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話

  魏媛看見自己的侍女不說話了，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整個房間裏麵沉寂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魏媛打破沉默，試探著問道，“瑾瑜，我是不是……”


  “如果公主是說對於寧遠侯世子抱有期望過大的話，我倒是覺得，並不見得。”名為瑾瑜的侍女說道，“之前在外麵沾花惹草的傳聞，還有寧遠侯世子之前的行為，這位應該是已經看出了主子和自己父親的意思。”


  “既然是已經看出來了，為什麽不坦然接受。”魏媛的臉色一僵。


  如果說陳平沒有看出來，那麽所有的事情，還情有可原。


  但是現在，陳平已經看出來的話……那麽他的行為，無疑就是在嫌棄她，還有她的身份。


  “可能其他人和陳世子還有接觸……或者是寧遠侯世子本人並不看好大皇子，也不願意做父親和魏主手中的棋子。”瑾瑜輕聲說道，“小姐，不是我說，那個盒子您就不應該……”


  “盒子本來就是她的東西。”魏媛在這一瞬間，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直接炸毛了，“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宮連一個死人都競爭不過？”


  “可是……”蘇瑾瑜歎息了一聲，“寧遠侯世子本身就是一個癡情種，您又何苦呢？”


  “身在帝王世家，婚姻大事，什麽時候輪到我們自己做主了？”魏媛似乎是被說到了痛楚，“他不想娶，我還不想嫁呢！整個大魏，就他這個寧遠侯府的嫡子能夠既當駙馬，又當王爵的。要不是看在大哥……”


  後麵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其實其中的意思，兩個人其實都已經明白了。


  大魏作為現在頂尖的王朝，的確是風光無限。但是在這風光無限背後，帝王之家的博弈，卻是更加血腥和無情。


  魏媛並沒有去嘲諷陳平的想法，她也是很清楚，自己的情況的確不好。


  並非是說她七公主的位置不穩，而是自己的大哥，就算是有著自己父皇和一眾保皇黨的支持，處境也是不容樂觀，太子之位能不能長久坐下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作為大哥一母同胞的妹妹，如果太子都沒了，七公主的下場自然就不用說了。


  陳平作為寧遠侯府唯一嫡子，也是整個寧遠侯一係唯一繼承人，未來掌管滄海道的朝廷台柱，她不得不拉攏，即便是放下自己的身份。


  而在旅館裏麵

  得到了新玩具的陳平很興奮，他很想找一個人測試一下自己這具人偶的性能和破壞力，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裏是霧都，人偶都是違禁品。


  隨意使用人偶對於他人，或者公共物品進行攻擊，都會被蘇爾士廳帶走。


  並且作為施暴者的人會麵臨數目不小的處罰，甚至是監禁、絞刑。


  當然，如果是正當防衛產生的種種事由，都是可以商量的，就比如一個農夫用鋤頭揮向貴族，貴族用人偶反擊，那麽貴族一分錢都不用賠償。小貴族和大貴族之間，也是如此。


  將自己的人偶收進蒸汽工坊的空間之中，這東西，暫時用不到。而且，自己之後還要對於這具人偶進行一定程度的改裝工作。漢斯的用料雖然紮實，但本質，還是一個比較結實的玩具。


  把自己書包裏麵的兩本有關於人偶的書籍拿出來，還有一本蘇爾士廳的小冊子。


  蘇爾士廳原名是曼徹斯坦皇家警衛隊，前身是曼徹斯坦皇家騎士團的戒律騎士。


  主要工作就是負責曼徹斯坦三島的治安工作，隨著曼徹斯坦帝國的對外擴張，蘇爾士廳的規模也是一擴再擴，人手嚴重不足。


  自己實習要去的地方就是霧都本島上的蘇爾士廳總廳，主管的霧都防務治安。


  這是貴族之間的遊戲，除了少數的平民會“勉強”擠入內院，其他的人大多數都會是被淘汰的。


  自己的那些同學，對於自己是不是會被淘汰，都是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想要進入內院的人，家族必然是全力疏通，最後進入內院是必然，所謂的實習隻是一個過場。而不想進入內院的人就更加不用說了，甚至可以天天請假。


  大家都是去喝下午茶，坐辦公室的，至於工作碰都不會碰。當然，蘇爾士廳的那些人也是很清楚這些貴族少年的事情，所以沒有人會找他們的麻煩。


  陳平，魏媛，維爾特就是屬於那種已經疏通好，必然進入內院的人。維爾特的目的陳平不知道，但是魏媛的目的，他是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做出如此肯定的判斷。


  隻不過現在，這個蘇爾士廳好像並不太平。


  開膛手的存在，似乎是給這座城市，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陰影。


  報紙上麵有關於“開膛手”的資料很多，可真正有用的沒有幾條。


  大多數報紙都是報道了開膛手的罪行，並且對於不作為的蘇爾士廳進行了抨擊和譴責。


  十幾份報紙看下來，竟然是連最基本的受害者信息都找不齊，不知道這些記者到底是在幹什麽吃的？

  “這些信息還不夠齊全，看來想要了解這件案子，最後還隻有去蘇爾士廳拿具體資料了。”陳平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也不知道考卷批出來了沒有。”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皇家數學院裏麵，伯葛特教授和另外兩名教授正在圍著他的卷子上的定理，正在進行證明。其中一位地中海的教授身邊的草紙上，已經是有十幾根銀色的發絲被抓下來了。


  打開懷表，那個蒸汽工坊再次出現。


  這一次陳平是有備而來，操縱著自己的人偶躺在工作台上麵，然後從差分機改造的電腦裏麵調出改裝圖紙。


  這張改裝圖紙是那個什麽人偶大師設計的人偶，整體極為複雜。各種機關很多，很多東西都是他現在做不出來的。


  準確來說，工具齊全，設備都有，圖紙也有，問題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這個圖紙雖然經過了一些修改和翻譯，可主體還是人偶的圖紙，上麵有很多的東西都是專業術語，他看不懂。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人偶圖紙上繪製的圖基本上都是比較古老的製圖方式，就算是一個專門學習製圖的人都看不懂，更不要說他這個半吊子了……


  比起這個問題，其他的計量單位換算問題，工件的複雜程度，都是“小問題”。


  對於這份圖紙的使用，陳平有著自己的方法。


  反正是有圖片，自己把自己需要的部分給拿出來，然後開始逐步翻譯。


  一小部分的圖紙對於他來說，還算是在可以解決的範圍之內。翻譯工作持續到了晚上9點，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


  就算是這樣，對於一些尺寸上麵的問題，陳平依舊是不確定。


  也隻能依靠最後的實驗，看看那些尺寸的數字，自己是不是翻譯對了。


  他已經決定了，這次出去以後，一定是要找漢斯好好學習一下有關於人偶圖紙方麵的知識。或者是幹脆拜托維爾特，讓他幫忙找一個這方麵的專業老師。


  把圖紙裏麵最重要的晶片和晶石的設計拿出來，主體設計已經完成，這種東西不需要了。


  在自己的人偶身上裝上了勾爪，小圓盾，以及一把燧發槍。


  燧發槍的威力比起市麵上麵的那種火銃要厲害的多，這把燧發槍的威力應該是足夠了。


  陳平試驗了一下，打穿30毫米厚的木板問題不大。市麵上麵的人偶裝甲都是使用木質結構的裝甲，隻要能夠打穿，鉛彈進入內部構件，就足夠對於人偶造成損傷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標靶超過30米，準頭就全部依靠運氣了。這有效射程比1777式的70米左右，砍了一半還多。


  不過這也正常，為了方便攜帶，他把槍管給設計短了。其次就是製作工藝不成熟的問題，他所製作的燧發槍和火繩槍最大的區別就是不用自己點火，其他的地方，沒什麽改進。


  具體原因就是需要改進什麽，陳平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是軍工宅，也不是理工男。


  “總感覺還是缺少了一點東西，想要把這把燧發槍給融合到人偶的身體裏麵。”


  陳平看著自己麵前的人偶，怎麽看都覺得別扭。因為技術不是很過關的原因，所以人偶身上的燧發槍並不是整合在人偶的身體內部，而是和人類的一樣方式，放在槍套裏麵。


  這讓他感覺到有那麽一點點不協調，不過最後還是決定湊合著用，等到自己的改裝能力過關了再進行進一步的改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