來來回回，實在是很逗人。想心事的時候，就不能掩飾一下嗎？
“要你管。”葉子惜翻白眼，“吃你的飯，吃完趕緊把錢囊還我，我還要回客棧呢。”
左亦說了，隻要陪他把飯吃完，就會把錢囊還給她。
左亦笑眯眯地幫葉子惜夾菜，嘴裏說著：“不急，吃個飯而已，你師父不會生氣的，再說我跟他算是兄弟了，你就當是陪師叔吃個飯嘛。”
師叔……葉子惜嘴角抽了一抽，左亦還真的是挺會占便宜的啊。而且明明就和我師父是對頭嘛。
葉子惜也不多想，低頭扒飯。
左亦見葉子惜乖乖吃飯，連自己夾的菜也都吃了，就得寸進尺，不斷地往葉子惜碗裏夾東西。
葉子惜吃著吃著，覺得有些頭暈。眼前的左亦也變成了兩個。
“姑娘？”
左亦伸出書在葉子惜眼前晃了晃，確定葉子惜已經有些犯暈了以後跳離了座位。
該死的，葉子惜昏昏沉沉地倒下，最後一個念頭就是玩陰招的人最討厭了。
“真暈了？”
左亦伸手捏了葉子惜的臉一把，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確定葉子惜已經暈倒以後長舒了一口氣。
“仙畫。”左亦問身後的女侍，“你說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損人呀？”
何止是損人，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己。不過有這麽個二貨宮主，仙畫又好說什麽呢？她若說是，左亦也不會放棄的，畢竟好不容易能有個打擊嚴釋天的機會。
“我們快走，這小丫頭長得還不錯，我怕我再不走等她醒了我就把持不住了。”左亦這話倒是真實，他真的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做出對不起嚴釋天的事。
左亦帶著一眾下屬離開了，臨走時告訴掌櫃的看見穿白衣的比他還好看的男子就直接帶去那間房。走時還安慰自己這是在做好事，為人類幸福貢獻。
嚴釋天趕來客棧時，掌櫃的一眼便認了出來。畢竟能比左亦好看的人真的不多了。
嚴釋天知道左亦一定不會傷害葉子惜，但是一路上右眼皮一直在跳，他隱隱覺得左亦一定是做了什麽可以讓他吐血的事兒。
打開門見到葉子惜時，葉子惜仍然趴在桌子上昏睡旁邊放著她的錢囊，下麵壓著一張字條：嚴釋天，做兄弟的隻能幫你到這了。
嚴釋天覺得他有必要找左亦好好打一架了。
“阿惜。”嚴釋天拍了拍葉子惜的肩，想試著喚醒她。
葉子惜張開眼，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恍恍惚惚地看見嚴釋天，朝著她微笑，如沐春風。
“師父……”
“我在。”嚴釋天伸手去扶她，觸及身體時猛地一驚，怎麽這麽燙！左亦那張笑起來賤賤的臉又浮現在他眼前，嚴釋天這才意識到左亦說的“幫”是什麽意思。
“師父……”
葉子惜隻覺得腳下軟軟的，身上也熱的厲害，便倒進了嚴釋天的懷裏。師父身上好清涼，好香啊。
雙手摟著嚴釋天的脖子，葉子惜不停地在嚴釋天懷裏蹭著，口中喃喃道：“師父，我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