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無常人鬼相隔
半明半暗的“記憶”酒吧,二樓包廂內。
賀蓮華一臉冷漠地看著跪在他麵前賢哥,以及他身後的一群烏合之眾。
“賀先生…”賢哥頂著一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膝行幾步,跪在地上仰視賀連華,抱著他的腿道:“我跟春學一直都是好兄弟…你信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死他!你信我…”
他抱著賀連華的腿,哀求不斷,痛哭不止。
隻不過聽到他提到愛兒的死,賀連華黑著的一張臉更加不善,一直慣於喜怒不形於色的賀先生,站起身,將腿從他懷裏抽出,抬起尖頭皮鞋狠狠地向賀哥柔軟的肚皮踹去。
賢哥被踹出幾米遠,吐出一口鮮血後,便一直抱著肚子不停在地上痛苦呻呤。
賀連華還不覺解氣,大步邁向前,踢向他的腳一腳比一腳狠,“要不是你,春學怎麽會學會吸毒?!又怎麽會到跳樓那一步!”
包廂裏回蕩著賢哥慘叫,一直跪在賢哥身後的那群“好哥們”及“老相好”,見狀避免惹禍上身連忙向後退了退,幾個膽子小平日裏又與賢哥關係還不錯的女生見到他哀嚎聲越來越弱,一臉不忍地抹著淚偏過頭去。
等到賀連華解了氣,賢哥身下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他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賀連華喘著粗氣,理了理因自己方才動作太大而微微有些淩亂的西裝,抹平自己梳得有條不紊的發型,接過八字胡遞來的手絹,坐回包廂的皮椅上,翹回二郎腿,方才的氣急敗壞不再,一臉居高臨下地看向跪在他麵前的諸人。
“把他拖下去”賀連華拿起手邊的那杯盛了紅酒的高腳杯淡漠道。
“是”八字胡揮手,就有兩位西裝革履的保鏢上前,一人提著賀哥的一隻腳,打開包廂的門,將他拖了下樓去。
一直縮在包廂角落的諸位看著被賀連華打得半死不活的賢哥,他們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包廂地板上那條拖拽賢哥畫出的血痕…
以及包廂外的樓梯間裏傳來的一陣陣“嘭嘭”的腦袋叩擊樓梯地板的聲音…
他們竟然有恃無恐地生生將賢哥頭著地拖下樓的!
這是一直縮在人群裏的黃毛再也禁受不住這種恐懼了,他雖然不是大哥,可腦子比賢哥靈活得多,他知道,麵對對於賀春學的跳樓自殺一股子怒氣不懂向誰發的賀連華,最好的辦法就是調轉槍頭,將禍水引向別處。
他努力都從腦海裏搜羅著賀春學平日裏禍害的人,最後絞盡腦汁抱著僥幸心理地想到了一人。
他跪在賀連華麵前,臉他的腿都不敢抱,頭叩地叩得“咚咚”作響,“賀先生…我覺得有一個人一定與春學哥的死脫不了關係!”
“哦?”提及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賀先生將翹起的腿放下,坐起身,雙手搭在腿上,那雙與賀春學極為相似的桃花眼危險地眯起,“你說說看”
“她的名字叫安風…是春學哥的學妹…”
似乎未料到會從他的嘴裏聽到我的名字,賀連華老謀深算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而後濃眉深深凝起,“繼續說!”
“那天春學哥帶她來跟我們喝酒,春學哥事先就在還未開封的啤酒罐瓶口上抹上了一些迷藥,本來那女生已經中了計…”
“也是邪門得很,中了迷藥的她,不光還有意識,力氣還大得很,不光一把將春學哥撂倒在地,嘴裏還胡言亂語說著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那件事過後,出院的春學哥也向我們說過,說這女生有點邪門…雖然看上去傻乎乎地對那晚的事記不得,不計較,可他心裏總是覺得這女生危險得很…而他也一直忌憚不已,再也沒對這女生下過手…”
“而這事過去不久,春學哥便出了這件事…難保不會是安風心懷怨恨,對春學哥下了某種詛咒…”他慣會察言觀色,見到賀連華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繼續大膽地下著毫無憑證的揣測,引導著…
賀連華靠回皮椅,手撐在椅子上緊緊捏住自己的眉心,他腦子裏百轉千回中,試圖將整件事情捋清…
他從年校長帶來的王小姐口中知道我的名字…他邀聽說一直對賀春學一直抱有好感的我前來驅邪…身後一直有一位神秘寄主的女鬼輕而易舉地被我打得魂飛魄散…即便如此,他依舊不得善終的兒子…
似乎,表上麵,這一切看起來與我關係並不大…但其實並沒有那麽簡單…
一直思索不到關鍵點的他一臉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滾!”
聽到賀連華發下大赦令,黃毛麵上一喜,“是……是…是”他連著給他叩了三個響頭後,向還縮在角落的諸位,招了招手,這群人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向包廂外跑去。
賀連華在包廂裏獨自一人坐了許久,最終,他才找到這件事的盲點,那便是那個他至今還不知道身份的女鬼身後的神秘寄主…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八字胡,“你替我去查點東西!”
我看著講台上換算公式算了滿滿一黑板,做我前桌的那位戴著厚厚眼睛的女同學,一臉困乏地打了個哈欠。
“同學…”被她擠得在講台上
已無一席之地的數學老師拿著手裏的三角尺敲了敲講台桌,“我們已經知道這道題的多種解法了,謝謝你,你可以下去了…”
那位眼鏡妹顯然覺得這滿滿一黑板還不足以證明她的智慧,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那厚厚的眼睛框,“老師,關於這道題,我還有三種解法還沒列出來”
“不用了,我們可以課下你來我辦公室再研究…”數學老師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鍾,額頭一直隱忍暴露的青筋顯示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來…我們謝謝淩晨同學給我們演示的這幾種算法”
在講台下響起的那陣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眼鏡妹意猶未盡地將粉筆頭遞給數學老師。
接下來的半節課為補回被淩晨浪費掉的半節課時間,數學老師像是被上了發條的機器,開啟快進模式,緊趕慢趕地將這張試卷講完。
課間休息時,之前取笑我勾搭賀春學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披肩長發女生與圍坐在一起三三兩兩的同伴開啟了課間八卦模式。
“唉…”一位長著些許青春痘的女生就近捅了捅坐她旁邊的那位娃娃頭女生的手臂,一臉神秘地道,“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我們市裏發生的那起恐怖的慘案…”
那位娃娃頭女生頭如點豆,“聽說了啊…那母女三人死得好慘呐…”
披肩長發女生從課桌裏拿出一包瓜子,“你們要嗎?”話一出,就有三四雙手伸出。
她一一倒滿後,一邊剝著瓜子,一邊道:“可不是嗎,聽說那凶手下手可夠狠的,那個最小的女兒,脖子都被刀砍斷了半根…血都流到了別墅外麵了…”
娃娃頭歎了歎,“聽說那晚男主人加班去了,如果他在家,這母女三人可能也不會遇害…”
披肩女生反駁道,“那也不一定…指不定連那男的也要搭上…”
“好嚇人哦…那別墅所在的那條路本來是我去外婆家的近路,現在自從發生這件事後,我再也不敢走那條路了…”
“是啊…是啊…希望警察能快點抓到那位變態殺手…”
“你怎麽知道是變態的?”
“不是變態怎麽會對那麽小的一個孩子下如此狠的手?”
“咦,你這指甲油顏色在哪買的?好好看…”
“哦,你說這個,一個朋友送的…”
“什麽朋友啊…”
……
幾天後,課間八卦又開啟了續集。
“聽說,那個別墅慘案的變態殺手被抓了…”
“呼~我終於可以放心出門了”
“哈哈…你長得這麽安全,有什麽不放心的…”
那位娃娃頭女生聞言作勢就要打向取笑她的青春痘女生。
“你們別鬧…那個凶手是什麽人啊?是跟那家人有仇嗎?怎麽下這麽狠的手?”披肩長發女生阻撓她們的嬉笑打鬧一臉疑惑地問道。
“聽說…那男的之前跟那位死掉的媽媽談過戀愛…雖然是過去式了,可是這男的一直放不下,為此還一度患上了抑鬱症,進了精神病院…”
“出院後的他原本一切正常,後來一直在一家送水公司做事,聽我一位在警察局當值的表哥說…”娃娃頭壓低了聲音,原本是不想引人注目的一舉,豈料卻適得其反。
本來此次案件在華新市就鬧得沸沸揚揚,受到許多人的關注,她一如此更加勾起人的好奇心來,周圍不少人都圍過來加入了她們的陣營,其中還包括不少男生。
“是那男的正好給女死者上門送水,他見到自己之前的戀人為人妻,為人母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還住上了別墅豪宅,一時心裏不忿…窩在自己的集體宿舍裏越想心裏越過不去,當晚就從超市裏買了一把菜刀翻進別墅裏殺人泄憤…”
說到這裏,娃娃頭女生為增加驚悚效果,向著看著她目不轉睛的各位做了個鬼臉,突如其來的白眼,長舌,將聽得認真的各位嚇得一陣吱哇亂叫。
男生“切”地一聲一哄而散,隻剩下一些平日裏與她玩得好的女生又羞又惱地作勢掐向她的腰間。