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章 為搏美人一笑
雁回挑眉,心中暗忖,不是說林半夏不值得浪費唇舌嗎?
鳳涼箏眼底,有過一抹急切,雁回也不多說什麽,推著他下樓,簪花樓的樓梯,等出了院子時,人群已散去,鳳涼箏隻來得及看到一抹深紫色的衣角和她頭上翠玉折射的光。
年錦書見他們下來,匆忙迎上來,“涼箏哥哥,你沒事吧?”
“沒事。”鳳涼箏看了一眼公主和林半夏遠去的方向,目光陰鷙,隻是音色相似,就讓他心神不寧,鳶兒已有數日不曾相見,他在幽州城,逗留越長,越見不到鳶兒。
他們必須要盡快從幽州城脫身。
夜濃說,“鳳少主,林半夏上門挑釁,非公主之意,上令下達,怕是有所誤解,虛驚一場,你放心,我們重生殿許諾過你,你在幽州城是貴賓,不會有人特意為難你。”
鳳涼箏麵無表情,雁回神色極冷,“想來你重生殿的麵子也不夠大,若是足夠震懾,林半夏就不會帶人上門尋釁。”
夜濃臉色一肅,“雁回少主教訓的是,的確是我的疏忽,下不為例。”
鳳涼箏雙手放置於膝上,神色淡然,看起來乖巧,又溫柔,“魔王究竟是何意,難不成要一直囚我們於幽州城?”
夜濃見他猜測到永夜身份,也不意外。
“你若不肯交出鳳棲梧桐,那恐怕要在幽州城永居了。”夜濃也很直白,可若交出鳳棲梧桐,等主人目的達成,怕是也活不成。
鳳涼箏如此聰慧,必然能想到。
鳳棲梧桐就是他的保命符。
雁回和鳳涼箏相視一眼,頭疼又困惑,若是敵人有什麽手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魔王就困他們的幽州城,忽略了他們,困於一城,消磨他們的誌氣,也消磨他們的耐心,這一招溫水煮青蛙,甚是可怕,可涼箏不可能交出鳳棲梧桐。
交出鳳棲梧桐,他也沒了價值。
夜濃問,“雁回少主,你剛去哪兒?沒在簪花樓嗎?”
“我在!”雁回麵不改色,眼神卻不敢看向年錦書,怕她看出端倪來,年錦書察覺到雁回對她有些不愉,卻莫名其妙。
情書一天一封,怎麽還不高興了?
她哪裏惹了他?
是不喜歡收到情書嗎?
幾人回到院內,自是要避開夜濃談事,夜濃對他們也過分的容忍,沒有強求,鳳涼箏和雁回都有一個共識,他們不能長留幽州城。
可虛空之門關閉,通往西洲大陸的門都關了。
他們要怎麽辦?
鳳涼箏輕聲說,“要麽就在孤注一擲,在魔界攪得腥風血雨,讓魔王自顧不暇,要麽……就要想辦法,打開虛空之門。以我們的力量,隻有桃林酒館,動不了魔界根基,在魔界公主治理下,整個魔界固若金湯,想要分化,需要了解魔界的勢力分布,挑起他們內鬥,我們坐收漁翁之利,這是最佳辦法。”
雁回在魔界經營多年,深知魔界的矛盾,可若真要挑起內鬥,各個擊破,需要時間,鳳涼箏的病,等不了那麽長時間。
他的疼痛,需要丹藥緩解。
且是一月一顆丹藥,如今他們隻有兩顆丹藥。
所需的幾味重要材料,都在魔王宮。
他們必然受製於人。
“最簡單的辦法,殺了魔王。”雁回淡淡說,他一死,魔界就會大亂,勢力自然洗牌,要殺魔王,又談何容易?
“我想屠城。”鳳涼箏一語驚人,丟下一顆驚雷。
雁回,“……”
年錦書,“……”
年錦書硬著頭皮問,“如何屠城?”
“我有白骨哀。”鳳涼箏風輕雲淡,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實不相瞞,我有兩瓶白骨哀,本就是為了幽州城準備的。”
他想屠幽州城,想了十年!
這一瓶白骨哀,也留了三年,一直不為人知。
年錦書,“……”
涼箏哥哥,冷靜啊!
年錦書上輩子飛升了,她內心雖恨意十足,多年在絕望深淵徘徊,可她最後選擇犧牲自己,救了整個西洲大陸,她骨子裏是有一點悲天憫人的仙性。
種族不同,其心必異,這是常情,可……每一個種族,都有好人,壞人,不能一概而論。
屠城,就代表著整個幽州城的魔都要被屠盡。
年錦書想起她在血池邊遇到的孩童,一個一個玉雪可愛,古靈精怪,都不是壞人,就林半夏這紈絝公子,本質上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鳳涼箏的內心宛若不生草木的荒田,沒有陽光,沒有養分,孤獨,清冷,陰鷙,認定一件事,更是不回頭。
任由誰也不曾想到,看起來如此溫柔如玉的翩翩公子,心裏住了一頭魔。
這一頭魔,若是放出來,一定為禍蒼生。
雁回說,“這是下策,不至於。”
他看著鳳涼箏,堅定又從容,“涼箏,我們不會走到這地步。”
若是放出白骨哀屠城,那魔王宮必定先殺了他們,同歸於盡,且白骨哀也不一定,能殺了魔王,西洲大陸有這麽一大殺器,魔界必然有所知曉,白骨哀的秘境內的威力,魔王也看得一清二楚,必然會有所防範。
“其實……還魂鈴可以開虛空之門。”年錦書說,“如今虛空之門關閉,是因還魂鈴沒覺醒,完全覺醒的還魂鈴,不受魔界法術禁錮,可以肆意穿梭兩界空間。可還魂鈴覺醒,需要碧雲珠,三青石還有……浮光鼎。”
浮光鼎是鳳凰城鎮城之寶。
鳳涼箏挑眉,“你隻有天星魔芋?”
年錦書點頭,“碧雲珠在魔王座上,三青石在昆侖鏡,浮光鼎……”
“浮光鼎在我儲物袋裏。”鳳涼箏淡淡說。
雁回甚是驚訝,“你怎麽把鳳凰城鎮城之寶帶在身上?”
鳳涼箏抿唇,因為鳶兒喜歡浮光鼎,且每次在浮光鼎裏,能吸收浮光鼎裏的靈氣,有了這靈氣,鳶兒會很開心。
他算是……為搏美人一笑。
這隱晦的理由,自是不能說。
“那就缺了碧雲珠和三青石。”年錦書也甚是苦惱,昆侖鏡始終是她心頭的一道傷,她總是避而不談,想要等她實力更強了,一個人獨闖昆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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