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們要出城誰敢攔
“額……”左亦支吾了半天，“那什麽，你們怎麽在這兒？”
紅袖回道:“我們是來找宮主、葉宮主的，可是她不見了。”
左亦也明白自己將宮主之位讓給了葉子惜，自己就不再是宮主了，未在這些稱謂上多做糾結。
他看跟著紅袖的，都是以前的老人了，這麽多年她們都對玨宮不離不棄，不禁有些感動。隻是像紅袖這樣激動，有些過了。
左亦拭去紅袖的淚水，安慰道:“我最不喜歡女孩子哭了，玨宮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天下苦命女子少些淚水。這些年，謝謝你對玨宮的負責。葉子惜現在就在院中，跟我來吧。”
紅袖停止了哭泣，強裝開心，安排其他人回住所，自己跟著左亦進了院子。
左亦原本以為，葉子惜應該還和嚴釋天黏在房裏才對，誰料一進院子，就聽見葉子惜咯咯的笑聲。
她抱著小葉子，小葉子咬著她的手指，嗚嗚地叫著。嚴釋天在一旁一臉擔心，恨不得伸手把小葉子從葉子惜手懷裏拽出來。
從那隻狗被嚴釋天拎回來起，它就成為了小葉子。
“它咬的我好癢啊。”
葉子惜感受著手指傳來的黏糊糊的感覺，還有小葉子牙尖的輕微力道，朝嚴釋天說道。
嚴釋天害怕小葉子真的用些力，肯定會咬傷葉子惜，就勸道:“小葉子剛跑出去和野狗打架了，身上髒，你先讓左亦帶它去洗個澡，再抱著好不好？”
“唔……”葉子惜自然不樂意，小葉子抱著這麽舒服，髒點又有什麽呢，她又不嫌棄。
左亦見狀，上前從葉子惜手裏抱過了小葉子，笑嘻嘻地說:“我帶它去洗澡，你們還有客人呢。”
嚴釋天這才注意到紅袖的到來，對於紅袖，他說不上熟悉，也說不上陌生。隻知她是葉子惜的屬下，隻要對葉子惜忠心，怎樣都好。
紅袖見葉子惜和嚴釋天在一起，卻是吃驚不少——他們和好了？
“宮主。”紅袖上前一步，“屬下已完成任務，現有事請求稟報。”
“宮主？”
葉子惜納悶，叫誰公主，她嗎？別告訴她皇帝是她老子啊。
“她在叫你。”嚴釋天平淡解釋道，“你是玨宮宮主，她是你的屬下，叫紅袖。”
葉子惜茫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她還是挺有地位的是吧，雖然不知道玨宮是個什麽東西。
紅袖見葉子惜此番，心中更加疑惑。
“葉子惜，你三哥找你，讓我帶你過去。”
張靖“正巧”進院，連蒙帶騙拉走了葉子惜。葉子惜一走，嚴釋天和紅袖之間就更不需要有什麽隱瞞了。
“宮主怎麽了？”
“她失憶了，而且我們也不希望她想起過去的事。”
紅袖聞言，立刻拔劍架在嚴釋天脖子上，嚴釋天也不躲藏，眼中有幾分不屑。
“是不是你做的？你害她害的不夠慘？還是你覺得你後悔了，想要她了，就想辦法把她的記憶抹去了？嚴釋天！你也太自私了！”
自私嗎？嚴釋天伸指彈開紅袖的劍，或許他很自私，但這一次，他是為葉子惜好。
“不是我，我不會希望她不記得我。”就算恨，也比什麽都不曾發生過要好。
“不管是不是你，宮主有知道一切的權利，我要去告訴她。”紅袖轉身就要走，被嚴釋天狠狠扣住了肩膀。
“你敢去，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
紅袖與嚴釋天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硬拚絕對沒有好處。好在嚴釋天也沒有真的要殺紅袖的意思。
畢竟紅袖是葉家除了葉子惜外唯一還活在這世界上的人了，她要是死了，葉子惜會不會難過呢。就算現在的葉子惜不記得，不代表從前的葉子惜會不在乎。他答應過她，不傷她，不傷她所愛。
“葉子惜記起這些隻會徒添悲傷而已，讓她繼續一無所知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左亦也是這樣想的。你該不會逆他的意思吧？”
嚴釋天怎麽可能看不出，紅袖早就對左亦情根深種，否則怎麽會荒廢自己的大好年華，一直守著玨宮？
“我……”紅袖一聽左亦二字，瞬間軟了下來，“這對宮主不公平。”
她從小和葉子惜一起長大，從未見過葉子惜受委屈，可是呢，她被最愛的人背叛，最愛她的人被人害死，現在她又失去了記憶，憑什麽呢？憑什麽不讓她記起來，把那些傷害她的人都殺掉！
“沒有公不公平，隻有對她好不好，她這樣不好嗎？”嚴釋天想起葉子惜天真無憂的笑臉，心中一片溫暖。
“好。”紅袖聲音哽咽，既然所有人都覺得這樣好，她又能說什麽呢。
嚴釋天鬆開了鉗製紅袖的手，紅袖想了想，轉身開口道:“宮主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宮主在失去記憶之前讓我做了一件事，現在情況對墨陵極其不利。”
“何事？”
“宮主讓我告訴長公主，無論墨陵的人說什麽，都不可信。”還有殺死景南王的事情，想來是不用做了，那也不用提了。
嚴釋天苦笑，葉子惜真會給他使絆。
“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關係到天下蒼生，長公主當分得清輕重。再說阿惜、左亦現在與我在一起，我們一同去帝都，一切都好解決。”
“要盡快。”紅袖表情嚴肅，“我去帝都時，打探到了冥羅門的消息，若是屬實，冥羅門已經與皇上取得了聯係。”
嚴釋天微訝，冥羅門處心積慮，為天下死者聚魂，破壞世界萬物運行軌跡，居然還敢與皇上見麵？
“景南王此刻可是在柳州？”
嚴釋天點頭，這事左亦跟他提起過。
“那便是了，景南王與寒月閣閣主楚辭錦關係不淺，楚辭錦又與雲軒是患難之交，景南王此番來柳州，明裏是皇上的安排，說不定背後就是冥羅門的操作。”
紅袖將情況一一分析了一番，嚴釋天才覺危機已近。
想起坊間傳言，嚴釋天蹙眉:“殤離姑娘當真死了？”
“離妃已死，是事實。”
怪不得冥羅門敢這般猖狂，原來是有殺手鐧。
嚴釋天並未猶豫，當即做了決定。
“明日一早，出發去帝都。”
……
第二天一早，眾人便在院外集合了。昨日嚴釋天的決定太過匆忙，所以大家準備的有些倉促，不過一輛馬車，再加幾匹馬。此次去帝都，玨宮除了紅袖，其他人都不隨行。實在是因為柳州城內物資緊缺，連多尋幾匹馬都成了問題。
葉子惜自然是坐馬車的，紅袖在車內陪著她，還有一條小狗，小葉子，昨日清洗了一番，看起來幹淨許多，總算恢複了白淨的毛色。
隻是可憐了左亦，因為強迫小葉子洗澡而被咬了一口——咬在小拇指。以至於今日駕車都翹著蘭花指，模樣甚是怪異。
在城裏兜兜轉轉一圈，總算到了城門。眾人察覺到了不對——這個時辰，城門應該大開才對，也應該沒有這麽多士兵。
“站住！”
嚴釋天等人剛一靠近城門，就被幾個士兵攔下了。
“今日起不能隨意進出。”
那士兵麵帶不耐，顯然今日已對許多人說過這話。
“為何？”
嚴釋天環顧四周，除了明裏能看到的兵，暗處還藏著不少，都全副武裝，似乎隻待一聲令下，就可以將冒犯的人撕成碎片。
“什麽為什麽？知府大人的命令，我們隻管照辦，你要是想出城，自己去找知府大人要文書！”
這話聽著刺耳，張靖驅馬到嚴釋天前，對那士兵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士兵一揚頭，“知府大人說了，這城中除了景南王我們惹不起，其他人若是敢不聽命令，我們有的是兵力！”
區區知府，也敢說這樣的狂話，張靖眯了眯眼，很好，這朝廷，當真是好極了。
嚴釋天明白，一個知府絕不敢在這種時候斷絕柳州城與外界的聯係，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景南王不希望他們出城。
若是平時，嚴釋天定會退回，等到夜裏再偷潛出城，隻是現在不同，要取得長公主的信任，非得葉子惜和左亦同去不可，偏偏他二人此時都無飛簷走壁的能力。
那麽隻有硬闖。
嚴釋天朝張靖使了個眼神，張靖會意，趁著那士兵不注意，一劍將他刺傷，然後駕馬朝城門跑去。
張靖騎馬很快，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離城門極近，然後朝城門扔了個火雷，又匆匆離開。
“砰”的一聲，強大的氣流像外膨脹開來，城門被炸裂了。
幹的漂亮！
嚴釋天心中讚歎，不待眾士兵包圍他們，就要趁這空檔衝出柳州城。
突然，一把短刀刺向嚴釋天的馬頭，嚴釋天迅速反應過來，一扯韁繩避開了。
兩名俊美男子緩緩落地，眾士兵在他們身後形成了一道人牆。
“景南王，楚閣主。”
嚴釋天聲音清冷，沒想到能真快遇到，也好，早點解決這些人，他也早點清靜。
“柳州可是人間仙境，嚴陵主這麽急著走？”安若將雙目含笑，笑容卻危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