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人應戰
“我不和手下敗將交手。”
左亦卻也並未因嚴釋天這句話而有慍色,反而笑道:“你該不會是因為退步了,就不敢和我比了吧。”
激將法。
嚴釋天將葉子惜推到自己前麵,淡淡道:“我不和你比,讓我徒弟來就行了。”
我?葉子惜搖搖頭,不可能是自己,自己這麽弱,一定是說花閎嵐。
“就是你。”嚴釋天的手搭上了葉子惜的肩,告訴了她這個讓人絕望的消息。
“不是吧嚴釋天,你讓我和小葉子打。”左亦張大了嘴,“你覺得我會手下留情嗎?”
雖然他憐香惜玉、重情重義,但是也不會破壞比賽的公平性的。嗯,左亦重重重重點頭,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周圍女子也紛紛用一種鄙薄的眼神看葉子惜,就這樣子還想和她們宮主動手?
“左亦,你敢嗎?”嚴釋天盯著左亦的眼睛,眼神中似乎暗含挑釁。
“我有什麽不敢,就怕把你徒弟弄死了。”
“你敢就好,那麽,現在該談一談賭注了。”
“賭注?”左亦挑眉,“若是我贏了,我還是江湖第一美男,你還要昭告天下,墨陵陵主敗給了玨宮宮主。若是小葉子贏了嘛,我覺得也不太可能。”
玨宮女子大都也跟著笑了。
嚴釋天淡淡道:“若是她贏了,我要你讓出宮主之位。”
什麽?各種私語聲取代了笑聲,竟然要以宮主之位來賭這一場。
仙畫急忙勸道:“宮主,禪位之事非同兒戲,絕不可拿來與人賭博。”此語一出,其他女子也紛紛勸解,怎麽能讓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來做她們的宮主呢。
唯有茵霧麵不改色。
“我倒覺得,既然是比武,就要拿出足夠的籌碼來,否則有什麽看頭。”
“姐姐你……”仙畫急的跺腳,茵霧素日好鬥,又是個堅決果斷的人,玩起來根本就是連命都不要的,別說什麽宮主之位了。也對,她又不是宮主。
左亦勾唇一笑:“好,我便與你賭這一場。”
目光落到瑟瑟發抖的葉子惜身上,左亦安慰道:“小葉子別怕,若是我一個不小心把你打殘了,你師父又嫌棄你,我是可以養你一輩子的。”
嗬嗬。葉子惜苦笑,我什麽時候答應要和你比了,你們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
“阿惜,你可是有什麽意見?”嚴釋天語氣溫柔,搭在葉子惜肩上的手卻暗暗用力。
“沒,我沒意見。”
葉子惜帶著哭腔答道,看來她一定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師父。
“既然如此。”茵霧走到幾人中央,“明日,玨宮便舉辦一場比武,希望雙方都能秉承諾言。”
明天……
茵霧宣布完,眾人便散了,葉子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莫名的覺得腳有些軟。左亦想要拉她一把,被嚴釋天一把把手給打開了。
“你想做什麽?”
“我去,我看她嚇著了安慰安慰不行啊。”
“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又給她用什麽亂七八糟的藥。”
嚴釋天一把抱起葉子惜,轉臉冷冷地對左亦說:“還不帶我們去客房?”
葉子惜被嚴釋天抱著,看見不少人都用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看著她,不好意思地將頭埋進了嚴釋天懷中,而這一舉動在嚴釋天看來就是依賴他的表現,不由得心情大好。
左亦冷哼一聲,吩咐仙畫帶他們下去休息。
大殿的後麵,是一間間獨立的小房子,仙畫帶著嚴釋天幾人轉了幾圈,停在了一間小房間前。
“嚴陵主就住這間吧。”言罷指了指走廊對麵的房間,“葉姑娘住對麵。”
“那我呢?”
花閎嵐忙問,被仙畫狠狠瞪了一眼,聳了聳肩。
“玨宮不留閑人。”
意思就是你給我滾。
怎麽還帶這樣公報私仇的。
花閎嵐向著嚴釋天投去求助的目光,嚴釋天則是抱著葉子惜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門一關,傳出他語氣不明的話:“自己解決。”
這要怎麽解決啊。
花閎嵐笑嘻嘻地靠近仙畫。
“小仙仙,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仙畫被這一聲小仙仙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退後一步離花閎嵐遠了點。
“別惡心我。”
花閎嵐哪裏受過這等冷遇,臉上一僵,安慰自己這就是仙畫鬧脾氣,繼續笑嘻嘻地湊上去。
“小仙仙,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嘛對不對。小仙仙……”
話還沒說完,就被仙畫一拳打在胸口。
“我……”
花閎嵐忍著沒有罵人,捂著胸口怒視仙畫,這女人,脾氣越來越大了。
“花閎嵐,當初你拋下我一個人走掉的時候,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再見吧。”手指戳著花閎嵐的胸口,一步步靠近,花閎嵐也步步後退,背部抵上了牆壁。
“仙畫,我當時……”
“你當時年輕不懂事,你當時隻求自己瀟灑。但是這不是你玩弄別人感情的理由。”
仙畫字字都是咬牙切齒地說出,誰說時間可以磨平一切的,全是扯淡,這麽多年了她明明還是會覺得難過。
“我以為……”
“你以為我都不在乎了是嗎?你和別人打架打輸了,留了道疤會輕而易舉地就消掉嗎?花閎嵐!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傷害我。”
敢這樣傷害我的,都已經死了。
仙畫強忍著讓自己不留下眼淚,心裏確是在滴血。
花閎嵐是她喜歡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最後一個。她曾經想過要和花閎嵐白頭偕老,花閎嵐走後她恨毒了他,後來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想他了,隻是她也提不起和別人相愛的興趣了。
“對不起。”花閎嵐垂下頭,他沒與喜歡過仙畫,隻是被她吸引而已。所以興趣一過他就走了,沒想過仙畫該怎麽辦。他就是這樣一個禽獸。
“花閎嵐,你愛過我嗎?”
仙畫語氣裏帶著一絲絲渴求。
花閎嵐深吸一口氣,認真道:“愛過。”
“騙子!”
仙畫一耳光扇過去,在花閎嵐臉上留下五道指印。
“這麽久了還是不知悔改,明明就沒有喜歡過我還說愛過!”
反手又是一耳光,仙畫退後離花閎嵐幾步遠。
“原本想著你若說實話,我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誰知你還是那副德行。別想著我會給你安排房間,你給我盡早滾出玨宮,別在這兒禍害人。”
花閎嵐捧著臉欲哭無淚,他就是想安慰安慰仙畫,這也有錯嗎?看著仙畫越走越遠,花閎嵐才明白女人心是他永遠都摸不透的啊。
所以他今晚要睡哪兒啊。
花閎嵐衝著仙畫大吼道:“仙畫你給我等著,你別以為你不給我安排房間我就沒地方睡了!我告訴你你會後悔的!”
房間內,葉子惜靠在牆上聽著什麽,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兩邊臉,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太慘了。
“阿惜,偷聽是不好的。”
嚴釋天放下手中的書,臉頰有點紅。仙畫還真是,考慮周到啊,在他房間裏放了這麽多不良讀物,估計葉子惜房裏也不少吧。
“沒有啊。”葉子惜搖頭,“我沒有偷聽,是他們自己要在師父房間外談的。”
也是。嚴釋天點頭,他們自己選錯了戰場,連嚴釋天都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師父,我不想和左亦比武。”
“為什麽?”
“我打不過他的。”
葉子惜走到嚴釋天身邊,拽著嚴釋天的袖子哀求道:“要不師父你就委屈下,和他打一場吧,反正他也打不過你。”
“阿惜要師父在他人麵前失信?”嚴釋天拉葉子惜在自己身邊坐下,握住了她的小手,“既然師父敢讓你和他比,就有把握讓你贏。”
葉子惜想了想,師父有這麽大的把握,難道就是因為上次她無意間凝出了氣刃?那時的她的確厲害,可是……
“師父,我也不是每次,都可以凝出氣刃的。你別對我抱太大希望。”葉子惜低下頭,“要不,讓花閎嵐去吧,他輕功好,跑得快。”
嚴釋天啞然失笑,輕功好也不一定就能從玨宮裏跑出去啊。
“放心吧,若是左亦真的要傷到你,我會保護你的。”
是嗎?葉子惜目光動來動去,怎麽覺得這話說著就是安慰她呢。
“師父,我想給我爹娘寫封信。”
“想家了?”
“嗯。”
“那邊有筆和紙。”
嚴釋天指了指桌子,葉子惜就走過去寫了。嚴釋天望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還是想家,他就給不了她家的安全感。
房中一片靜謐,嚴釋天看著葉子惜,葉子惜看著手中的筆在之上劃過。
“寫好了。”
“是嗎?”
嚴釋天走過去,想要看看她寫了什麽。
“師父不許看。”
葉子惜想要將信藏起來,沒來的及就被嚴釋天一把奪了去。
壞師父。
葉子惜撇嘴,逗得嚴釋天一樂,拿起信一看,一開頭赫然是“遺書”二字。
這是……嚴釋天嘴角微微抽搐,繼續看了下去:
爹、娘: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們不要擔心,我這輩子沒做什麽壞事,所以不會入十八層地獄的。
你們要記得,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一個叫左亦的壞男人害死的,你們要為我報仇。還有,我要我養的那隻小烏龜給我殉葬。
這就是她的遺書嗎?
嚴釋天想笑卻笑不出,該是多麽缺心眼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遺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